(古剑奇谭三同人)山河永安+番外(32)

作者:Chenyou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然而晋国公没料到一件事,天下人除了北洛都不会料到此事:玄戈此生不欲纳妃,必从王氏族人这里过继一个孩子做继承人。晋国公激流勇退的一步棋,也不过多给家族延续几年寿数罢了。

玄戈没有正面回答:“朕予他们十年繁华锦绣,已算格外开恩了。”

听到这意料之中的回答,北洛纵然心有怜悯,也只好无奈地叹息。玄戈将王朝的延续放在首位,他又何尝不是。北洛只想着到那时候,他若能保全几个刘家人的性命也好。

玄戈看着兀自思索着什么的弟弟,眸光暗了暗,一手抚上北洛的后颈,两人的额头几乎贴在一处。

北洛见玄戈笑道:“难不成你给我生?”

他斜眸睨玄戈一眼,冷哼道:“你行吗?”

这个人不提自己能不能生,竟先质问他行不行。玄戈快被他气笑了,夺过北洛的手腕就往外走。

北洛被他吓了一跳:“你去哪?”

“回寝。”玄戈回头一字一顿道,“我行不行,你不是最清楚吗?”

阴雨初霁,还未及散去的乌云将星月之辉尽数遮蔽。天光黯淡,可人间已华灯初上,亮煌如昼,喧闹非常。

羽林百无聊赖地望向窗口,岚相则在他身边淡定地给自己倒了杯酒。

“我早说过殿下不会来了,他下午刚进的宫。”

岚相想起他离去前的情形、殿内的气氛,皇上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表情,凭借与玄戈相处十余年的直觉断定,怀王殿下这次会得个教训。

羽林回头笑道:“那今夜又只有你我了。”

岚相不置可否,刚放下酒杯就忽然被羽林抱了个满怀。

岚相神色冷冷的,却到底没有推开他,只是语调已寒了几度:“你干什么?”

羽林答非所问:“你为什么从不顾惜性命?”

岚相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语气愈发不善:“你问哪一次?”

“所有的。”

羽林把头搁在岚相颈侧,岚相看不见他的神色,只能听到他郁郁沉闷的语气。似乎想起了什么,岚相蓦地沉默下来。

“赤阳不知藏了多少高手,你就敢带着六百缇骑过去;捉拿刘行之的那晚也是,明知道他身边有高手护卫,你也敢独自面对他。还有当年你师父……”

“够了!”岚相怒喝一声打断他的话。

岚相怒火中烧,猛地把羽林推开:“你我的命都不是自己的,而是殿下的。我以为你明白!”

岚相此言中的殿下自然不是指怀王殿下,而是太子殿下。也只有在羽林面前,岚相才偶尔会用早年的习惯称呼如今的皇上。

岚相眸光凌冽,甚至泛出怵目的杀意:“你我皆死士,不为主子而死,难道为自己而活吗?”

这是他们两人最隐蔽的身份,先皇当年培养了一批死士用于保护唯一的皇储。他们被秘密安排到玄戈身边,除先皇外再无人知晓他们的身份。玄戈自己后来察觉到一些,但也不清楚全部人的名单。死士的命运大多如此,许多人直到死也不为主人知晓其存在。

在发现这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竟是保护自己的死士后,玄戈曾找先皇大吵了一架,但随后只能接受现实,只是不愿他们再承担贴身保护的工作,而是分别委以职责。

“皇上如今不需要我们的保护了。”羽林低声道,“所以我想,你什么时候可以为自己考虑一下。”

岚相沉默着闭上眼。

羽林知道他没有说错话,却不可避免地心中忐忑,不知岚相会如何反应,毕竟他方才是实打实感受到岚相的杀意的。

过了许久,岚相眼睫轻颤,待启目时眼底已恢复平静:“今天的事,我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记住你的身份,这样的话若有第二遍,我会把你当做叛徒。”

羽林不知自己是失望还是庆幸,失望岚相依旧执著于死士的身份,庆幸他愿意为了自己而稍作妥协,但这样的结果,毕竟与他的期望相去甚远。

羽林在心里叹气,顶着岚相冰冷的视线转移话题道:“我今日口快,将你当初练枪的事透露给殿下知晓,你不介意吧?”

岚相一怔,随即满不在乎道:“你爱说便说,左右都是早已翻篇的旧事了。”

“对我来说,可不是翻篇。”羽林低声道。

“你……”岚相只说了一个字,他皱起眉头,努力稳住心中蓦然泛波的湖面。

岚相将桌上的酒壶塞进羽林怀里,带着一点恼羞成怒,咬牙切齿道:“你还是喝醉了来得讨喜。”

皇帝的寝殿中,北洛懒洋洋趴在床上,眯着狭长的双眸,像只餍足的猫。

玄戈伏在弟弟身上,与他十指相扣,将轻柔的吻落在那光裸的、布满吻痕的背上。

“我爽了岚相的约,你可得帮我解释下。”

玄戈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不用解释,他明白的。”

北洛顿时睁圆了一双眼,撑起身转头问玄戈道:“他明白什么?”

北洛以为他与玄戈这档子事最多被宫里这些贴身伺候的内侍知晓,岚相就是再消息灵通,也不至于连皇帝的八卦都打听。

玄戈知道他想岔了,好笑地解释道:“他只知道你被我留住了,至于是因为什么事,他就不必知道了。”

北洛哼了一声又趴回去,没好气道:“毕竟是操自己的弟弟这种事,当然没有脸给下属知道。”

玄戈知道他是成心给自己难堪,倒未生气,而是帮他按摩酸软的后腰,一缕平和的内力顺着后腰的穴位渡过去,北洛立即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玄戈知道自家弟弟只有被伺候得满意了,才会不那么牙尖嘴利。

“对了。”北洛忽然问道,“那个孩子有名字吗?”

“没有,留着等你来取。”

“凯风,乳名小昪。”北洛不假思索道,似乎早已想过此事,“凯风不怨,昪则是从日弁声,意为喜乐,亦有光明之义。”

“小弁之怨,亲亲也;亲亲,仁也。而凯风何以不怨,亲之过小也。”玄戈亦是自小诵经,立即明白北洛语出何典,进而慨叹道,“你有心了。”

“父辈间的恩怨过错,何必要他来担这个责。”北洛道,“我希望他能平安喜乐地长大。”

玄戈将北洛的一缕鬓发别到耳后,轻柔道:“我希望他将来得知这些恩怨后,能感念你的期许。”

北洛沉默了片刻,忽然道:“难道不是你的期许?”

“我不求他的原谅。”玄戈冷漠道,“他就是恨我也行。但他必须对你好。”

北洛知道玄戈还是对这个孩子的另一重身份心存芥蒂,眼下却也无良计可施,只想着来日方长,总能培养出感情的。

“你只为这个孩子的事特意入宫?”

北洛一怔,狐疑道:“你一开始以为是什么?”

玄戈不语,只是倾身吻了吻弟弟的唇角。

他今日虽对北洛多有维护,但晋国公大概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玄戈可不信自家弟弟真能被旁人欺负了去,便坏心眼地没有提醒这事,只看北洛将来会如何应对。

玄戈预料到晋国公还要就此事发难,没料等来的竟会是以此等不入流的下作手段。

“徇私舞弊?”

北洛诧异一瞬,随即浑不在意地笑笑,转身继续练剑去了。

早在消息传入王府之前,锦衣卫的密探就已入宫禀报,玄戈纵然身处深宫,得知消息的速度一点不比旁人慢。

玄戈放下密函,眸色渐冷。这等流言蜚语,北洛可以不在意,不代表他不在乎,可以任由别人诬蔑他的弟弟。

皇帝冷冷道:“多少人皓首穷经只为一次金榜题名,寄予厚望的后生未能及第,晋国公有怨言也很正常。只是不该说的话不可乱说,北洛他能徇什么私?”

掌印太监在旁极有眼色地说道:“怀王殿下以陛下之心为己心,陛下则以天下之心为己心,是以殿下心如赤子、大公无私,又怎会做出殿试舞弊之事。”

这马屁拍得极有水平,玄戈果然开怀,然而怒意并未平复,他吩咐道:“召晋国公进宫。”

无人知晓玄戈在此次单独会面中都说了些什么,旁人只能见晋国公迈出御书房时面色苍白如纸,出宫时还差点晕过去。引路太监曾无不担忧地询问他是否需要太医,被晋国公摆摆手婉拒了,于是引路太监只能目送国公大人脚步虚浮地离开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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