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乔婳才有些清醒过来了,不过身上还时不时地发疼,如果她是人,现在可能已经浑身湿透,无力站起了。虽然还能走动,但她连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像人一样一步一步地移动。
到底是怎么了?乔婳不敢再靠近书房了,她在外面观察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只好慢慢走回了宫。
太师府里皇宫还是有些远的,她回到岁羽宫时几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直接就昏迷倒在地上了。
沈谦璟回来时就看到她双眼紧闭地躺在地上,身形比平时透明了许多,跟刚开始看到她时差不多了。他心底猛地一抽,连忙跑到她身旁,想要扶起她,手却直直地穿过了她的身体。
“婳婳?婳婳?”沈谦璟唤她名字,但依旧没有回应,他想到那块石头,但石头被乔婳拿走了,现在他又不能在她身上找找,只能干着急。
他握紧拳守在乔婳身边,想了很久都没有可行的办法,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无能,也意识到原来乔婳是可能会这么轻易就离他而去。
幸好乔婳很快就醒了,一醒来就看到沈谦璟蹲在一旁,脸色冰冷,眼中好像在压抑着什么,见她睁眼,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充满担忧地问:“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他伸手,想扶乔婳起来。
乔婳想把手搭在他手上,谁知自己的手穿过了他的,她现在连变成实体都做不到了。她想起在陈太师书房那儿受的伤,显然这次比救玉嫣那时的要重多了。
“我……我去了一下陈太师那里。”她把被撞飞的事说了一遍,一脸疑惑,不知是怎么会这样。
沈谦璟眉头紧皱,他不想知道为什么陈太师会弄出这样的事,目前更重要的是乔婳的伤,虽然她看起来没有大碍了,但是不能化成实体就说明她的灵力还是修为之类的大大减弱了,若是这样,婳婳变成人要遥遥无期了。
乔婳站了起来,凑到沈谦璟面前,莞尔一笑:“起来吧!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拿那块石头暖暖身就能很快恢复啦!”她摸摸身上,表情僵硬了一瞬:“石头……还给玉嫣了。”
沈谦璟现在最愁听见江玉嫣的名字,他心下一凛,整个人像遇到天敌的猫一样:“你又去见她了?”他有些恨铁不成钢:“说不定就是她等着你去找她,然后故意让你看到陈太师,她早就把你的事跟陈太师说了,所以陈太师才能在书房设阵伤了你!”
说到最后,他是真的想狠狠咬乔婳,又气她现在弱的连实体都没有。
乔婳听完他一番猜测:“……”到底要怎么才能消除他对玉嫣的误会?
沈谦璟脸色不好,她也不敢说什么反驳的话,只能黏在沈谦璟身边讨好地笑笑,就想他快点消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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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陈太师办完事回府,进了书房后照例去查看了一下密室的机关。
装置和摆放都一如往常。他转过身,余光看到墙边落到地上的黄纸,有些变色。
☆、注意点形象
陈太师快步捡起那张纸,上面原本写着一些奇怪的符文,现在已经消失不见,干净得像一张新纸。但是他知道,这上面原本是有字的,而且是他亲手贴上去的。
那天派出去的刺客受着伤回来,那废物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他一开始只是嗤笑,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但是仔细想想,江玉嫣身边只有一个不会武的小丫鬟,她自己也是个娇弱姑娘,怎么会在两个强壮的刺客手下活了这么久,久到救兵到来?
再看那男人脸上的表情,确实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他虽不信鬼神之事,但事关密室,一丝一毫的疏忽都不能有,他花了些人力和钱财,从一个商人那里买了这几张黄符。那商人当时说什么也不肯的,不过给的钱够多,他也就妥协了。
现在黄符莫名其妙就变成这样,他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那东西是谁的?难不成是江玉嫣养的?但是派去调查她的人都说没有发现异常。那就是皇上?如果皇上看上了江玉嫣,让那东西保护她也是有可能的。
再一想,那东西应该是最近才养成的,不然皇上早发现了他的密室了。它一养成,就受了这伤。按商人的说法,符文消失得越多,受到的伤害越大,他行走五湖四海,还没遇到过全部消失的情况。那东西威力这么大,直接损了一张黄符,但第二张没有落下,看来是已经重伤了它了。
陈太师手里的符纸攥成一个团,他要再多找找这种符才行。
不过皇上养鬼……倒也是个有用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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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婳坐在车顶,小腿一摆一摆,嘴里还胡乱哼哼着在茶楼听来的小曲。
金弓坐在车前,叼着一根草,时不时赶一下车。
吴胆化成一个清秀的大丫鬟,毫无形象地坐在车前,一边扯着衣领,一边拿着蒲扇拼命地扇着,嘴上喊道:“好热啊!”
那天乔婳受伤回来后,第二天沈谦璟就要出发去金泉,因为对这事早有准备,所以出发的也不算仓促。
此行只带上了吴胆和金弓,其他小黑人都留在了京城。当然暗中跟着的其他暗卫也是不少的。
金弓嫌弃地看着吴胆的动作:“你注意点形象,说不定夫人就在边上看着你!”
吴胆早就从他那里听说了乔婳的事,不过对这事他是不怎么信的。
他嗤笑一声,动作更狂放了点,故意捏了捏胸前两团棉花,说:“你怎么确定就是夫人了?说不定……”吴胆顿住,差点被谢书那些诡异的话本给洗脑了,他侧侧脸瞄了瞄车里,厚重的车门挡住了沈谦璟,看不到主子有没有生气。“咳咳,说不定是主子一个旧交呢!”
金弓看傻逼一样看着他,主子从小到大交过的朋友他们这些属下会不知道?哪来的旧交?
吴胆受不了被一个比自己傻的人用这种眼神看自己,而对付他最有用的办法就是——吴胆朝他抛了个媚眼,声音从低哑的男声变成娇媚的女声:“郎君~奴家也想信你,可是没有证据啊!”
☆、被瞪了
金弓差点把昨天的晚饭吐了出来:“滚!”他还真想让主子来说,可是他没有指使主子做事的权力,更加不能吩咐夫人了。
难道他要一直被误会下去吗?啊橦不信他,阿青肯定也不信,谢书就只会写话本,吴胆这不男不女的也不信自己,他要被孤立了吧?以后做任务也不会跟他组队了……
金弓越想越心酸,大老男人的一脸委屈又可怜,让吴胆起了一身鸡皮。
他们俩的谈话乔婳自然是听到了的,看金弓这幅惨兮兮的样子,有些心软了,更重要的是,沈谦璟有异样的事小黑人们都知道了,她不想让他们误会了沈谦璟,要是他们都不信他了,谁来做工具人啊!
乔婳飘到金弓旁边,安慰似的拍了拍金弓的肩膀,金弓虎躯一震,脸上的悲情化成惊喜:“夫人!救我!”
吴胆:“?”又发什么神经?紧接着他就觉得自己的胸被捏了捏,虽然只是捏的棉花团,但也足够令他震惊了:“有流氓!”
车门一下子被推开,露出沈谦璟俊秀的脸庞,他面色不悦,看着乔婳说:“进来吧,别管他们。”
幸好乔婳收手收得快,不然被沈谦璟看到了又要生气了。
她悻悻地进了车里,留下傻笑的金弓和世界观正在崩裂的吴胆。
乔婳还是没有逃过沈谦璟的疑问:“你刚才做什么了?”
乔婳眼神飘忽一下,说:“也没什么……”被沈谦璟眼神一横,立刻端正了态度:“就是捏了一下他的胸,只是因为太好奇了!没有别的意思!”
沈谦璟冷笑一声,他转过脸,不发一言。
乔婳看着他,终于发现了什么。好像每次她和别人一起做了什么,这人就脸色臭臭的,还故意冷漠对她。
‘她居然跑去跟别人玩了!我再也不理她了!哼!’
乔婳甩甩头,不对不对,沈谦璟应该不会这么想的。
那他会怎么想?她也猜不到,其实每次他一冷下脸,她就有些不知所措,她原本也不太会哄人,如果沈谦璟一直都这样的话,两人只会各自生闷气,以后有什么误会也难以静下心解释。
沈谦璟出发前很不要脸地从江玉嫣那里要了那块治愈石头,她现在恢复地很快,已经能触碰一些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