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你说的很对,木头,你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百里长歌由衷的称赞他,他只是无奈的摇摇头,话音一变,问道:
“那……王妃可曾想过回去?”他的话让转角处的君流殇的呼吸一窒,他有些害怕她会说想,如果在这个世界,她走了,自己还能找回来,若她回到了她原来的世界,自己又该如何才能找回她……
“回去?我为何要回去,那边对于我来说,都是痛苦的记忆,况且我在那边也已经死了,回去也只是一缕孤魂。”想起过去,她的心被扯得生疼,拿起一旁的酒壶,耳边响起某个人喋喋不休的嘱咐,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
“我算过了,王妃命格崎岖,还会有诸多的困难在前面等着你,不知其中的哪一个会将你击倒,若王妃回去,也已经重新投胎,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青花瓷,你今日怎么这么奇怪,不停的劝我回去。”她虽语气很轻松,可心里也不由的变得沉重。
“我也只是为了王妃好,我算命格二十载,从未错过,这个给你。”他递给百里长歌一个精致的手镯,那手镯颜色奇特,不夹杂一丝杂质,触手冰凉,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传递给拿着它的人,
“这是什么?”百里长歌好奇的把玩着手中的镯子,君流殇也探出头,看着她手中的物件,
“二十多年前,有一块陨石突然落入流云大陆,引起了一时的惊慌,那时在下的师傅就算到不久就会有一位命格奇特的女子诞生,这个手镯就是那块陨石所制,名曰陨星,若王妃哪一天想回去了,就摔了这个手镯,那这个时代,便不会再有百里长歌这个人。”百里长歌闻言呆呆的望着手里的手镯,君流殇眉头微蹙,心里期望她不会要这个东西,这样她便不会离开自己,谁知,她将那手镯套进自己的手腕,
“多谢了。”秦化慈松了口气,笑着饮尽手中的酒,君流殇眼眸微暗,转身离开。
那一日,百里长歌还是忘了君流殇的嘱咐,喝了酒,晕晕乎乎的陷入了梦境,第二日醒来,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发现木头给自己的陨星没了,急急忙忙的跑到君流殇的书房,正在看着军务信件的君流殇听到动静,抬眸一看,穿着红纱裙的她发丝凌乱,赤着脚跑来了,
“君流殇!我的陨星呢!”君流殇闻言眸光一暗,原来是为了那个镯子她才连鞋都不穿就跑来了,她就这么想离开自己吗……
“什么陨星?本王没听说过。”百里长歌心底着急,连他开始自称本王都没注意到。
“就是我手上的镯子,你拿哪儿去了?”
“本王见那个不好看,扔了,你若喜欢镯子,本王再给你买一个好看的。”百里长歌一听他扔了当下就火了,
“你居然扔了!你凭什么扔我的东西?”
“凭什么?就凭本王是你的夫君。”百里长歌争不过他,气的双颊气鼓鼓的,君流殇走过去,将她拦腰抱起,走到桌前,将她放在桌子上,
“你干什么?”百里长歌没好气的嘟着嘴,君流殇无奈的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大手握住她的玉足,冰凉的触感让他不满的蹙起了眉,
“你看看你,脚这么冰,你以后再不穿鞋乱跑,小心本王让你彻底下不来床。”百里长歌本来被他温柔的动作治愈了,结果他这么一说,登时满面通红,气急败坏道:
“你不要脸!臭流氓!”
“好了,夫人,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是要为夫心疼吗?”他的手有常年练剑而留下的老茧,摩挲着她的肌肤,有一种慵懒舒适的感觉,她的语气有些软了下来,但还是有些不满君流殇的自作主张,
“哼,油嘴滑舌,你以后可以不用心疼……”君流殇手中的动作一顿,低着头,百里长歌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知道,他的语气里有明显的悲凉,
“长歌,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无论发生什么,本王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旁。”他的声音仿若寺庙中铿锵的钟鼎,在她的心底撞击出回荡不绝的余音。
☆、离间之计
自那日之后,君流殇还真的给百里长歌买了一个新的手镯,对于陨星,他始终说不知道扔到哪儿了,百里长歌十分无奈,毕竟这是个很独特的礼物,她还没细细的欣赏,便被君流殇扔了。
阳春三月,本应是万物复苏,大地回春的季节,但可能因为西昌位处西北,所以到了三月也还是能感觉到凛冽的冬风。百里长歌用完午膳后,看到远处的天边翻腾着蓄势待发的乌云,猜今日应该会下雨,想起君流殇出门时带了油纸伞,便放心的准备午休片刻,刚睡下没一会儿,便听到屋外传来不小的嘈杂声,不耐的蹙起眉,坐起身子,她强忍着不断浓重的困意,向屋外唤道:
“沁竹,云臻,外面出什么事了?”屋外的沁竹听到后,赶忙跑进屋,百里长歌一眼就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不悦,心中暗自诧异。
“王妃,侧王妃身边的那个胡桃又来了,她说侧王妃有事想跟您说,奴婢们觉得她们肯定又不安好心,所以才赶她回去,可她死赖着不走,奴婢们才耽误了许久,扰了您休息。”沁竹一向聪明善解人意,最主要的是她性子好,可显然胡桃还是让她心生反感,连从不发脾气的沁竹都显露怒容。
“兰池又有什么事想跟我说?我跟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吗?”百里长歌心里思索着兰池这一次又有什么目的,她每次特意来找自己必定没有什么好事,
“就是啊,奴婢们也这么想,可那胡桃非说有非常重要的话,好像跟王爷和皇上有关。”沁竹无心的一句话让百里长歌心中一凛,她有些警觉,难道兰池已经知道自己探知了秘密,想堵自己的嘴,不想自己告诉君流殇?
“帮我更衣,我去会会她。”她深思片刻后,决定还是去见兰池,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君流殇,她想看看能不能从兰池那里套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王妃您别去了吧,那个女人一肚子坏水。”沁竹不想让她去,可百里长歌却下定了决心,
“没事的,她不能把我怎么样。”她相信以兰池的本事,除了借助别人的力量,她还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见她坚持,沁竹无奈的叹口气,依言服侍她更衣。
百里长歌跟在胡桃的身后,本以为会去兰池的芳菲院,可谁知却到了湖心亭,玳酌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始终警惕着四周。
到了亭内,兰池穿着一件粉红的裙衫坐在那里,双手灵巧的沏茶,见百里长歌来了,她含笑起身,
“参见王妃。”百里长歌有些意外她今日的举动,平日里她都是一脸不满的行礼,若是君流殇不在,她甚至连行礼都免了,今日倒是奇怪,不但行了礼还笑脸相迎。
“免礼。”兰池起身后热切的招呼百里长歌坐,还将沏好的茶双手端到她面前,百里长歌面色不变的看着行为怪异的她,见她盯着自己,兰池有些羞涩的咬了咬唇,
“是不是妾身这身衣裳太过嫩了,王妃一直盯着,妾身也觉得过了那个年龄穿这种颜色的确有些羞人。”百里长歌端起茶撇去浮沫,眼睛没抬的说:
“没什么,挺好的,你以后想穿也可以。”
“嘿嘿,王妃不介意就好,其实妾身小时候与王爷初遇时,就穿的这个颜色的裙衫,那时王爷就说妾身很适合呢。”兰池柔软的声音冒着幸福的泡沫,百里长歌端着茶的手微微一顿,眸光暗沉,喝了口茶后,才正色道:
“好了,说正事吧,你到底有多少话想对我说?”兰池推了推一旁放着芙蓉糕的盘子,殷切的笑道:
“王妃别急嘛,尝一尝这新做的糕,妾身早就打听王妃喜欢芙蓉糕,特地命厨子做的。”百里长歌冷漠的瞥了眼那个盘子,脑中飘过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侧王妃还真是有心了,可惜我很久以前就不吃芙蓉糕了,毕竟这东西害过我,人怎么可能被害过之后还重蹈覆辙吧。”她一语双关,兰池的眸子闪了闪,她唇角的笑意渐渐消散,
“既然要说正事,那还请王妃屏退左右吧。”似乎知道百里长歌会拒绝,所以她还未等百里长歌说话便接着说:
“自然不用完全退下去,至少十步之外,这样总可以吧。”她的唇角始终有种自信的笑容,好像一切都在她的计算中一样。百里长歌十分想知道皇帝的阴谋,所以思量再三后同意了,命玳酌退到十步之外,胡桃也跟着退了下去,十步之外几乎已到湖边的岸堤,虽能看见亭内,可声音却是丝毫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