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是要买给自己的小媳妇吃吗?”君流殇含笑点头,笑容中的甜蜜让老婆婆也感受到幸福,她揭开自己的竹篮,露出黄灿灿的芙蓉糕,用油纸小心的包了几个,递到君流殇面前,
“拿着,就当婆婆送给你的。”君流殇连忙推辞,可老婆婆就是不要,拗不过她,几番感谢后,他疾步离开。老婆婆望了眼离去的背影,发现竹篮中多了什么,拿起一看,是两锭触手温热的白银,无奈的摇摇头,笑着自语道:
“我们的战王爷还真是不愿亏欠百姓的人啊......”
手里提着热乎乎的芙蓉糕,君流殇笑容满面的往回走,听见背后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是慕子衿,他停下脚步,奇怪的问:
“怎么了?”这小子难得会跟自己到这里,一般都是下朝就开始做护花使者去了,今天倒是奇怪。
慕子衿被他这么一问,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到他跟前,看他这副恶心的样子,君流殇一阵恶寒,倒退一步,保持安全距离,慕子衿也不在意那些,用扇子遮掩道:
“流殇,你跟本皇子传授传授如何逗女子开心?”君流殇闻言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剑眉一挑,戏谑道:
“你不是一向经验丰富吗?问我作甚,自己想去。”慕子衿没想到他这么无情,他自己也觉得十分羞耻,他何尝跟别人讨教过这种问题,而且那个人还是一向冷漠无半点人情味的君流殇,可川儿不管自己怎么逗她,她都不肯笑,要不是没办法了,他才不来找君流殇呢!
“谁不知道你君流殇宠妻有道,把嫂嫂哄得云里雾里的,你就教我一点点,行吗?”为了白紫川,他慕子衿就放低姿态求他一次,谁知君流殇完全不领情,
“我没时间教你,还要急着回去给你嫂嫂带她喜欢的芙蓉糕,先走一步了。”慕子衿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不顾兄弟感情,生气的吼了一句:
“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君流殇脚步不停,边走边说:
“哼,谢谢夸奖。”慕子衿步伐急促的走到他身边,一直盯着他的脸看,想看看他的脸皮究竟变得有多厚,
“从前倒是没看出来你君流殇是这样的人,看来嫂嫂是个奇女子,你既然不教我,那我便去找嫂嫂,看你能奈我何。”他傲娇的说完就越过君流殇朝战王府走去,君流殇脚步一顿,飞身拽住他,慕子衿以为他回心转意了,谁知,他黑眸微敛,威胁道:
“你要是让我看到你嫂嫂露出烦恼的样子,我可以保证白紫川三个月都不会再见你。”慕子衿被踩到致命的地方,不服气的抬脚踢到他腰上,可君流殇却没有丝毫的变化,慕子衿自觉不是他的对手,服软道:
“知道啦知道啦,真是受不了你了,能把重色轻友发挥到极致。”君流殇不理会他的讥讽,倏地松开手,摸了摸手中的芙蓉糕,还能感受到一些余温,这才满意的向王府走,慕子衿一路上一直抱怨着对君流殇的不满,可脚步却没有片刻停顿。
南邑的皇宫内,最近也发生了一些离奇的事情,扰的后宫人心惶惶,楚萧然听了皇后多次提这件事,心里渐渐也觉得有些奇怪......
☆、贵妃之魂
夜幕浓重,南邑皇城内不断有御林军巡逻,俨然是一副肃穆规整的姿态,可还是有一种奇妙的氛围在不知不觉中蔓延开来。
御书房内十分安静,书案后的人抬起头,慢慢活动着僵硬的脖颈,长时间的批阅奏折难免让人疲惫,他伸手捏着眉间,这是这些年他养成的习惯,无意间患上的头疼十分折磨人,宫女轻手轻脚的换了焚香炉中的香料,跟平日不太一样的香气,楚萧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问一旁的手下,
“修夜,这是什么香料?挺特别的。”修夜见他喜欢,笑着回答道:
“这是西域新进贡的香料,名曰思颜,属下听闻有静心养神的功效,所以才命宫女焚烧,让陛下忘去烦思。”不知为何,楚萧然听到这个香料的名字时,眸中的光晕轻微的动了动,他喃喃低语,像是和爱人诉说情话一般轻柔,
“思,颜......”修夜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但主子的事他也不能深究,便安静的重新站在了一旁。
楚萧然从思绪中恢复清明,打起精神准备再批阅一会儿奏折,就听到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他抬起头,看清是谁后又低下了头,面无表情,但抓着奏折的手还是泄露出他此刻的心情,
“陛下,请您快去玉典宫看看,莲妃又开始做恶梦了!”楚萧然很显然并不对此事上心,头都没抬道:
“如果后宫的每一个嫔妃做恶梦都得朕去看,那朕岂不是要忙死,以后这种事,皇后自己处理吧,不必再来找朕了。”没错,跪在他面前说话的人,正是南邑的皇后——秋星晨,这个名字没几个人知道,外面知道的名字,都是纳如烟。她依旧清冷美艳,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身段姣好,气质出尘,这世上也只有她才能和百里长歌匹敌,若要说这些年她唯一的变化,便是她眼中的戾气与尖锐愈发的浓烈。
见楚萧然没有过多的反应,秋星晨眼中泛起冰冷,不着痕迹的勾起唇角,淡然道:
“陛下应该听臣妾说下去的,若是换做平常,臣妾这些事自己就处理了,但这一次为何要特意来找陛下呢?”楚萧然很不喜欢她故弄玄虚,放下奏折,烦躁的捏着眉间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面对他的急躁,秋星晨并没有为此不悦,反而悠闲的抚了抚鬓角,慢条斯理道:
“玉典宫的宫女说,莲妃这几日夜夜被恶梦所扰,但问她本人却说不是在做梦,而是亲眼所见,她说她在玉典宫中,看到了冤魂,而那冤魂——”她眸中突然闪过类似于期望对方露出震惊表情的窃笑,接着说,
“像极了已经死去多年的堇贵妃。”
“什么?!”楚萧然闻言一惊,脸色烦躁的表情也消失不见,修夜冷峻的脸上也闪过一抹讶异,
秋星晨将他不断变化的表情尽收眼底,也不急着问他,这么多年她早已对他的想法了然于心,她在这深宫几年,看透了很多事,枯燥乏味的宫闱生活让她每日都提不起劲,她只能从夹缝中寻求乐趣,比如,测试楚萧然究竟还对秋月颜是否存有念想。
桌案后的楚萧然自然不会想到秋星晨想了那么多,他只是在想这件事究竟是什么缘由,的确,堇贵妃这三个字让他对这件事彻底升起了好奇,虽然觉得很荒谬,可还是想去一探究竟。
“既然发生了这等事,那朕便去瞧瞧,皇后要随朕一起去吗?”楚萧然站起身,没注意到秋星晨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她端庄的笑了笑,没让楚萧然看出一丝不妥,
“臣妾自然愿意陪同。”楚萧然点点头,伸手扶起她,掌中冰凉的指尖让他的眉不自觉的一蹙。
到了玉典宫,宫外围着几个嫔妃,都在低声议论着什么,宫内不时传出凄厉的叫声,在这个夜晚显得格外渗人,看到楚萧然和秋星晨,那些嫔妃都微施一礼,纷纷装出柔弱的模样,想要博取楚萧然的怜爱,可唯一让楚萧然动容的,是一个最近才入宫的嫔妃——清月夫人,清月夫人的本命叫赵轻雪,清月夫人这个名号是楚萧然亲自取的,深得楚萧然宠爱,现在可谓是红极一时,可众人都说清月夫人的名字跟逝去的堇贵妃有关,所以才得皇上宠爱,只有秋星晨和莲妃知道,这个清月夫人不仅性格与秋月颜相似,而且最让楚萧然满意的,是那双与秋月颜有六分相像的眼睛。
楚萧然走到赵轻雪的身边,望着她蒙着雾气的双眼,心疼的皱起眉,
“皇上,臣妾好害怕。”她靠在他的怀中,恰到好处的颤抖,那柔弱的声音令谁听了都会怜惜,秋星晨从楚萧然眼中看出疼惜,心里暗道赵轻雪聪明,当着这么多嫔妃的面显示自己深得帝心,
“没事,有朕在,不怕。”楚萧然的温声安抚,让周围的嫔妃纷纷露出嫉妒的目光,秋星晨冷眼看着这些,依旧保持着皇后该有的风度提醒道:
“陛下,莲妃还在里面,进去看看吧。”楚萧然被她这么一提醒,想起还有这件事,松开怀中的赵轻雪,带着修夜走了进去,秋星晨一个眼神示意众嫔妃在殿外等候,便随后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