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皇帝百里弘文出来了,身后跟着皇后以及几个嫔妃,不知道是不是百里长歌的错觉,她总觉得皇后看自己的那一眼意味深长,好像带着隐隐的得意。百里弘文到了后,晚宴算正式开始了,太子百里越郗和云和公主百里凝袖坐在皇后的下方,正对着百里长歌他们,太子长相平庸,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此人毫无作为,胆小怕事,而他身边的百里凝袖,倒是有几分姿色,察觉到百里长歌的目光,百里凝袖骄傲的扬起下巴,完全瞧不起人的样子,这倒是让百里长歌不自觉勾起了唇角,明明是长公主,却这般幼稚......
晚宴如火如荼的进行,众人推杯换盏,喝得好不愉快,宴会进行得差不多了,有人开始切入主题道:
“陛下,今日并没有逢什么重要的节日,为何要开此晚宴呐?”一个大臣出声问,那人面色沉稳,一副有雄韬伟略的样子,一言一行都颇有气势,百里寄沧看百里长歌一脸陌生,小声解释道:
“那人是丞相韩擎天,是皇后的父亲。”百里长歌闻言明白了,原来如此,难怪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百里弘文没有说话,调理着这么久,身子还是有些抱恙,沉寂片刻,才说道:
“朕,今日把诸位爱卿叫来,是为了储君之事。”他话一出,殿内骤然安静,太子一脸不解,皇后着急道:
“陛下,储君不是早已定好了吗?为何现在要说这件事?”皇后一个眼神示意,太子也颤抖着声音问:
“是啊,父皇,难道是儿臣做错了什么事惹您不高兴了吗?”百里弘文没有理会他,而是一字一句的对殿内的众人说道:
“北渊需要有才智谋略的人治理,而太子,也同样需要有本事的人做。”
“陛下,太子品性善良,不是您说的那样一无是处。”韩擎天沉声劝阻,百里弘文闻言冷笑,
“韩丞相,品性善良这一点就能治理北渊了吗?太子平日里究竟如何花天酒地,奢靡无度,朕相信你应该比朕还清楚。”韩擎天哑口无言,心里气恼,说到底还是自己的这个外孙不争气,自己多加劝诫也没有用。
见他被自己说的无话可说,百里弘文满意的颔首,望着地上的百里越郗,面对百里弘文的凝视,百里越郗吓得瑟瑟发抖,懦弱无用的模样让他别提有多失望,
“郗儿,你真的让父皇太失望了,你十弟都比你有胆识,更不要说跟沧儿比了。”他这话让众人都明白,皇上更换储君之意已决,最有希望成为太子的便是文曦王百里寄沧,不少大臣都暗自窃喜,自己当初拉拢文曦王真是明智之举。
没想到他说完这句话,太子竟然开始低声哭泣,抽泣声在殿内显得异常明显。皇后脸色已经可以说是十分难看了,她发现殿内的许多大臣已经渐渐开始偏向皇帝的想法了,不行,她不能让皇上就这么废了自己儿子的太子之位。悄悄的对韩擎天点了点头,韩擎天轻轻咳嗽两声,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齐御史立即会意,缓缓走到大殿的中央,
“陛下,臣有话要说。”百里弘文闻言不解,
“爱卿有何话但说无妨。”
“是,陛下可知这一个月以来,有人一直在秘密训练我北渊神兵豹骑军。”他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开始躁动,豹骑军是他们北渊的护国神兵,一直都是只有皇帝或者持豹印者才可以调动,现在居然有人偷偷训练,岂不是说明有造反之心。
“嗯,朕知道,有什么问题吗?”百里弘文不太明白他问这话究竟意欲何为,
“陛下,豹骑军能以一敌十,若被奸人所利用,岂不是祸乱我北渊?”韩擎天的另一名幕僚配合道:
“齐大人说的人究竟是谁?”齐御史冷笑一声,看着百里长歌道:
“瑾月公主,您要如何解释这件事?”众人闻言齐刷刷的看向百里长歌,一个公主居然出入练兵场,她有这神兵没什么用处,但若是为了别人训练的,那可就不一样了......
百里长歌见众人的目光开始有些飘忽不定,似乎看向哥哥的目光渐渐多了起来,为了不牵连到哥哥身上,她缓缓起身,淡然的走到大殿的中央,
“齐大人想让我如何解释呢?我本也是好奇豹骑军究竟是何英姿,结果见到时居然那般颓废消极,我为父皇,为北渊训练豹骑军有何不对?难道等他日别国敌军来犯,豹骑军无能御敌,齐大人才会觉得这样才是最好的吗?”她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百里弘文眼里有些欣慰,长歌被她教育的很好,她这个样子很有当年雪儿的风采,自信飞扬,熠熠生光。
“那敢问公主,豹骑军现在认谁为主?听命于谁?”他这话问的奇怪,百里长歌觉得隐隐有诈,小心斟酌了一番,才开口道:
“当然是父皇了,这还用说。”齐御史闻言眼里闪过奸诈的光芒,百里弘文出言为百里长歌解围,
“齐瑞你不必问了,长歌去训练豹骑军是朕允许的。”
“陛下别急,臣既然这么问,自然是有道理的,既然公主说豹骑军认陛下为主,那臣便带一个豹骑军的士兵,一问便可得知究竟是不是如公主所言一般。”
“齐瑞,你究竟有完没完!”百里弘文看不惯他一直针对长歌的言行,
“陛下,您就听听齐御史带来的士兵究竟怎么说吧,说不定更加可以证明公主的清白呢?” 皇后也劝他道,百里弘文眉间凝聚着一股怒气,他此刻开始觉得,这是有人精心设计的一场阴谋,目的就是为了阻止自己更换储君之事。
皇后嘴角不易察觉的一抹笑被百里长歌灵敏的看到了,她隐隐的觉得,今晚的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齐御史见皇帝没有说话,得意的起身,朝殿外喊道:
“将人带上来。”一个士兵跌跌撞撞的被带进殿内,他的样子百里长歌并不记得,但那人的确穿着豹骑军的衣服,他感觉到百里长歌的注视,却一直在闪躲,面对此情,百里长歌的心逐渐下沉。
☆、反攻为守
那个士兵跪在大殿之内,这么多人盯着他难免有些胆怯,齐御史见他带来了,佯装严厉的呵斥道:
“说!现在给你们豹骑军训练的人是谁?”那人畏畏缩缩的伏在地上,嗫嚅道:
“是......瑾月公主。”
“那你们现在听命于谁,又誓死效忠于谁?”齐御史不怀好意的瞟了眼百里长歌,那人破罐子破摔道:
“是瑾月公主!我们豹骑军里的一兵一卒皆誓死效忠瑾月公主!”他此话一说,无疑是将百里长歌推到了风口浪尖,众人果然对百里长歌的目光都不一样了,齐御史见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态度都开始嚣张了,
“公主你还有何话要说?”
“大人既然已经认定我有罪,那我说什么都只会被当做辩解,我从未让豹骑军誓死效忠于我,行的正坐得端,我百里长歌问心无愧。”她训练豹骑军时,一直跟他们强调,他们现在的努力都是为了北渊的将来,他们誓死效忠的,是北渊,是北渊的河山与百姓。
见他还想说什么,百里长歌嘲讽的勾起唇角,反问他,
“大人你怎么不问问他,为何他们会如此心甘情愿的听我的?”她沉静丝毫不慌乱的样子让席间的韩擎天眉头微蹙,直觉告诉他,这个丫头不简单。
“好,那我问你,你们为何这般听瑾月公主的?”那人仿佛被问了什么要命的话一样,吓得都快把头低到地底下去了,百里长歌眼里划过一丝冷意,看来为了诟病自己,对方做了不少功夫。
“公主......公主她会杀了不听她令的人,韩漠公子就是因为宁死也不愿听从她的,被她当众斩首示众了。”
“什么!”皇后倏地站起,身形一晃,梨花带雨的跪到百里弘文的脚边,
“陛下!韩漠可是臣妾的表弟啊,你看看她,居然因为臣妾的表弟不愿意背叛陛下,被她当众斩首,陛下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皇后声声悲戚,嚷的众臣人心惶惶的,百里长歌暗自冷笑,韩漠早在两个月前被自己斩首了,皇后早就听说了,现在才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是想做给谁看呢?
“这瑾月公主才回来多久啊,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莫非是一个祸水?”
“是啊,从前都不曾发生过这种事,那么多公主,就她一个人这般。”有几个大臣小声议论,俞雀听到那些话,有些担心的望着伫立在那里的百里长歌,她应该能在这滩淤泥中全身而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