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凌俏睡到九点钟起床,去衣帽间挑衣裳,内衣内裤,包包首饰,鞋子,最后装上日用品,她推着箱子进电梯下楼。
行李箱车轱辘滚在地板上辘辘作响,贺今寒在餐厅里用早饭,她好言好语地跟他打招呼:“哥哥,我谈恋爱了在家里住不方便,我订好酒店了,你不用担心。”说完,她转身要走。
男人身高腿长,几步走过来拦在她前面。
“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吗?”贺今寒睨着她,心脏像是一块巨石压着,沉闷压抑,“我道歉,对不起。”
凌俏尖尖的嘴角勾起,真的像是乖巧的好妹妹一样,用轻轻软软的声音说:“哥哥误会我了,我没有生哥哥的气,就只是因为住家里影响我谈恋爱了而已。”
她又要走,贺今寒大手按住行李箱,眼尾泛红,嗓音哑了:“对不起。”
“哎呀!”她烦的不行,眼看要暴露本性立即收敛忍住,“哥哥,我二十岁了是个成年女性,以后还要嫁人的,你怎么能一只关着我管着我呢。”
贺今寒又被她那句要嫁人刺激到,他戏谑的眸光在她身上转,他气昏了头,竟说出了最刻薄,最伤人心的话来:“要走可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反正以后那个男人会承担你的一切。”
他以为这样可以留住她,她不是爱他的钱吗,不是爱奢华的衣服吗,不是爱这养尊处优的生活吗。司尧哪里有他有钱,自然给不了凌俏这些。
贺今寒胸有成竹,等着她向自己妥协。
她猜得果然没错,乔晚还没进门呢,他就要赶她走,心里就已经没她了。
他不爱她了。
凌俏一滴泪滚烫落下,蹲下身打开行李箱,从一堆衣服里翻到自己的小毯子,她擦干眼泪抬眸,很有骨气地说:“这个不是你的!”
包包里取出身份证,她又把手机,包包朝他身上扔,“身上的这身,我到酒店换下就给你寄过来!”
她瞪他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贺今寒想要追上去,可身体却像是被灌了铅,一步也动不了。他看着凌俏的背影,眼睛隐泛波光。
最后,颤抖的嗓音吼道:“走了永远都不要回来!”
凌俏丢给他最后一句话:“你放心,我就是死在外面也不会回来!”
躲在一边的柳姨终于看不下去了,她对贺今寒说:“先生,您说句软话让大小姐回来吧。您别赶她走,这大冷天的,您让她去哪儿啊。”男人阴沉着一张脸,半个字都没说,她又小跑着去追凌俏。“俏俏……”
最后还是没追上。
柳姨回来,眼睛里落了泪,“先生,我知道你是最疼爱大小姐的,可就算生再大的气也不应该……”
“是她要走!”贺今寒喑哑的嗓音吼道,他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发冷,附骨之疽般的冷。他像是自言自语,无力地说:“过几天她就回来了。”
凌俏气呼呼地上车,陈依然很有眼力见儿的没说话,车子直奔酒店。
她没想到贺今寒能说出那样的话,不过他说得也很有道理,凌俏很快就释然了,生了一小会儿气,她突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愉悦之感。
她自由了!
可是还是好伤心,从今以后,她就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孤儿,贺今寒有了乔晚,不要她了,不爱她了。
想着想着,她脑袋趴在车窗口,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两个小时后,东山别墅收到一份快递。快递员特意交代说:“这是给贺先生的,一定请转交给他。”
颜梓沉着脸:“行。”
她觉得,今天这件事情,确实是贺先生做的不对。
二楼书房,颜梓敲门后,把包裹放到书桌上,“大小姐寄回来的衣服。”说完,她带上房门离开。
贺今寒撕开包裹,里面果然是凌俏出门穿的那身衣服,内衣内裤都还给他。那句话不是出自他的真心,说出来的目的是为了留住她的,没想到反而把她推的更远了。
自从他有工资后,他就单独给凌俏办了一卡,每个月给她存上一笔钱,他想的是,若是有一天他出意外死了,她不会受穷挨饿。随着他的生意越做越大,那卡里现在已经有不菲的一笔巨款。
贺今寒深知,是他欠她的,这一辈子都欠她,还不清的。
凌俏手机没带走,彻底失联,贺今寒找了三天才找到。车停在酒店对面的路边,他坐在驾驶室里看着高楼上亮起的一点,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
窗外又下起雪,鹅毛般大的雪花纷纷扬扬,这个冬天格外的冷。
第35章 花儿睡 你折磨死我吧
年三十。
沁园那边打电话来叫贺今寒和凌俏去吃团圆饭。
“不用了, 我跟俏俏就在东山过年。”贺今寒费力地说完,嗓子又干又涩,疼的快要冒烟, 他在发高烧, 整个人烧得昏昏沉沉。
电话那边贺望听出异常,“今寒, 你是不是生病了?”
贺今寒实在是不想再多说一个字, 直接挂断电话,几秒钟后,微信里贺望的消息发过来:生病了就去医院,别拖着。
贺今寒没回,抬头望了一眼酒店窗户, 身子倒在椅背上, 闭上眼。
凌俏坐在窗台边制定今年的计划。
1,先报名电影学院, 尽早拍戏。
2, 拿到钱养活自己。
3,还陈依然的钱。
晚上六点钟,天已经黑了, 楼下路边绿化树上挂着灯笼和彩灯逐次亮起, 步行街街上行人拥挤,大人手里拎着礼品盒, 小孩儿穿红衣戴红帽,对面大厦的屏幕上正播放着往年的春晚小品。
房门突然响了,凌俏起身走到门口,“谁呀?”
“是我。”
凌俏听到是陈依然的声音开门,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被拉出门, 房门被陈依然关上。“你干什么啊?”
“去我家,吃年夜饭!”
车上,凌俏觉得闷,把车窗摇下任由冷风灌进来,风里面夹着碎雪,吹在脸上有点刺骨。透了几秒钟的气,她又摇上去,鼻尖红红的,她把小脸缩进白色的衣服毛领里。
陈依然正在开车,她转脸看她一眼,试探地问:“俏俏,你真的要跟贺哥哥断绝关系呀?其实有个哥哥还挺好的,你看我是独生子女吧,我就特希望能有个哥哥。”
不说还好,一提起凌俏就来气,“是他要跟我断绝关系,他说让我把东西都还给他,不就是这意思吗?!”
“贺哥哥说的是气话吧?”
“才不是呢!”凌俏执着道:“他就是要跟我断绝关系!”
“我也不稀罕他!”
陈依然沉默了,她借给凌俏的那一百万就是贺今寒给她的,她一个月的零花钱也只有十万,根本没那么多钱来借凌俏。
车子驶进别墅区,凌俏从后视镜里看着一路跟在后面的大众车,觉得很奇怪。下车后,凌俏拉着陈依然的手问:“你有没有发现,刚才路上有人跟着我们。”
“没有啊,没发现。”陈依然顾左右而言他,“快进去吧,晚饭都快好了。”
凌俏回头望,那辆大众就在后面不远处的路边熄火停下。“然然,你快看,就是那辆。”
陈依然回头看一眼,不在意地说:“邻居吧。”
她拉住凌俏快步走,不让她再看后面。
陈家老宅是中式别墅,正大门上挂了两个大红灯笼,门框上贴着对联,进门走过廊桥便听到客厅里传来的热闹非凡的声音,陈父陈母邀请了一大家子亲戚朋友,餐厅里摆了三张大圆桌。
客厅里很多人,女人聚在一起嗑瓜子唠家常,男的围在一起打牌,小孩子们跑来跑去,厨房里陈母也在帮阿姨们做菜,陈父指挥着用人上菜。
“姐姐。”司尧领着一帮孩子从后院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把仙女棒,他说话嘴里吐着白色的寒气,少年含笑的一双眼睛黑而亮:“你终于来了!”
凌俏看陈依然,陈依然笑笑:“我跟他说要来接你。”
其实司尧还闹着要一起去的,陈依然知道这些天贺今寒一直蹲守在酒店楼下,怕冲动之下两人闹起来,所以硬是阻止了司尧。
于是,等吃饭的时间,三个大孩子领着一帮小孩子在后院放起了烟花,司尧过来帮凌俏点燃手中的仙女棒。
以前都是贺今寒拿在手里放给她看的,跟她说会烫到手。第一次,凌俏有点紧张,“不会烫到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