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欢借竹竿之力一跃而上,瞬间被一窝蜂似的人围得水泄不捅。他皱眉从那些人脸上扫过,心道这是请他来杀人还是请他来被杀……
几十把银光闪闪的狂刀分别从不同方位刺来,杀气冲天。
聂欢一脚踏在青竹上,巧妙地躲过刀锋,炫影围着面前的人绕了一圈。再看时他已将那些人捆做在一堆,手臂陡然一挥,轻纱另一头的刀飞窜而过。
“啊……”,声声齐叫,十来人瞳孔骤然放大,脖子赫然多出条细细的红痕,血从七窍喷出,当场死绝。
前面的倒下后面的又扑上来,拼了老命往聂欢身上捅。都是拼命的人,但凡有一丝失误,眨眼功夫便成刀下亡魂。
聂欢骂了句爷爷,当空一飞脚,前面一排头都差点被踢掉,他夺过狂刀顺势削下一根竹竿,一手攀在竹尖上,另一手挥杆而过,拳头大的青竹打在人身上发出爆炸般的响声,至少有两三个被拦腰打断。
竹竿的另一头也就此破成竹条,面对无数逼进的嗜血砍刀,聂欢振臂一挥,数根竹条宛若银蛇,绕过刚硬的雄刀,直插对方心脏。
片刻之间周遭满目疮痍,竹叶满天飞舞,他冷眼看着各种死态,甩手拔出竹条,数十人胸口如同堤坝开闸,瓢泼大雨一样的血水顿时撒满竹林!
有个漏网之鱼吓得腿软,像撞见鬼似的,没头没脑四处逃窜。
聂欢悠哉悠哉冲他吹着口哨,“友好”地把手搭在人家颤抖的肩上,真假难辨道:“别跑,我不杀你。”
那人看着地上七横八竖死状惨烈的尸体,嚎得更加凄惨。
他腿抖得像抽风,口齿不清道:“聂,聂大侠想要问什么我都说,放我一马,我绝不把你的样貌说出去。”
聂欢头上的发丝有些歪,额间碎发也越来越多,他满脸无所谓道:“那不行,我想要得到的答案自己会去找,况且……”
“啊……”,竹林中传出最后的惨叫声后,一切又回归于平静。
有机会知道我是谁的人,都死了!
夜幕之下,一道玄影攀上香花楼房檐,不多时人已窜至地下暗间。那里才有他真正要找的人,名字叫什么他向来不记,毕竟不是什么善举,不知道名字是好事。
暗间油灯微亮,聂欢脚步很轻,从窗户往里看去,禁不住连连咂嘴。
三大裸/男姿势委实不堪入目,没有女人!他们在互相……苟/合。
聂大侠感叹,就这尺寸也好意思拿出来亮相。
他一脚踹开铁门,三人没反应,聂欢皱眉思索,上前探了下鼻息——死了?
头一次要杀的人提前死了,这钱赚得真便宜。
他满心狐疑地转身欲走,忽觉全身麻木血液倒流,紧接着两眼昏花,软软倒下。
速度之快,容不得他有多余的应对时间……意识流失之前,聂欢嘴角划过一抹讥笑,这些人身上有毒,谁放的?雇凶之人?
满眼的黑暗接憧而至,连呼吸都在往肚子里回,就像很多年前那个夜晚一样毫无预兆,父母亲人离开他,最信任的小马夫离开他。从此他像个幽灵一样悬浮在世间,无所依,无所靠。于聂欢而言,比死更难受的事,是孤独和寂寞……
片刻之后,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黑衣人幻影飞出,轻功了得,不带一丝犹豫,挥刀就要砍聂欢。
只闻“哐当”一声响,黑衣人手中的刀不知被什么震成粉墨,直接液化在空气中!
俨然只是颗石子儿,这等功力……黑衣人虚汗直冒,四处张望:“谁?”
周遭气氛静得怪异,黑暗里仿佛有股无穷的力量在窥视着这一切。
又是一颗石子儿飞出,直击黑衣人头部,他抽气还没来得及缩气,头便被石子从前面打到了后面,旋转一周,只剩根筋吊着。
寂寥无声的长廊里,脚步声来了又走……
作者有话要说:
暗搓搓搞事情忠犬美人醋精 攻 vs 撩完就跑嘴上不爱身体很诚实 受攻→床下小奶狗,床上大狼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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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入翁
聂欢很快就清醒过来,这是在多年任务中练出来的神经敏感。
只见地上躺具尸体,头都被打掉,凶器竟只是颗石子儿。
单从这点就能判断出对方功夫了得,是谁救了他?聂欢若有所思着。
还没缓过神,大批正义人士闻声赶来,听脚步声能有一窝蚂蚁多。
“人在下面,快来人。”
“什么人胆敢在逍遥城行凶。”
若非中毒暂时失去功力,他真想会会这群勇士。
聂欢闪身出了暗间,边走边脱下外袍,翻了个面再套上,又是另一翻打扮,与刚才的自己判若两人。
他若无其事绕过回廊,自来熟地跟姑娘们打着招呼,那张脸笑起来仿若三月春风、冬日暖阳,惹来无数人回眸观望。
没见燕行影子,那厮怕是溜了。聂欢正打算晃出门,香花楼大门“砰”一声关上,开始盘查!
来这里吃喝玩乐的都会登记入册,侠士们拿着花名册,把顾客隔在一米之外,一个一个上前,对得上名字的便可出去,最后剩下的自然就是嫌疑人。
他心叹不秒,不知道花名册上都有些什么名字,现编对得上号的可能几乎为零,只得退出正门,另找他路。
眼看就快溜出视线,忽然有人喊道:“那是谁?站住,报上名来,我让你报上名来!”
笑话,你欢爷爷的名字且是尔等能听的?聂欢头都没回,脚上生风,跑为上策。
“抓住他!”,一声长吼,所有人蜂蛹而上。
以往都是聂大侠追着别人跑,像今天这种暂时丢去功力还被追着跑的情况,能遇到真是三生有幸。
他玩命奔跑至后厅,莺莺燕燕们花前月下的地方别有洞天,泉水叮咚,凉亭边的光影若隐若现、忽暗忽明。
绕过石山,恰巧在光线最暗的地方撞到一人,胸口闷疼。
聂欢随口说了声抱歉,还想接着跑,却被反手拉着胳膊躲在石山后。
那人说:“阁下是在躲什么人?”
聂欢不会风雅,但人家好言好语,他也不愿失了风度,黑暗中看不清那人的脸,他自喉咙里挤出句,“莫非阁下也在躲什么人?”
“哪能躲一辈子。”,对方扔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聂欢有些不耐烦,顺着抓他的胳膊看去,依稀可见此人衣着打扮十分得体,还披着件披风。
“还没请教兄台尊姓大名?”,他心想只要框到这厮的名字,就可以出去对花名册。
那人沉默良久,没有要说的意思。
聂欢拔出腰间飞刀,猛地将人推在墙上,冰刀直抵男人脖子,冷冷说道:“说出你在花名册上的名字,本大侠可饶你一条小命。”
“……”
哟呵,骨气得很,他一手持刀继续抵着人家脖子,另一手则去解人家披风……
男人身形一顿,有些紧绷。
“老实点,这才是脱你件衣裳,信不信我全给你扒了扔前厅去。冲你这身板,要真脱光了扔出去,得有多人抢着要。”
“……”
打劫这事要是传出去,他以后估计不用在道上混了。聂欢把男人的披风胡乱穿在身上,一掌劈向他后脑勺。虽说暂时没了功力,但蛮力还在,打晕人不在话下。
哪知聂大侠人才跑出院子,暗黄的灯笼照射下,追他的武士迎面而来,他猛转身就要另寻他路,却听后面的脚步声慕然停住!
“盟……盟主,我等捉拿杀手聂欢,不知盟主在此,盟主赎罪!”
众人“砰”一声跪地,那狠劲儿,膝盖骨都怕断了。
盟主???聂欢真想仰天大笑三声,人生第一次打劫,竟抢了个厉害角儿的东西。
他背对着那伙人没出声,辉了辉手,示意那帮粪草快走。
后面的人迟疑不决,聂欢才要假装转身,那伙人竟以逃命般的速度跑得无影无踪……
“哇喔”,聂欢冷笑,只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背影,就吓得这帮人屁滚尿流,不愧是盟主!
见,还是不见?聂欢捶死挣扎半天后,终是决定原路折回。
才进院子,便见一人安静地站在泉水边上,仿佛就等着“劫匪”折回去。
此时他手里多了盏油灯,一步步朝这边由来,走路无声,踏水无痕!
没了披风,他一身白衣显得人影修长,生得韵致,两眼好似琉璃瓶,立体的轮廓工笔画般的俊美,言简意赅来说,就是好看,好看得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