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九看着夜色,目光悠远,喃喃开口:“我是真的很佩服他,看来他这么些年就真的是只在忙碌着这些事。我就很好奇,那天从皇宫里救我的时候,他是不是本就守在皇后宫里。我想着是的,他对他母后的感情应该是有的,记得之前你就跟他说过很现实的话。”
“我当时还说你太直接,现在这么看,你当时说的他都听进去了,所以那天见了皇后,他很冷静。不过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能冷静看待这个问题,还是说他真的已经放下了对皇后那一份,儿子对母亲关爱的渴望。换个方向来说,我怕他会因为看清皇后对他的冷漠而气急败坏,不然怎么会这一茬又一茬地搞事情?祁瑾闲,你说我们到底有没有必要帮他?”
“到现在我不觉得是不是考虑要不要帮他的问题,而是要考虑要不要救天下百姓于水火。抛开他的事情不说,当今陛下确实有些过分,昏庸无度不说,草菅人命对他来说更是不眨眉毛就会做出的事。最重要的是时常大兴土木,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劳力,这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是在吸老百姓的血,拆老百姓的骨。这样的皇帝,我们还有没有必要让他在那位子上坐得那么稳稳当当的。只是我也不知道若是表哥坐上那个位置又会是如何作为。”
“我在外头听了这半日,却听到你们对我的怀疑和不信任,可真是枉费我对你们这么信任了。”
随着话音一落,门就被人打开,夏祺玄迈着大步就进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刚从南边战场回来,这边又得赶去西北,只是西北可厉害了,上来就是叛乱,还是熟人作案,更是没话说~说句题外话:有亲们看出最近更新很是稳定,但是都隔了一天,因为还在潜心码下一本,希望下本可以保证日更,所以亲们莫要催哦,这文尽量隔天更,不然也就只多隔一天哈~
第98章 再回武凉
酒九见他进来,开口就道:“你说说你,这么大个人物,怎么总干些听墙角的事?”
“架不住你们总背着我说私房话。”
祁瑾闲习惯性走到酒九身边站着,边开口道:“你也说了我们是在说私房话,自然就是不想让人知道的,那还做这偷听的小人行径。”
“你们可越发说的过分了,这就又成小人了?我虽从不自诩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但是偷听这种小人行径,我却也是不屑于做的,我是光明正大地,在听你们说些什么。还有,祁瑾闲你说的这私房话,虽然你们现在有男女之情,可到底也不是夫妻两个,这也不是在酒九的闺房。再有,我算是你们的合作人了,你们在说与我相关的事,我怎么就不能听一听?”
酒九知道祁瑾闲向来在与人争辩这项上就不怎么擅长,于是开口就道:“你没必要把那些大道理搬出来,我们也没有把那些大帽子往你头上扣的意思。既然你也听到了,我们是在说和你有关的话,我们也没什么好躲藏的。而至于这是不是好话,你自己也听了,自己揣度揣度。只是我告诉你,你既然把我们拉到这条船上了,我们就得知道这条船是不是够稳固。人都是自私的,我们不可能就白白的为你送命,得保证我们自己的安危,这一点你也得理解我们。”
好嘛,这小丫头一张嘴利索的,可把夏祺玄也堵了没话。
过了好一会儿,夏祺玄总算缓过来开口道:“我没你们说的那么阴险狡诈,但是我在一开始也跟你们说的很清楚了,我付出这么多,为的是什么。要达成这个目的,自然得需要些手段,这过分吗?再说了,刚才祁瑾闲不也说了,现在这天下已经是这样的情况了,还怕我再把这水给搅得更浑?”
“总也不至于搅得天下大乱吧!”祁瑾闲发出质疑。
“这就天下大乱了?还没到这个程度,不过是开胃菜而已……”
刚说到这里就觉微风拂面,接着就看到祁瑾闲已至自己跟前,然后衣领就被他揪起,再然后就听见他近乎咬牙切齿地开口:“如果你真的只是为了复仇夺位而妄图以天下人性命为胁迫,甚至视老百姓性命为草芥,那我们说什么也不会与你为伍!”
夏祺玄没想到祁瑾闲会突然来这么一下,愣了好一会儿才抬手打开他抓住自己衣领的手:“行了,不要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我虽然没有你这么义薄云天,但是也不至于像夏煜至一样肮脏龌龊。费了那么多心思,好不容易坐上的皇位,不为老百姓多做些事也就罢了,还骄奢淫逸草菅人命到如今更是昏庸无度。”
酒九看着这两个男人跟斗鸡似的,赶紧出来打圆场:“只要你有朝一日坐上那个位置之后,能还天下苍生一个太平盛世,我们自是不会多言。”
夏祺玄知道自己很不受他们待见,所以这天晚上离开之后,之后除了一日三餐,倒真没再招惹过他们。
等他们一行到了武凉镇,已经是三月初,本是春暖花开草长莺飞的时候,武凉镇这边却是一片荒凉,甚至还有些寒风料峭。
毕竟这是北方地带,虽入了三月,也还是有些寒意。
祁瑾闲骑在高头大马上,跟在酒九的马车旁,酒九这时也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看。只见入眼的是这一片荒凉,酒九瞧着心里就有些难过。
以前的武凉镇虽然也有些黄沙满天,但是却不至于像如今这样荒凉,这一点酒九自然是了解。
祁瑾闲也瞧出酒九此时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里肯定是难受的,就出言安慰:“九儿别担心,既然我们来了,这里很快就会恢复本来宁静的样子。”
却听酒九有些伤感地道:“原本宁静的样子?可是一场战乱下来就一定会有死伤,这里还怎么毁到宁静的时候?就算回去过去的宁静,可那些失去亲人的家破人亡的老百姓,谁把他们的亲人还给他们?”
祁瑾闲也看向眼前被破坏了的城门:“是啊,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这一趟才更有必要。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他还还没说完,夏祺玄就骑着马过来了:“打仗是肯定会死人,而对于将士们来说,沙场点兵,马革裹尸,都是一生的骄傲。所以在你们心里,我是那样自私的人,可我自己却不这么认为,因为我主要想让更多人也可以发挥自己的用处,不至于一辈子到头,什么都是空。”
他这番话是头一次说出来,酒九他们也是头一次知道他还有这个想法。
“如果你心里真是有这样的大义,我们跟着你倒也是不亏。”
酒九是这么说,祁瑾闲却是道:“我们今天所做的这些,可不是为了你登上皇位,而是为了天下百姓。”说完打马往城门而去。
酒九看着祁瑾闲略有些别扭的背影,眼神柔和,却听夏祺玄在她旁边道:“你瞧瞧这人,还这么小气的……”
“你可别说这些话,说到底,祁家人在骨子里就是忠义之人。你们夏家的江山若是没有他们这些心存大义的小气之人替你们守着,你们哪有这个闲心逸致去搞内斗?”说完就吩咐马夫进城。
瞧着这两人一前一后的给自己甩脸子,夏祺玄心里也憋屈。
自己好歹也是曾经的儿皇帝,也还算是太上皇,更是未来的皇帝,怎么在他们这里,自己就这么没身份还这么不值钱呢?
酒九的马车很快就跟上了祁瑾闲的队伍,一路他们就去了之前的经略府。
此时的经略府府门的牌匾也已经被摘下来了,大门上并无其他牌匾,但门口却有重兵把守。
祁瑾闲下了马,没有直接就往里头走,手里紧紧攥着马鞭站在门口。
酒九看着他手背青筋凸起,她就知道祁瑾闲这是真的生气了。
酒九赶紧上前,伸手轻轻握住他攥得紧紧的手,柔声开口:“先别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再发脾气也不迟。而且不管是什么情况,咱们现在也都可以应对的,不是吗?”
祁瑾闲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门口点点头。
两人大步往里迈的时候,也不忘往四周打量起来。
这一打量,才发现这里头很多装饰陈设都进行了大改变,和之前有了太大的区别。仔细观察一番就可以发现,这风格不像是大显朝人爱用的,反而像是乌坦国那边的风格。
祁瑾闲和酒九都发现了这个问题,互相对视一眼,从彼此眼里都看出了一丝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