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得好陛下呀,这么多年了,你从来没有跟臣妾说过这皇后不要臣妾做,哪怕臣妾做的再过分,可如今因一个身份都不明确的丫头片子,你跟我说要我这皇后不要做了。陛下,臣妾倒想问问你,你是冲着她那个死去的娘去的,还是冲着她去的?你不可能还傻傻的妄想着,这个来路不明的丫头可能是你的女儿吧,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这都不可能。然后呢,难不成你想着你没有得到她娘亲,就要得到她?若是如此,那可太荒谬了!”
“荒谬?这有什么荒谬的,父债子偿,这是天经地义的,她娘亲欠朕的情债,她这做女儿的来还又有何不可?”
“可她和祁瑾闲才是一对儿,两人已经你侬我侬情意相通,你难道要从你自己臣子手里把她给抢过来,这若传了出去,你这名声本就臭烂不堪,这样可就彻底不能要了。”
“你什么意思,又要提醒朕,朕这皇位是怎么来的?不用你提醒,朕知道朕要感谢你,所以这么多年你在这宫里作威作福,朕都视而不见了,还要怎么感谢你?”
第86章 相守别离
“够了?这怎么就够了?我做了这么多事,我为的不就是你吗?所以只要你心里还有那个女子在,我就永远不可能够,因为你不可能真正属于我!”
“那朕也可以告诉你,朕这辈子都不可能属于你,或者任何个人,朕是皇帝,是属于天下老百姓的!”
“皇帝?是啊,你是皇帝,可是你们夏家的皇帝,谁知道能做到几时?”
“怎么,你当年为了朕,把朕那好弟弟给杀了,现在又要为了什么为了哪个,要把朕这皇帝给杀了?”
“孩子,我是为了孩子!但是杀不杀你就另说得,看你怎么做!”说着齐灵桦还摆出一副无比高傲的模样。
她这副样子在夏煜至眼里却是无比滑稽,不禁惹的他哈哈大笑,笑声在这夜里响彻整个宫殿,空荡荡的,甚至传来了回声。
“齐灵桦呀齐灵桦,你可真是爱说笑了。你要想清楚,你不是武曌,而朕是皇帝,那你不过是个皇后罢了。在天下人看来,你当初背弃了朕的弟弟嫁给了朕,你觉得天下人会怎么看你?给你个忠告,手别伸太长,否则,另一只手只怕也留不住了。”说完狠狠瞪了齐灵桦一眼才离开。
在他离开之后,齐灵桦就叫来了林大山在这宫里最为器重的徒弟唐豆,也就是目前这慈坤宫的掌事太监。
“去,把两位皇子殿下叫过来。”
唐豆是她自从当上夏煜至的皇后以来,就到她身边伺候的人,自然对这位皇后娘娘了解的很清楚。
现在听出皇后声音疲惫,可语气却很是紧张,他就知道,皇后娘娘是真遇着事了。所以,在他去执行皇后的懿旨之前,他先去找了一趟他的师傅林大山。
“……好,为师知道了,事情有些不对,你要醒着些,再一个,时刻顾着些自己的安危,去吧!”
“是,师父。”
唐豆离开后,林大山在太师椅上假寐,脑子里全是些令人头疼的事。
而这所有症结,都出来那个叫酒九的小女子身上,这个小女子可不是个生人,柱子可是在信中提过不少次了。且她和祁家老二像是关系匪浅,只怕是已经到了谈及男女之情的地步了……
想到这,林大山皱着的眉微微一松,睁开眼就走到书桌旁,抬手束袖就开始挥笔疾书。
与此同时,慈坤宫,一片寂静。
齐灵桦看着眼前的两个儿子,最小的比当年的玄儿大不了多少。
可他们,确实得了自己满心满意的爱长大的。
“母后,叫儿子们来到底为什么啊?我们站了半天了,你也没个反应,再没动静我们可就回去了。”大儿子夏祺天不耐烦地道。
“怎么,跟母后待着你们就这么不耐烦?”
“其实也不是不耐烦,主要每次你叫我们来,都是父皇气哄哄地从你这离开的时候。我们在你这待的越久吧,一会儿父皇那就责骂地越重,你说我们会不会不耐烦嘛!”
“你们父皇每次都知道他从母后这离开后,母后会叫你们过来?”
“是啊,母后不知道吗?”小儿子夏祺笛还带着些奶声奶气地问。
一听这孩子气的声音,齐灵桦眼神一下悠远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口气道:“母后不知,罢了,你们且都退下吧!早些回去歇着,今日,你们父皇应该是不会再召见。”
如齐灵桦而言,这一次夏煜至还真没召见这两个孩子,却把正奋笔疾书的林大山给找了过去。
林大山其实能想到皇帝会找他,但却没想到会这么快,本来还以为会到第二日。往常他从皇后那出来,都是叫上那两个小皇子去考教功课,以泻心底对皇后的怨气。
却不想今天没找小皇子,却找上了自己。
“陛下,夜已深,是要奴才伺候您睡一下吗?”
“不是,要伺候需要找你过来?今夜朕想找你说说话。”
“奴才不甚惶恐。”
“行了,现在也没有外人,就咱们两个,你就不必说这些虚头巴脑的话。朕今夜这心里实在闷屈的很,就想和你说说些前尘往事。”
“那陛下您是想从哪里说起?”
“朕想如果朕问你,在你心里朕是个什么样的皇帝,你会跟朕说实话吗?”
“既然陛下您把老奴当成自己人,老奴也就在您面前僭越了。”
“说吧,今夜就咱们两人,这话传不出去,朕也不会治你的罪。”
“那奴才斗胆问一声,陛下是想听实话吗?”
“你这说的就是废话,朕若不想听实话会来问你吗?天下多的是人想跟着说恭维之言。”
“陛下,现在民间对您有些传言,可在奴才看来,这都是因为这些人对陛下您不够了解。当初您只是因为先帝无能,无力治理这天下,所以您才将这活揽过来。再者是先帝命短福薄,而您顾及着兄弟情谊,所以才把这天下的担子担在了自己身上。可最终却被天下人给误解,老奴有时都替您觉得委屈,而皇后娘娘就更不理解您了。您顶着被天下人骂,留立皇后娘娘,她却时不时给您添堵,实在有些不妥。”
“不妥?她可不这么认为,她实在太贪心,已经给了她这么多,却还妄想得到永远不可能属于她的,简直病入膏肓!说到这个,朕又何尝不是如此?”
“陛下,老奴有时很是心疼您。”
“心疼?”
“说到这您可能会觉得老奴大胆了,可是这些年,老奴都看在眼里。老奴能看出,您心里还有那位……姑娘,所以现在这酒姓东家能引起您的注意也是能理解。可是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时就是奇怪的很,一场相遇只有极少是为了相守,多半是为了别离。所以,陛下,有时候拿得起也可以放得下。”
“唉,朕何尝不知?只是,到底还是过不去。”
一句“到底还是过不去”饱含了太多深意,林大山没再开口,就这么陪着无话。
有时候人生的相遇就是如此,相守的不多,却基本是别离。
酒九这边也遇着感情问题。
当然,不是她,而是林康儿。
其实自回来之后,林康儿虽然看起来如往常那般,可时不时就魂不守舍,干活的时候也因走神而出差错。
作为她大哥,林平第一个就看出不对来。
“……康儿,你跟大哥说实话,是不是还对那乌坦国国主坦坦乌林念念不忘?”林平语气有些着急。
林康儿一听坦坦乌林的名字,小脸一下就红了:“大……大哥,你在说什么呢,我,我听不懂……”
“听不懂?你在大哥这还要说这些吗?我是你大哥,有什么看不出来,你又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大哥,你做什么就着急啊!行了,我说,是,我心里是想着他,怎么了嘛……”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你和他有可能吗?你这根本就是胡闹!他是谁,乌坦国国主,你呢,一个家生子的丫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是能想的吗?”
“怎么不能想了?东家不是常常跟我们说人和人之间都是平等的吗,就算他是一国国主我是下人,说不定哪天他就看上我了,我们不就有可能了?再说了,乌坦国先前不是闹了宫变吗?听说国主都换人了,那他就不再是国主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不就更近了,不也就更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