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有人又羞又恼的,真是让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轻轻推了他好几下都没动静,还换来了他鼻音低哼了几声,不知道还以为舒蕴在安抚一只闹脾气的小狼狗。
可不就是小狼狗吗!
她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反应啊,“你干嘛呀,我醒来了你生什么气呀,生气我亲你了?还是生气我不让你继续亲了?我这不是喘不上气了吗,我不舒服呢……”
声音温声软语,还带着丝丝安抚他的语气,奈何某人确实不好哄,换做以往她定然是想怼他的,但此刻她觉得自己突然有无限的耐心给这只小狼狗……啊,不是,给小凤凰撸毛。
她把本来抵在胸前的手环上了他后背,轻拍慢抚,也学他把自己的脸埋进他怀里,硬邦邦的,平时看起来分明也没有那么壮实,没想到衣服下面倒是料很足。
东方幽顺势便翻了个身将她靠在自己上头,脸色十分僵硬,不知道的还以为方才他真的是被非礼了似的,“我没有生气。”
是,没生气,就是羞恼。
“没有生气你还能板着脸啊?”舒蕴压着他胸膛娇声道,一头青丝散落如瀑布,面容苍白,脸上还带着几分病态,但不损半分媚色:“都怪我,贪嘴,觉得甜,等到我身体好点了,再给你尝尝,不是,再让我尝尝?”
方才这么一折腾后,此刻说话已有些气若游丝般的,仿佛大声一句都不能行了,不过脸上的笑容却依旧如以往般拌了蜜糖一样。
可偏生有人买了账可还是嘴硬
“嗯哼,我的脸就长这样。”东方幽垂眸看了看她,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一半浓郁的眸色,把她脑袋摁了回去,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啧,所以说男人就是不能惯着,一惯他们就能冲上云霄。
舒蕴懒得搭理,亲也给他亲了,哄也哄了,不问问她哪里不舒服,还敢摆脸色?太作了,不能惯着。
她遂地手一松,在他胸上趁机拍了拍,皮笑肉不笑地对他说了两个字:“无趣。”
转而便翻个身背对他躺了回去。
东方幽:?
东方幽脸色顿时更难看了,不过现在没人看他了,只剩下他盯着这女人丝毫没有打算转回来的后背和脑袋,顿时便全身气息都焦躁起来了。
一天之内又一次感受到了这空落落的感觉,活脱脱地又是往日那把戏,先给他一口甜枣,然后让他饿着。
就不能……不能多哄几句吗?
或者不说话抱着也行……
他舌头习惯性地划了一下小尖牙,墨瞳定定地看了看舒蕴的后背和脑袋,心里就开始默默地数数,如果数到七,她不理自己,自己就出去,大不了晚点自己再假装没事发生躺回来。
可是都数到二十七了,怎么还没扭头看过来?
“桃子精,我受伤了,你刚刚拍我那一下,让我很痛。”东方幽话说得平淡,还带着丝丝似真似假的幽怨,还有点不耐烦。
她怔了一下,迟疑地望过去,来回打量了一番,好像没什么不同啊,抿了抿嘴立刻反驳道:“怎么可能,我就轻轻一拍。”
“就是痛。”
舒蕴不可置信地挑了下眉,没好气说:“我就轻轻拍了你一下你就痛,方才抱着我啃,我的胸这么大,压了这么久我看你自在如意得很,怎么没见你喊痛啊,扯谎也不会扯。”
东方幽听了这话噎了一噎,下意识瞥了她胸一眼,自觉得耳根胸口又有些烫了……
“嗯,不一样,一个有骨头一个没骨头,自然会痛,神力输出太过了,还给你疗了一个月的伤,伤有点重。”东方幽话说得没精打采的,一边说,一边阖紧双目,活脱脱一副寿终正寝的样子躺在那里,仿佛真有此事。
舒蕴皱了下眉,思索了一下他这话真的假的,但是又似乎确实很有道理,解禁制必定很费功夫,还给她养了伤的话,神力耗费过度,会不舒服也是合情合理的。
这人虽然是厉害,但也是血肉所做,又不是真的木头,会痛也是正常啊……
一想到这里,她就突然忘了方才这男人是怎么作的,放软了声音凑过去低声问:“那……我帮你换个医官来看看?听风在外面吗,我去叫一声?”
听到她的态度,他那副寿终正寝的状态似乎还好转了一点,睁开墨瞳看着她,“不用告诉别人,免得有心人会有异动,你靠过来一点就好了,你是灵桃,身上的灵气有助于我恢复。”
“真的?”舒蕴狐疑看着他,转念一想又觉得有点道理,他是神族,吸纳她的灵气也确实是好的,甚至于和她双修的话,还会修为大涨,这不就是当初天帝最提防的嘛!
额……想什么双修呢,这木头才刚开窍,她还piao不起这尊大神。
“东方幽,问你件事。”此时舒蕴如了东方幽所愿,老老实实靠着他,手臂松松懒懒地搭在他腰间,抠着他衣服上的墨灰色的青莲绣纹。
“嗯。”
“你来蓬莱真的只是为了我养身体?”舒蕴这话问得自己都不信,所以东方幽也同样很果决地摇了摇头。
“有别的事,但你养身体确实必须来蓬莱。”言下之意,有没有事都会为她来一趟的。
舒蕴点了点头,继续问:“那你……还有没有什么瞒着我,关于我的?”
东方幽睫毛微颤,转头对上她那双眼睛,舒蕴的泪痣颜色比以往稍淡了些许,一双狐狸眼黑白分明,却也深不见底,眼里映着烛光,整个人仿佛笼罩了一层纱雾,明亮还有些扎眼。
舒蕴这问题很认真,他知道,问题都问出口了,他这时候要是敢说一句没有,这女人就会重新戴上面具对着他,复又无止境的忽冷忽热。
他不想跟桃子精玩忽冷忽热的游戏,所以不管她知道与否,他还是坦然地点了点头,“嗯。”
“几件?”舒蕴接受得很淡然,一点诧异都没有,嘴角淡淡地笑意也并不冷淡。
“两件。”
舒蕴微歪了一下脑袋,疑惑地轻声问道:“我不能知道?”
“你不适合知道。”
“关于我体内的禁制?”
东方幽又点了点头,但他也不想说下去了,桃子精脑子很灵光,他相信他现在能瞒下去,但如果她有意追问,就算他想瞒着,舒蕴也同样会发现苗头的。
而舒蕴这人不知道是天生就很懂得适可而止,好奇心也控制得十分好,还是说真的是单纯的懒,懒得去追问,以免一切都变得更麻烦,烦恼更多。
在她看来,既然东方幽乐意为她分担烦恼,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东方幽,我决定回去以后每天给你做菩提塔。”舒蕴舔着唇,将爪子撑在他胸膛上抬起了头笑得两眼弯弯,烟波流转,青丝零星地散落到她眉眼处,惨白柔弱的病容之下因着这表情,硬是多了几分若有若无的媚态。
东方幽盯着她唇边那几根发丝,忍了忍没忍住上前给她拨开,他自然是懂她的意思,但嘴总是比玉石还硬:“你本来就要做给我吃的。”
“是是是,反正只有我做的才能入你口。”舒蕴窝在他怀里,手上抓着他衣襟,笑得烂漫,“不止给你做菩提塔,还给你作画,给你摘月亮,再陪你睡觉!”
东方幽:陪睡觉……怎么陪?
抱着她腰间的手不自觉地多了几分力揉了一下,听到她有些吃痛的声音又立刻放开,他撇开视线没去看桃子精那双对他放大招的眼睛,淡然地问道:“怎么摘?”
舒蕴怔了一下:“啊?”
“不是要给我摘月亮吗?怎么摘?”
舒蕴嘴张了又合,嘴微僵,呐呐道:“还是没趣!”
蓬莱虽属仙界,但是却又早早脱离仙族长达数万年,每一代蓬莱仙主与天族的关系与其说交好,倒不如说没有交恶,来往寡淡,多年来没有什么纷争,自然也谈不上什么仇恨,但是据舒蕴的观测,这么一个仙岛,此刻早已尽归东方幽囊下。
她一直以来坚持相信的自己所安排稳妥的天道法则,似乎确实要在东方幽身上崩掉。
或许真如她所言,没有人知道东方幽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就像没有人会相信这偌大而神秘的蓬莱,在悄无声息之中,便归东方幽所有了。
魔界的军队因着伏巳的结界是无法出来的,可是若有了蓬莱,事情就不同了,就像当年一个鲛人族谋反,就能如此重创天族,还多亏了东方幽才得以平息,那如果换成蓬莱了呢?加上一个主谋东方幽,或许天族会胜的几率反而小之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