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南低头一笑,点了点头,“是心里长大了。”
“你一定会是个优秀的医生!”
“像你一样。”
跟着阅笙学习的这段时间,林照南看得明白,也许他的学识受到了时代的影响,但绝对是个一丝不苟、知识渊博的好医生。
“我就在这里,如果你愿意回来……”阅笙的话只说了一半,但林照南听懂了。
“我用了两年的时间,学会让生活还有自己不断前进。”
希望你也能学会!
林照南相信阅笙应该也能听懂他没出来的后半句,笑着起身和人告了别。
临走前,林照南最后又去看了孟锦堂。
“这是康复计划,这是每种药的服用时间,这是当你在康复过程中感到痛苦时可以拆开看的锦囊……”
林照南一边从包包里拿出各种写好的纸条,神神叨叨地嘱咐着。
孟锦堂好奇她写的锦囊,刚想拆一个就被阻止了,还吃了一个白眼。
“痛苦的时候!”林照南强调道。
“我很坚强,康复也会调整好心态。”孟锦堂很遗憾,要是按她说的,他可能就没法看锦囊了。
“对了,这是分别礼物!此去经年,孟同志,往后珍重!”
林照南抱拳作揖,学着戏曲里的模样,给孟锦堂来了一段。
孟锦堂拿起她放在桌上的、已经有些缩水的苹果,扯了扯嘴角,就这?
“苹果,平安!”林照南指着苹果解释。
“那怎么皮都皱起来了?”孟锦堂举起苹果问。
林照南眼珠子一转,理直气壮地说道:“我的寓意是希望你老了,满是皱纹的时候,还能一直平安!”
其实自然是她忘了把这个孟锦年拿给她的苹果吃掉,丢了在这年代有些可惜,不丢带在身边又累赘,真正能做个好彩头给孟锦堂。
孟锦堂瘪瘪嘴,不大相信地看了林照南一眼。
“这种苹果才好吃,入口绵绵的。”见他竟不领情,林照南拿回苹果,没好气地说道。
孟锦堂听她这样说,自然是不敢嫌弃的,又从她那把苹果拿了回来,放在柜子格板,像是供神明般供着。
“不会一别经年的,只要有机会,我就会去找你。”回到座位的孟锦堂肯定地说道。
“多谢关心,不必了!”林照南再次抱拳。
“那我也给你一个礼物。”孟锦堂撑着拐杖,慢慢走进了房间。
林照南有些诧异,他也学她准备了分手礼物?这么时髦的吗?
她好奇地往房里张望着,甚至有些期盼他再送点像电风扇、收音机这样的礼物。反正他有钱有票,她相信他还是很大方的。
孟锦堂从房里出来,拿东西的手放在身后,还卖着关子。
钱?票?房契?
次一点也行,手表,相机……
结果,孟锦堂一坐下,就笑着从身后拿出一颗梨,还是分成两半的梨。
就这?
不会是梨里头藏着金戒指,想最后一搏,给她一个惊喜求婚,求她和他和好吧?
金戒指还是值钱的,可惜她不想和好,不好收啊!
孟锦堂又拿来几根长长的丝线,在林照南疑惑地目光下,把两半梨完好地绑在一起。
“这是分开的两瓣梨,寓意是分离,现在我将它们重新合起来,再送给你,是希望分离后能重归旧好!”
孟锦堂学着她的模样,指着被重新合起来的梨,一本正经地说道。
绑起来了,她怎么从里面发现金戒指?
林照南腹诽,这戏不好往下接啊!
要不就接受这份礼物?然后私吞里面的金戒指,以后孟锦堂要是问起来,她就推托说从未见过。
沉默之间,看着梨的林照南暗下决定,就接受吧!
“这重新绑的,肯定不牢固,我回去把它吃了,就又分开了!”林照南接过梨,笑着说道。
“至少说明有机会和好!”孟锦堂坚定地说道,“另外,我再冒昧提醒一二。赵阿姨的兄长在城里有些地位,他的病不容易看,城里好医生不少;你要给人看好了,就与人结好缘分,以后有难处,多少有用;若没信心,定要把提前打好预防,别给人希望,让人空欢喜一场,反倒得罪了人……”
这还是林照南头一回听孟锦堂说这么多话,jue然是教她世俗事!
看他和孙副连长一家的相处,他还以为他向来是拗寒冷人设、不食人间烟火的冰花,现在看来能爬上高位的,心思都缜密。
“我心里自然有数。”这些林照南都想过了。
“嗯,那到时学校见!”孟锦堂轻描淡写地说道。
“什么意思?”
他在部队养伤,为什么说要和她在学校见?
“没什么意思,就是和你说再见。”孟锦堂耸耸肩。
林照南微眯着眼睛,疑惑地看了他一段时间。
算了,学校那么大,他肯定就偶尔去去,还不一定能见到呢!
林照南拎着被合起来的梨起身,和孟锦堂挥了挥手,“再见了,孟营长!”
孟锦堂也起身,学着她俏皮的模样,和她挥了挥手,送她出门。
走到门口,孟锦堂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塞到了林照南装东西的菜篮子。
“如果赵阿姨的兄长有任何为难,可以把这封介绍信递给他。”孟锦堂正色道。
林照南看了看,就收下了,再次与他挥手告别。
这回孟锦堂却没有立即回应,眼中似有些不舍,“我可以抱抱你吗?”
林照南往后退了退,这是什么大胆的要求,当然不可以!
刚要大声拒绝,林照南忽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面,遂点了点头。
孟锦堂正惊讶不已,却见林照南握起他的手,晃了晃,两手又上前覆上他的肩头,礼貌地、像同志一般地拍了拍,“孟同志,珍重!”
正要离开之际,孟锦堂轻轻地在她颈窝中靠了靠,很快就离开了。
“珍重!”
林照南扯了一抹灿烂笑容,在孟锦堂的注视下,逃似的下了楼。
回到宿舍,林照南努力想要将绑梨的绳拆开,可也不知孟锦堂绑的什么结,偏偏解不开。
为了一探这礼物的究竟,只能上嘴吃了,可吃的只剩核了,也没吃到金戒指,终于可以确定孟锦堂是单纯地回她那苹果的礼了!
第二天,孙副营长安排了人,将她送到了城里。
一路上,林照南细细琢磨着这赵阿姨的兄长到底生的什么病。
肾结石确实与遗传有关,兄妹两同时长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按赵阿姨说的又不像。
肾结石的腹痛难忍,以城里医院的医疗水平,应该不至于长时间检查不出来。
腹痛,呕吐,腹泻,这些症状并非什么稀奇的症状,她似乎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将人看好。
问了路人,林照南在胡同里找到了一大院子,大门紧闭着。
林照南敲响了门,等着里头出来应门。可等了好一会儿,依旧没人理,她最后又敲了一遍,要是依旧没人就先找旅店住一晚。
正要转身离开,身后的门才“嘎吱”地打开了,“睡呀?赵家的门也是能随便敲的?”
出来开门的是个打扮整洁的妇人,看样子应该是个管家的,可没有主家的气质。
“阿姨,我是赵先生胞妹介绍来给赵先生看病的,赵先生应该收到过消息的。”林照南客气地说道。
妇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满眼的质疑。
站在门前的林照南一身蓝色工装,年纪轻轻,连个药箱都没背着。
“小姑娘也就二十来岁吧?给赵先生看病?有这本事吗?”
第35章
妇人怎么看林照南, 都不大相信这姑娘有本事。
赵先生身体不好大半年了,很多医生都看不好,这小丫头能看出什么来。
眼前的妇人怎么看都不像个主事人,就这样还要学狗眼看人低那一套?
林照南将额前的碎发整理到耳后, 轻叹了一声, “阿姨你懂这些?看来我来晚了, 赵先生应该已经被您治好了, 我这样年轻的恐怕不如您这样年纪的懂得多,告辞!”
妇人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翻了一白眼, “我不是医生,怎么懂治病,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您不懂!”林照南讥笑道,“那您是?”
“我是来给赵先生看孩子的。”
“那您应该懂传话吧?”
妇人总算是听出了她里的意思,冷哼一声, “黄毛丫头,能有什么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