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志？
陆嘉反应了一下明白过来意志就是系统。
“没有神灵愿意死去。”赫菲斯转回头看向陆嘉，“不论是为了‘自己‘也好，为了世界也好，没有神灵愿意为此死去。”
“自己”和神灵有什么关系；从来就不曾在意过的世界和神灵有什么关系。
神灵永远淡漠着。
身为“神灵”是如此，化为“神灵们”也是如此。
“包括我。”
赫菲斯无奈的笑了。
“抱歉，可能会让你失望。”
事实就是这样，任何存在都不完美。
赫菲斯不太愿意在陆嘉面前显露出不好的一面，但这就是真实。
祂喜爱的陆嘉，有资格了解真实。
智慧来源于知识，神灵不会阻碍祂的眷属。
陆嘉看着抱歉笑着的赫菲斯，伸手抱了抱祂。
他想起在b站看过的一个法学视频，法学老师举出一个案例后问：“应该从什么角度看问题呢？什么角度呢？普通人的角度。法律是站在普通人的角度上设立的。我们都是普通人，不是圣人。”
“虽然赫菲斯是神灵，但是，赫菲斯也可以是一个普通人。”陆嘉轻轻拍赫菲斯的后背。
普通人就是不完美的。
在道德上，可以谴责不愿意为了拯救世界牺牲自己的人，因为这个世界养育了你；但在人性上，没有人可以谴责想要活下去不牺牲自己的人。
“而且我们现在也在努力的想办法。”
“总会找到办法的。”
被陆嘉安慰着赫菲斯露出无奈小小的笑，然后头靠在陆嘉怀里。
“嗯。”
神灵接受着眷属笨拙的安慰。
荒芜大地上的马车行驶的很快，时不时穿过空间，闪现在远处，漫长的旅途被压缩，很快就到达了一个灰色屏障。
“嗒嗒嗒。”
马蹄声变成了落在石板街道上的清脆。
在落日余晖中，陆嘉和赫菲斯到达了新世界——赫菲斯的世界。
从马车上下来，看着很有特色的蒸汽机械世界，陆嘉有一点怀念。
他就是在这个世界学会了做香甜的蛋糕。
“走吧。”赫菲斯向陆嘉伸出了手。
陆嘉拉着祂的手，跟着祂走，有种牵到了萌物的快乐。
穿过熟悉的街道，陆嘉跟着赫菲斯来到了卡玛大婶的糕点店。
正在收拾糕点店门口糖水摊的卡玛大婶一下子就看到了他们。
“噢！小赫菲斯和陆嘉！你们去哪里了？”卡玛大婶放下了糖水，急匆匆的跑过来。
上下左右看了看陆嘉和赫菲斯，发现他们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后，卡玛大婶才松一口气，问道：“你们去哪里了？”
“陆嘉不见了，我去找他了。”赫菲斯说。
“太可怕了！”卡玛大婶让他们在糕点店里坐一会，然后匆匆地出门了，“你们等我一会，我知道有一件东西很适合你们……”她已经走远了，听不清说了什么。
陆嘉就和赫菲斯待在糕点店里，吃着卡玛大婶端出的蛋糕和糖水。
香甜可口的蛋糕和清甜的糖水，让陆嘉自觉很不错的厨艺，默默自己降了评价。
在吃完一小块蛋糕后，卡玛大婶匆匆回来了。
“给你们，再合适不过了！就当是欢迎你们回来的礼物。”
两个简洁的金属手镯分别套在了陆嘉和赫菲斯的手腕上。
“这样你们就不怕分开了。”卡玛大婶开心的笑了。不论是坏人抓走陆嘉转卖，还是陆嘉自己走丢了，现在都解决了。
陆嘉抬了抬手，看着两个金属手镯之间极细的金属链晃动。
拉扯了一下，金属链从金属手镯处延伸出更多，充分保证活动空间。
陆嘉觉得这个颇为眼熟。
好像是警察叔叔用的手铐，好像是小区里妈妈牵小朋友的儿童防护绳，好像是遛狗用的可收缩牵引绳。
陆嘉沉默了。
赫菲斯动了动手腕，给出了评价：“很麻烦。”
很麻烦x2。——by陆嘉
拆掉吧。@赫菲斯——by陆嘉
赫菲斯向卡玛大婶道谢：“谢谢，我很喜欢，我会改进它的。”
？？？
陆嘉看向赫菲斯。
改进什么？赫菲斯不要学术研究那么全面啊！这个不需要改进只需要摘下来吃灰！
卡玛大婶很开心。
购买了一天份量的糕点后，赫菲斯和陆嘉走路回住所。
陆嘉看了看手腕上的金属手镯，皱着眉头。
万分怪异。（Q v Q）
陆嘉看向赫菲斯，开口：“赫菲斯……这个不必要了吧？”
走丢被拐什么的，待在身为神灵的赫菲斯身边，根本不会发生。
前方不远就是他们的住所了，能看到金属圆门。
赫菲斯的步伐停住了，祂转身看着陆嘉。
昏暗下来的天色，让祂蜂蜜色的眼眸显得暗沉。
“会很开心。”
卡拉蹦吧突然出现，卡擦卡擦，用巨大的金属身体挡住了小小的神灵和小小的人类，阻隔了外界的视线，只有上方有光落下来。
赫菲斯伸手拉着陆嘉的手。
“带着这个很开心。”
“好像永远都不会和陆嘉分开。”
陆嘉愣愣不知所措的看着赫菲斯。
赫菲斯上前一步，抱着陆嘉。
小小的神灵拥抱住祂的眷属。
“陆嘉，我很想念你。”
陆嘉，欢迎回来——>陆嘉，我很想念你。
在会议时说的话，解读后，就是这一句思念的话。
陆嘉有些无措的回抱着祂。
他以为不会那么严重的分别——不，早就知道很不公平的分别——是会伤到人的。
“抱歉。”黑发少年拥抱紧小小的神灵。
卡拉蹦吧之外。
“赫菲斯在做什么？”
空无一人的街角没有人回应。
黯淡的天色里，街道上静悄悄的，很久后才有路人走过。
拥抱结束后，卡拉蹦吧变成巨大的金属块嗒嗒嗒跟着陆嘉和赫菲斯回家了。
虽然买了卡玛大婶的糕点，但陆嘉还是给赫菲斯做饭投喂了。
做着熟悉的、属于两个人的事情，会让分别的伤感和陌生快点消除。
晚饭过后，赫菲斯检查了陆嘉的两只小宠物——机械鸟和机械鱼。
机械鸟和机械鱼在赫菲斯离开的日子里，有小型八爪金属块们喂食，所以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陆嘉看着笼子鱼缸里活泼乱跳的机械鸟和机械鱼，感叹这个世界的科技真的太好用了。
自动帮忙喂宠物的小型八爪金属块，地球人很想拥有啊。
到了睡觉时间，赫菲斯盖好被子，等着陆嘉给祂讲故事。
陆嘉很久没有给人讲故事了，轻咳了一声，才开始给神灵讲故事。
今天的故事是李白和汪伦的故事。
好吧，就是把《赠汪伦》展开了讲，因为陆嘉想不到其他什么有关于朋友分别的故事了。
“……后来，他们又相遇了，依旧是好友。”
讲完故事，陆嘉有些不好意思。
神灵应该见过很多事情听过很多故事吧，突然觉得自己讲的故事一点也不好听。
“赫菲斯应该听过很多故事，如果不喜欢……”
赫菲斯打断了他：“很喜欢。”
被打断的陆嘉看了看赫菲斯，然后有点开心的翘起唇角。
就算讲的很差，可是赫菲斯喜欢就好啦。
“晚安。”
陆嘉道了一声晚安，起身走到门边。
“晚安。”
赫菲斯看着门边的陆嘉。
灯和门都被轻轻关上了，漆黑的房间里只剩下赫菲斯。
赫菲斯闭上了眼睛。
祂喜欢陆嘉给祂讲故事，可是祂不喜欢陆嘉刚刚给祂讲的故事。
再好的友情，也要面临着分别，在人类短短的一生中就会分别无数次，即使再次相遇，但依旧面临着分别的结局。
将陆嘉留在祂的身边，成为祂的眷属，就永远不用分别了吧。
那么……
赫菲斯睁开了眼睛。
其他神灵就不能存在了。
“这也是你算计的一部分吗？意志。”
黑暗里赫菲斯的声音响起。
第68章
清晨。陆嘉醒来, 准备起床做早饭，推开房门就看到大厅里赫菲斯正在调试着两个金属手镯。
昨天被摘下来的金属手镯之间再也没有了那条细细的金属链，看起来好像是两个普通同款手镯, 但是当拉扯到一定距离，金属手镯间会隐隐显现出金属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