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慎言总是一副暴躁的样子,可却从来没有拒绝过把钱借给原嘉逸医治原淼的事。
可能他的内心里,关于母亲这件事,是一种缺憾,他心底的善良促使他帮助原嘉逸挽留着母亲的生命。
失去至亲的痛,他不忍再让别人也遭遇。
原嘉逸眼眶微微有些发热,认真看了薄慎言一会儿,淡淡地垂下眼睛。
晚饭被迫喝了两大碗羊肉汤,原嘉逸觉得自己从头到脚散发着一股膻味儿,凑近到薄慎言肩膀边嗅了嗅,发现他身上的味道也不轻,这才抿着嘴偷笑起来,心中平衡了许多。
接下来的两天,秦月娥亲手给原嘉逸做了各种各样自认为拿手实则难以下口的菜式,饶是原嘉逸那么能吃苦且不挑食的人,都忍不住想要辟谷保命。
短暂的假期时光结束,原嘉逸手中拎着大包小包的补品药材迈上了车,趴在车窗上一脸不舍地看着两位老人。
“澜澜,以后你可要常回来看看我们啊,”秦月娥拍拍原嘉逸的手臂,“还有,要是言言惹你生气了,你也回来,奶奶给你做主,让爷爷打他。”
“知道啦奶奶,他不敢惹我的。”
原嘉逸努着嘴朝薄慎言挥挥拳头,回过头看着秦月娥,得意地笑眯了眼。
又说:“爷爷奶奶,您二位一定要保重身体,下次我来的时候,请教我打太极哦。”
薄慎言配合地连连摆手,“奶奶放心啦,我怎么敢欺负他啊?”
寒暄过后,薄龄又催着二人趁天色还亮,早点回家,他还要带着奶奶去前院跳广场舞,薄慎言这才驱车离开。
“薄先生,先去把糯米它们接回来吧。”
原嘉逸低头认真地系好安全带,又顺着带子捋一把,抬起头挑着眉梢向薄慎言提议。
从上车开始,薄慎言就在用余光时不时地瞄他一眼,此时目光还没收回来,就对上了原嘉逸朝他看过来的眼神,不由慌忙地避开视线。
到了嘴边的那句‘听你的’也变了味道。
“……嗯……随你。”
二人走进寄养中心,还隔着玻璃,趴下就认出了自己的主人,兴奋地在玻璃房子里跳着叫出声。
糯米像看傻子一样歪头看它,尾巴尖一下一下地轻翘着,明显也很开心。
门刚一打开,趴下便踩着糯米的脑袋当做跳板,首当其冲地狂奔而出,噌的一下跳进俯身来接他的原嘉逸怀中。
薄慎言走在他后面,瞅着原嘉逸仍旧有点跛的腿脚,眉头微皱。
原嘉逸抱着拱个不停的趴下笑得不行,“你这小崽子,怎么偏朝我怕痒的地方拱……”
薄慎言单手托着犹如老僧入定般的糯米,低头看看它。
要不你也示意性地拱拱,给点面子?
糯米慵懒地看他一眼,烦躁地甩甩尾巴,一下一下地打在薄慎言的下巴上。
看他面露失落,原嘉逸伸手将糯米抱在手上,把趴下塞进薄慎言怀中,“薄先生,趴下要欢快一点,您体验一下。”
嘁,谁稀罕。
心中这样想着,但薄慎言仍是怕狗崽子掉在地上,连忙用两只手抱住它,轻轻拍了一下它的屁股叫它老实点,没想到却被狗崽子误会,以为他在跟它玩,蹦得更厉害,越来越壮硕的体格已经让人开始有点控制不住了。
腰侧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原嘉逸正笑着看薄慎言和狗的互动,也没太在意,掏出手机顺手接通,放在耳边,语气轻快,目光还留在薄慎言勾在狗崽下巴颏的手指上,“喂?您好,我原嘉逸。”
“日子过得挺高兴的啊。”
话筒里传出毒蛇般阴凉恐怖的森冷声音。
几乎是在瞬间,原嘉逸的后背就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看了一眼去签字的薄慎言,抱稳糯米朝着僻静处走了几步,恭顺地开口。
“……盛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小天使看到这里,这几天断更真的不好意思,三次元很忙是一个原因,另外我的身体真的很不好,昨天晚上胃痛得坐都坐不住,直到凌晨一点多才好了点,感谢大家的包涵啊,鞠躬,对不起啊。
大家一定要锻炼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一定要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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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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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原嘉逸跪在地上, 面对着燃着香的供桌,脊背绷得笔直,下肢几乎已经感受不到膝盖的存在,只剩下冰冷的凉意。
他轻轻挪动膝盖, 换了个地方, 企图缓解一下骨骼的麻木感, 可很快就无济于事, 刺痛再度袭上膝间, 疼得他微微皱眉。
“跪了这么久,有什么想说的吗?”盛江河坐在他背后的椅子上悠闲地抽着雪茄。
还没等原嘉逸说话, 他就一脚踹上了他的后背,原嘉逸毫无防备, 一头撞到了供桌上, 额角发红。
“对不起,盛先生。”
原嘉逸声音清冷,规规矩矩的道歉声却更激起了盛江河的暴虐心。
他拿起那根黄花梨木拐杖,朝着原嘉逸的后背就抡了过去,满脸讽笑地看着他的表情,企图在那张漂亮的脸上看到乞求讨饶的神色。
可是没有。
盛江河扔开拐杖, 俯身钳住原嘉逸的脖子,“你确定你真不写了?你怎么敢?”
身前的人也还算英俊的脸此时狰狞恐怖,令人作呕, 原嘉逸耷拉着眼皮无力地看他, 被掐得呼吸困难, 眼前浮现出另一个人的温柔眼眸。
以后不要写了。
“……不写了。”
原嘉逸艰难地从盛江河的指缝中寻求一丝氧气,憋红的眼睛就是不落下泪来。
“你这犟样子,还真像你妈。”
盛江河反倒笑了起来, 另一只手拍拍他的脸,掐着脖子的手上力道一松,撒开了被桎梏住的原嘉逸。
“盛先生,我可以去见妈妈了吗?”
原嘉逸咳嗽两声,又抬头看他,目光期待。
似乎是只有这个时候,他的眼中才会露出恳求的神色。
看着那双和自己极为相似的眼睛,盛江河面容松动,似乎是生了恻隐之心,嘴唇刚刚微张,就被夺门而入的盛澜打断,当头踹在原嘉逸胸前。
“爸爸,你不知道,他把我的糯米夺走了!”
盛江河不悦地皱眉,“什么糯米?”
“我送给慎言的猫啊,现在糯米可是认这个混账东西当主人呢。”
盛澜死死盯着原嘉逸的脸,咬牙切齿地在他脸上寻找着不如自己的地方,可终究未果。
得到这个结论,盛澜更生气了,扯着原嘉逸的衣领,抡圆胳膊给了他两个耳光。
原嘉逸舔舔渗血的嘴角,面无表情地承受着。
“你给我哭,你哭我就让你见原淼那个贱人!”他的沉默让盛澜觉得自己像个小丑,越发愤怒起来,钳住他的肩膀声音尖利,“哭啊……”
原嘉逸的嘴唇抿了一下,然后抬头盯着盛澜的瞳孔,两行清泪从眼尾扑簌而下,密实的睫毛被泪水濡湿。
“求你。”
盛江河走到门外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后,几个高大的黑衣男人走了进来,不由分说地拉起跪在地上的原嘉逸,在他的脑袋上罩了个头套,动作利落地将人带走。
跪了几个小时的膝盖被骤然强硬地换了姿势,原嘉逸疼得闷哼一声,仍是咬着牙勉强跟上身边人的脚步。
盛江河不想让他记住路线。
黑色的布袋笼罩在头上,让原嘉逸在白日里便生出了恐惧,他紧紧地抓着衣角,亦步亦趋地随着前方男人的牵引行走。
所幸这几个押送的人还算善良,时不时拉扯一下原嘉逸脸上的布巾,留出一些空间,似乎是怕他窒息而死。
外形凶悍的黑色埃尔法行驶在环城高速上,速度不慢。
原嘉逸胸口被盛澜踹的那一脚还在隐隐作痛,脑袋也昏昏沉沉,即便不蒙住他的眼睛,想记住弯绕路线这件事,他也是有心无力。
车刚一停下,头套便被抽掉,刺目的灯光照在脸上,原嘉逸下意识侧头避开眼前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