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核桃回头的时候，贺野已经放开了他，唐元真正抬起手被手背挡住泛红的嘴唇，急促地喘着气。
贺野双手交叉放松地放在大腿上，看着他微笑道：“最爱的人？”
唐元真抿了抿嘴，别过脸不去看他，却伸长了腿，用小腿去碰贺野的。
贺野两条腿收紧，夹住了他的小腿，忍不住低头笑了笑。
把核桃送到福利院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核桃闹了一天累得不轻，早就睡着了。刘阿姨接到贺野的电话连忙赶出来，伸手抱起核桃，轻声说：“好久不见你了。”
刘阿姨在福利院工作了三十几年，贺野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贺野搂了搂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说道：“过段时间来看你。”
刘阿姨笑了笑，低头看核桃张着嘴巴睡觉，下巴上还有晶亮的口水，便不再和贺野多说，转身走了。
坐进车里，贺野看了眼坐在副驾驶看手机的唐元真，问道：“冷吗？”
唐元真说：“不冷。”
贺野摸了一下他的手，确实不凉，便发动了车里调头。
唐元真在打字，过了一会儿才收起手机，说道：“许总刚刚微信上跟我说，他明天要来公司一趟，让我们过去找他。”
唐元真说的许总是他们大老板许自舟，贺野皱了皱眉：“什么事儿啊？”
唐元真摇头：“没说。”
贺野说：“你和他倒是挺熟，也没见他跟我说。”
唐元真以为他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我和老东家的老板比较熟，老板和许总是朋友，我们一起吃过几次饭。”
贺野摆手：“怕什么，没说怀疑你。”
唐元真总是有些摸不清贺野的想法，但他总归不想让贺野误会他。
贺野说：“给我点支烟，一天都没碰，嘴里实在没味道。”
唐元真便去他包里翻了烟出来，点燃了送到他嘴边。
*
第二天他们一起去了许自舟的办公室，许自舟果然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见他们来，许自舟夹着烟的手晃了晃，猛吸了一口摁到了烟灰缸里熄灭了。他站起身，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回头说道：“抱歉，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
贺野率先走进去，这才发现沙发上还坐着一个男人。那人应该个子很高，即使是坐着，长腿伸出去也格外显眼。他手里捧了一本杂志在看，听见许自舟说话，这才抬起头往这边望了一眼。
非常英俊的男人，穿着一身灰色西装，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少爷。贺野确定没见过他，却觉得他有些脸熟。
许自舟走过来给他们做介绍：“这是阳予集团的大少爷，高昶。贺野、唐元真，我的员工。”
高昶已经站起身了，果然几乎和贺野差不多的个子。他伸出手，露出微笑：“久仰了，贺先生。”
贺野和他握手，听见阳予集团的时候就想起来为什么脸熟了：“高总你好，高遥是你的......?”
高昶边侧过身和唐元真握手边回答道：“高遥是我弟弟。”
贺野点头，表示知道了，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思。
高昶却说：“上次的事情我听说了，我弟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真不好意思。他就是那个性格，从小到大被我爸妈宠坏了，要什么给什么，现在进了社会还得让所有人迁就他。”
贺野挑了挑眉，知道自己应该客气几句说“哪里哪里”，可他不想说，便只是笑了一下，没接话。
唐元真看到许自舟脸色很差，比起上个月瘦了不少，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不禁问道：“许总，怎么累成这样？”
许自舟正在揉太阳穴，听他这样问，也不避讳，沉声道：“前段时间离婚了。”
贺野跟他不算熟，却也知道他这个级别的身家离婚是件大事情。豪门的是非太多，分起财产来简直撕破脸，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看开点，以后还有更好的。”
许自舟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再谈，咳嗽了几声，抬头看了贺野和唐元真一眼，对着唐元真问道：“在一起了？”
唐元真脸色柔和了一些，点了点头。
许自舟似是叹了口气，把目光放在贺野身上，眼神有些严厉：“在一起了就收收心，元真对你够用心了。”
贺野靠在他办公桌上，神情散漫：“用不着你操心。”
许自舟强忍住骂他的欲望，按了按眉心，谈正事儿：“高总是《陷阱》的投资人，今晚我们一起吃个饭，导演、制片、主创，我和高总也会去。”
贺野说：“嚯，这么大阵仗！拍个黄片还拍出逼格来了。”
许自舟在桌子上拍了一下：“你给我闭嘴！”
高昶却是笑了，安抚性地摸了摸许自舟的背：“贺先生真有意思。”
“我们会剪辑成两版，一份不删减，另一份处理后作为三级电影出品。”高昶代替许自舟说，“所以算是业界的新尝试，如果成功了，以后会成为很成功的商业模式，一份成本，两份报酬。”
许自舟喝了口水，警告道：“你给我好好表现，这次的团队算是顶配了，高总投了不少钱，你不要胡来。”
贺野觉得很好笑，大老板总是对他有刻板印象，觉得他会捣乱。实际上他除了性格暴躁了点，嘴皮子贱了点，做起事情来还是很认真的，他从来都不会拿工作开玩笑。
唐元真微微侧了侧身体，把贺野往身后挡：“许总，贺野向来非常敬业。”
许自舟瞪了他一眼，坐下来：“你就知道护着他。”
贺野笑，伸手牵住了唐元真垂在裤缝边的手，在他手心里挠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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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晚上的饭局的确大排场，餐厅是许自舟安排的，与其说是个酒店，倒更像个庄园，从门口开车进去都要五六分钟。包间面积很大，桌椅全是上等的红木，连桌角雕刻的镂空图案都繁复精美，桌上摆着一组陶制茶具。服务员身材婀娜，脸蛋俊俏，穿着一袭青色旗袍，头发高高地挽起来，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正垂着眼泡茶。
贺野一进来，半个桌子的人都站起来，只有高昶、许自舟和一个披着长发的男人没动。最外面站着的是一个个子不高、瘦小黝黑的男人，贺野认识，叫陈彭，圈儿里有名的制片人。
陈彭之前就与他认识，这时候熟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大明星来了。”
许自舟冷哼一声：“什么大明星，惯的他。”
贺野不在意，侧过身让唐元真进来。唐元真穿着白衬衫和深灰色西装裤，挺拔而出众，深邃的眼眸一抬，举止有度，真像个艺术家。
里面的人依次打过招呼，许自舟给他们介绍那个长头发的男人：“导演，杨培。”
杨培长着一副女人般漂亮的脸，柳叶眉樱桃嘴，下颌很尖，一点儿也不像个男人。但他的名字在座的都知道，很多年前就在香港拍三级片起家，做出来的作品质量上乘，个人风格鲜明，欲而不色，无论是多么直白的场景都可以做出韵味，半点也不下流。贺野和唐元真也没想到《陷阱》竟然可以请到他，毕竟电影导演和情色片导演到底还是有极大的差距，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
贺野伸手：“杨导。”
杨培神色冷淡，瞥他一眼，伸出了手。那手娇小干净，手腕上戴着手链儿，更像个女人了。
唐元真也和他握手，杨培倒是多说了句话：“看过你的作品，不错。”
唐元真笑笑，不卑不亢：“谢谢杨导抬举。”
这部戏主演并不多，除了唐元真和贺野之外，还有三个人坐在这儿。一个是DEEP有名的女优，叫辛霏霏，三十岁左右，长相冷艳，性格却很温柔随和，饰演贺野的姐姐戴知冉；另外两个演员都已经年过半百，贺野不大注意名字了，只记得男人姓李，女人姓王。
贺野挨着辛霏霏坐下来，唐元真坐在他右手边。辛霏霏和贺野合作过好几次，两个人很熟，她对着贺野眨了眨眼睛：“好久不见了。”
贺野抿了口茶，一股苦味儿，他又放下来：“是啊，给自己放了半个月的假。”
这种场合避免不了喝酒，贺野挨个敬过去，又单独敬了金主高昶三杯。辛霏霏第一次见唐元真，端了酒杯想去敬他，被贺野拦住了：“他酒精过敏，我替他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