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米虫,虫虫虫!(198)

魏禹反手将李玺从背上撕下来,抱到怀里,手毫无顾忌地摸向……

李玺身子一绷,猛地红了脸,“不不、不行,现在不行。”

虽然他也很想。

“六岁”的魏禹却很霸道,手执着地伸进去,握住很紧。

李玺瞬间软了腿,不自觉带上了哭腔:“书昀兄,你疼疼我,别让我在这里出丑……”

“好。”魏禹还是心疼他的小虫虫,贴贴他的额头,亲亲他的脸,“先打猪草,回去再‘出丑’。”

“咕咚——”李玺大大地吞了一口口水。

六岁的书昀兄,“出丑”起来会是什么样的?

还……挺期待的。

大冬天,猪草早就枯了,不过没关系,割回去拌在猪食里,小猪崽照样吃得香。

魏禹一手提着猪草,一手拉着他的小虫虫,不紧不慢地走在土坡上,顺便还能欣赏欣赏阡陌田园的风景。

李玺只顾想着“出丑”的事,一不留神,踩进了陷阱里。

看到旁边的标志才想起来,这是他让无花果布置的!为了给魏禹报仇!

当年,就是在这里,姜家二郎带着一群熊孩子挖了一个很深的陷阱,引着小小的魏禹掉进去,让他在陷阱里困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村里人救起来。

昨天晚上,李玺让无花果挖了一个,原本是为了让魏禹亲眼看到姜二郎掉下去,解解气……

现在……

变成了……

他掉进去……

李玺哭了。

为什么!

书昀兄帮他报仇的时候又顺利又解气,为什么换成他就样样砸锅?

他就注定是个受了吗?

“小虫别哭,咱们去报仇。”魏禹把他抱出来,笑得很温柔。

李玺哭得更大声了。

接下来,他见识到了真正的“魏六岁”。

没按照“剧本”走向掉进陷阱,姜二郎比李玺还慌,战战兢兢跑到草棚看情况。

看到桌上放着一碗浓稠的粟米粥,猛地想起小时候出现过类似的场景,那次是魏禹被村里人救起来后,他跑过来嘲笑他的。

那碗粥也是好心的村长煮给魏禹的,魏禹只吃了半碗,剩下的被他抢去,灌进了肚子里。

然后,足足拉了一天肚子。

此时,魏禹指着那碗粥说:“吃。”

姜二郎不敢不吃。

即使粥里的巴豆粒快比粟米粥多了。

一碗粥下肚,很快就有了反应,整整一天,姜二郎几乎钉在茅厕里了,屁股冻成了八瓣,脚也软得只能扶着墙走。

姜三郎像小时候那样过来替二哥报仇,魏禹提前在门口泼了两大盆水,姜二郎还没进草棚,就一个滑跪,哧溜一下,滑进了猪圈。

李玺:“……”

他以为魏少卿是个白白软软的小可怜,没想到,是个黑芝麻馅的大汤圆!还是用油炸过的!

魏禹和姜家兄弟的过招,远远不止这一次,表面看魏禹是被欺负的那一个,仔细算来,姜家兄弟倒霉的次数更多。

尤其是姜三郎掉猪圈那次,在草棚被魏禹整,回家又被他娘臭揍一顿——原因是他弄脏了唯一一件冬袄。

这才有了后来那个爆发性的事件——姜大郎把母猪赶进草棚,吃了魏禹的书。

“是我该死,我不知道那些书对你那么重要,你居然命都不顾了,去跟母猪争抢……”

姜大郎局促地站在草棚里,偷偷瞄了眼魏禹虎口上的疤,“小禹、不是,福、福王妃,你想怎么样我都受着,是我活该……”

“我知道是你。”魏禹说,“你也救了我。”

还偷了姜刘氏的钱给他买来伤药。

也是唯一一个会在吃饭的时候剩下一个窝窝头,恶声恶气地塞给他的人。

所以,即使他让猪吃了自己的书,魏禹也没报复他。

他的记忆里,并非只有黑暗。

也有这中不是那么直白的友善。

魏禹彻底放下了。

不是原谅了从前的恶,而是接受了,接受了命运的不公、自己的软弱、无知的戏弄,还有那些从前被他忽略的点滴善意。

心里的疤和手上的疤一样,不可能完全抹除,但是,不疼了,不会再对他产生不好的影响了。

只是,魏禹还没恢复,认知依旧停留在六岁。

御医说:“阴影抹去了,接下来要用他最在意的东西唤醒他。”

魏禹最在意的东西是什么?

第133章 走出来[补二更]

魏禹最在意的是什么?

是缺失的亲情?

是读书的机会?

李玺都给他安排上了。

他们没搬回宫里, 也不用再住小破草棚了,而是搬到了山上的猎宫里,趁着养病的机会过自己的小日子。

李玺把魏清清请来, 以妹妹的身份给予魏禹温暖, 而他自己……

“我是你爹爹。”黏上两抹小胡子的李玺笑眯眯道。

魏禹低着头,看着他那张小嫩脸,说:“不是。”

“就假装是嘛,我会像爹爹一样疼你的。”李玺努力游说。

魏禹沉默了一小会儿, 认真地问:“你打算怎么疼我?”

李玺挺了挺腰, 清了清嗓子,说:“想读书吗?想体验来自‘爹爹’的疼爱吗?听‘爹爹’给你讲《诗》吧!”

“……好。”魏禹点了点头, 模样有点乖。

李玺心里的小坏水咕嘟咕嘟往外冒,“学不会要打手心哦!”

“嗯。”魏禹眼神略显天真,很认真的模样。

魏清清暗自心疼,面上温柔地笑着, 道:“我去做点心, 兄长想吃哪样, 枣花酥还是千层糕?”

这两样是魏禹平日里最爱吃的, 李玺特意告诉她的。

“芝麻糖球。”魏禹想也没想便做出选择。

李玺一怔, 这不是魏禹喜欢的, 而是他喜欢的。

抽到一半的小尖棍又默默地放了回去,舍不得打手心了。

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魏清清突然就释怀了。

兄长是心甘情愿守护李玺的,倘若那天受伤的不是他,而是李玺, 他可能会更不好受。

她默默地退了出去, 放心地把魏禹交给李玺。

李玺搬来一张小书案, 像在学宫时一样,和魏禹相对坐着。

不过,这次俩人掉换了身份,夫子是他,学生是魏禹。

魏禹拢着袖子,坐得板板正正,眼睛盯在书册上,舍不得移开。六岁时,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去学堂听夫子讲学。

李玺偷偷笑了一下,随便翻开一页,“就讲这则《硕人》吧,魏生跟我读——‘硕人其颀,衣锦褧衣’。”

魏禹老老实实念:“硕人其颀,衣锦褧衣。”

“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

魏禹低垂着眉眼,朗声复述。

嗓音低沉磁性,神情又略显天真,看得李玺心痒痒。

小福王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道:“嗯,魏生念得不错,我们还是先说说此诗的意旨吧,《硕人》讲的是……”

咩?

讲的是啥来着?

之前书昀兄讲这首诗的时候他好像在走神,没仔细听……

“是……许穆夫人坐着马车出去吊唁一个人,顺便游玩的事。”李玺随口胡诌。

“不对。”魏禹皱眉,“许穆夫人乃卫文公之妹,所作为《载驰》,表达的亦是忧国爱国之情,并非赞美庄姜美貌的《硕人》。”

李玺咽了咽口水,“你、你都记得啊?”

魏禹绷着脸,反问道:“你不知道?”

“我……我当然知道,就是、就是第一次当夫子,有点紧张,一不小心说错了……”李玺睫毛颤啊颤,一脸心虚相。

魏禹却不肯饶过他,“坐好,重新说。”

李玺立即坐正,把他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魏禹的脸色终于好了点。

李玺眨了眨眼,“不对啊,你是夫子还是我是夫子?”

“……你。”

李玺立即挺直腰板,凶巴巴地敲着小尖棍,“有你这么跟夫子说话的吗?是不是想打手心?”

“六岁”的魏禹垂下眼,抿着唇,委屈巴巴。

太、太犯规了!

李玺顿时心软了,凑过去,吧唧一口。

魏禹一怔,“夫子可以亲学生?”

李玺笑嘻嘻:“别人不行,你我可以。”

魏禹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盯着他,默默地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把李玺都给盯毛了,“你、干嘛?是不是觉得我好看,产生了超出师生情谊的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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