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米虫,虫虫虫!(105)

李玺一听,更糊涂了,“是谁病了吗?要府兵做什么?”

魏禹突然道:“是不是福宁县主发作了?”

萧三郎一怔,没想到他能猜出来。

李玺还蒙着,没把“发作了”和“要生了”划上等号。

魏禹严肃道:“萧郎君,是不是福宁县主情况不大好?敏之不在府中是不是?谁让你来报信的?宫里有人去吗?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不然,万一县主有个三长两短,反而会害了萧家!”

萧三郎急得直跺脚,“我娘就是担心这个,这才让我来找小王爷!不不不,不是说担心萧家,更多的还是心疼福宁嫂嫂!”

“三房那边的人说,福宁嫂嫂午时就发作了,这会儿还没生下来,似乎情况不大好……院里的人只许进不许出,也不知道三婶在想什么!”

按理,这种事应该由三房出面,先通知杨氏,再给宫里递信。可是,三房把消息捂得死死的,自家人都问不出来,更别说让李云萝的娘家人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萧三郎的母亲觉得不对劲,这才让萧三郎来找李玺。小辈之间传个信,倘若最后发现是场误会,也不算什么。

李玺终于反应过来,没炸毛,也没暴跳如雷,反而异常冷静。

“无花果,你去告诉母亲,就说二姐姐身子不适,让她去萧家看看。”

“小胡椒,你去宫里,把御医正,还有那个姓李的产婆带去萧家,要快——直接向圣人要人,不必让祖母知道,免得她担心。”

“韩校尉,你清点人数,今日咱们府里值守的这些人,除了守着母亲院子的,其余的都跟我走!”

“……”

李玺一边说,一边大步往门口走。

魏禹已经搭好马鞍,扶着他坐上去,怕他心慌出事,自己坐到了他身后。

把人抱到怀里,才发现,他的小金虫虫在发抖。

“二姐姐不该心软的,明明圣人已经说了,让她在宫中待产,她还是被萧子睿三言两语骗回了萧家。”

“今是萧子睿是不是出城办差去了?二姐姐又把十二近卫派出去保护他了,对不对?”

“明明还差一个月,怎么今天就发作了?是不是萧刘氏又为难她了?让她端茶倒水了,还是在日头底下立规矩了?”

“萧刘氏,她死了,她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

魏禹紧紧抱着他,不断挥着长鞭,确保他们能快一点赶到萧宅,快一点看到李云萝,快一点让他的小金虫虫安心。

第70章 大姐姐来了!

李云萝之所以选择回萧家待产, 不是因为心软,而是为了腹中骨肉。

世家重名声,倘若这个孩子在宫中出生, 原因是萧家不做人,皇室不得已给她撑腰, 那么她的孩子在成长过程中, 甚至这一辈子都会背负这样的名声。

坊间只要提到他, 就会说:“啊, 这就是那位在宫中出生的小贵人?想当年……”

这不是李云萝想要的结果。

她从始至终都很清醒,诉求非常明确——

她就是且只是想让萧子睿意识到妇人生产的危险,让他重视这个孩子, 也重视她。

至于萧刘氏, 乃至整个萧家,她并不在意, 也在意不过来,更无所谓“改变”或“感化”, 只需要让他们畏她, 惧她, 不敢惹她,就够了。

去猎宫的路上,李玺那一闹,已经让萧子睿足够重视, 太后和圣人对她的维护,也让萧家慌了神,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所以, 萧子睿苦求数天之后, 她就顺坡下驴, 回萧家待产了。

李云萝无数次感激上苍,让她如此幸运,有一个全心全意护着她的弟弟,有一个强势且拿女儿当事的娘家。

这些天,萧子睿表现得也很好,只要没有紧急公务,就在家陪她,且一改往日和稀泥的模样,明确站在她这边,不许萧刘氏靠近她,更不让她再去主母院立规矩。

他还抄了厚厚一本笔记,上面记的全是关于产前产后的护理事宜,一日三餐、行走坐卧处处小心,甚至还积极向魏禹学习,亲手给自家媳妇做爱心餐。

——区别是,他做得很难吃。

这些天,李云萝心情和身体一直都不错,前两日还下厨,给李玺做了份小点心。

今天之所以会出意外,直接原因是,萧子睿有急事,去了洛阳。

李云萝不放心,把十二护卫派过去保护他。

萧刘氏瞅准机会,命李云萝去她院里说事——确实是说事,不是找茬。

初秋吏部考评,萧子睿得了个优等,原本应该升官,被李玺那么一闹,全黄了。这些天,萧氏家主积极走动,圣人却不松口。

萧刘氏接连大半个月吃不好,睡不着,嘴上起了一圈大燎泡,想来想去,终于想通,症结还是出在李云萝身上。

她叫李云萝过去,是想让她去求求太后,把萧子睿的官升了。

结果,李云萝根本不搭理她。

掌事女使是李玺新挑的,强势得很,一句话就把她堵回去了:“今日县主身子不适,下不来床,改天!”

萧刘氏气得一口咬在舌尖上。

好不容易寻到这个萧子睿不在家的时候,再改天,孩子都生出来了!

叫了三遍,李云萝都不肯去——实际是那位女使根本没告诉她。

没错,小福王派来的人,胆子就是这么大。

萧刘氏气得横蹦,却没办法,只得扯下面子,过来见她。

李云萝应对得体,萧刘氏态度也不错,毕竟有求于她,说话的语气都是哄着的。

李云萝不软不硬地挡了回去。

萧刘氏急了眼,“我就不明白了,睿哥儿升官,于你有什么坏处,不过一句话的事,你为何不能求求情?你们李家人的心是怎么长的?”

李云萝淡淡道:“阿姑轻狂了,长安城的李家人,可不止我一个,这话若是传出去,莫说你我,整个萧家都要受牵连。”

萧刘氏冷哼:“少拿这个压我!你就说,这事肯不肯办?”

李云萝依旧慢条斯理,“不是不肯,而是不能。吏部有吏部的章程,圣人有圣人的考量,我一介后宅妇人,贸然掺和进去,只会让夫君丢脸。”

萧刘氏一听,登时炸了,“你讽刺谁呢?你不掺和,我掺和了;你没让睿哥儿丢脸,我把他的脸都给丢光了,是?”

李云萝起身,屈了屈膝,“阿姑言重了。”

萧刘氏也站起来,大步走进内室,往李云萝榻上一坐,道:“我今日就在这里等着,你若不进宫说情,我就不离开这个榻!”

当真是脸都不要了。

那一刻,李云萝特别难受。

特别特别难受。

萧刘氏此举,和市井泼妇有何区别?

纵然市井中也多的是温和守礼的妇人,高门大户中竟出了这么一位主母!

而这个人,偏偏就是萧子睿的母亲,是她孩子未来的祖母,她还要跟这个人一起生活二十年,而她的孩子,也要在这种人的影响下长大……

李云萝一时心绪难平,腹中一阵绞痛,要生了。

屋内一时大乱。

当时,掌事女使就派了人去福王府报信。

萧刘氏吓得要死,生怕李玺知道了再大闹一场,连累了她儿子。于是,心一横,叫人把报信的扣在二门外。

她也不是为了害李云萝,就是想着,只要把孩子生下来,母子平平安安的,纵使这件事因她而起,圣人和福王府也不会再追究。

只是,没想到,足足三个时辰过去,李云萝疼得面无血色,都不见胎儿冒头。

三房这边一团乱,其余两房难免看出端倪。偏偏萧刘氏又派了心腹管事严防死守,不让透出一丝消息。

萧三郎的母亲看出不对劲,这才让萧三郎去知会李玺。

萧家住在光德坊,三房人住着三个相邻的宅子,萧子睿这一房人丁最少,院子也少,门前却足足站了十余个守门人。

一见李玺,如临大敌。

李玺下马,对方连忙冲了过来,只是连他的衣角都没沾到,就被府兵扣住了。

魏禹一脚踹开萧家大门,牵着气僵掉的小福王,直奔后宅。

李云萝院子里守的人更多,萧刘氏把整个宅子的丫鬟婆子都喊过来了,将各个出口堵住,李云萝派出来报信的人,一个个全被她们扣下,关到了挟屋中。

院子里,李云萝侍弄的花草,精心摆放的小石头,都被踢翻了,踩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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