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知道里面的不是真罗刹王。
闻幼卿低垂着头,继续道:“那两位哥哥说陀罗院乱的很,是怎么个乱法啊?”
侍卫盯着他露出的细白脖颈咽了下口水,“你让哥哥摸摸手,哥哥就告诉你。”
摸你大爷的手!
“哥哥你讨厌,哼,不说就不理你了!”闻幼卿说着还含羞带怯的跺跺脚,那股娇柔劲儿,可是要把侍卫的魂勾去了。
不行,太恶心了,啊啊啊啊,要被自己恶心吐了!
幸好侍卫定力有限,“那陀罗院住的国师从大盛抓来的官员,听说之前还为他设宴,估计是已经策反了,不然怎么可能安安生生的住在那里呢!”
“是这样啊,那我心里有数了,谢谢哥哥啊。”话音刚落闻幼卿就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连忙惊呼,“是什么声音啊,两位哥哥快去看看,别坏了事啊!”
侍卫也不敢耽搁,“那妹妹你在这多等一会儿,哥哥们去去就回!”
“嗯嗯,快去吧!”
看两人走远,闻幼卿一撇嘴,嫌弃道:“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白白耽误我那么长时间。”
揣着手进了院子,顺利找到主殿,推门而入。
宫殿之内,透光的窗户都紧闭着,室内昏暗无光,空阔的环境平添几分阴森。
闻幼卿轻手轻脚的走着,只是没走出几步,颈上落了一把锋利的剑刃。
“你是什么人。”
啧,不会武功就是吃亏,连身后什么时候出现人都不知道。
他还是捏着嗓子细声道:“我是宫里的侍女,听到声音就进来看看。”
身后的人似乎是被什么逗笑了,“男扮女装是不是应该把鞋一起换一下?”
鞋?
闻幼卿一怔,低头一看果然裙摆不知何时被拉扯起来,露出下面的鞋子。
虽然生的纤细,但闻幼卿也是个男性的正常身形,这脚自然也比一般女子大些,那些女人的绣鞋他可穿不了。
“看来是我自作聪明了,但想到能见到轩儿,偶尔犯犯蠢也是值得。”
库轩看眼前的人身形僵住了,又笑了下,“闻公子这般行事,会不会太胆大了,而且我叫库轩,轩儿这称呼不适合你我。”
“好吧,早知道会被库轩你一眼看穿,我何苦委屈自己穿女人衣裳。”闻幼卿也不装了,仿佛没看见颈上的剑刃一样,四平八稳的转过身来,直视库轩苍老的面皮,“你的易容术真是绝妙,要不是知道你是假扮的,我是绝对看不出的。”
“行走江湖总得有些手艺。”库轩动了下手上的剑,那细白柔嫩的颈上瞬时多了条细如牛毛的血痕,有些许的刺痛,“闻公子只身一人潜入,应该不会只是想找我聊天吧。”
血痕处凝结出血珠,顺着滑下,落在衣服上留下一点刺目印记。
在闻幼卿的视线内,景云蹲守在梁上,冰冷的眸子死死盯着库轩。
看到景云闻幼卿的心安了些,他不想思考为什么景云会让自己觉得心安,总之不会是什么让人满意的结果。
定了定心神,他看着眼前的库轩,想到这满是沟壑的面容下是一个年轻人,不禁疑惑,国师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这些人如此忠诚。
“这么幽暗的环境,你是怎么住得下的?”
听到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库轩一愣,自嘲的笑了笑,“或许这样会让我有安全感吧,我本来就是生活在地下的老鼠。”
地下的老鼠?
闻幼卿立马想到了沙漠中的地宫,要是有充足的食物,生活在里面不是不可能。
只是真的会有人愿意放弃地面上的生活,选择深藏地下吗?
思绪再多闻幼卿也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声音愈发和蔼,“你这就是妄自菲薄了,君子立于世,只要心中有志,自然会有一番作为,你之前只是行错了路而已。”
库轩怪异的看这人,要不是知道闻幼卿的身份,他几乎要怀疑眼前的人或许是某个寺庙的和尚,喜欢劝人为善行正道。
殿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门被敲响,“殿下你没事吧,看不看到可疑的人?”
库轩心知闻幼卿不止表面这点本事,留在这里不如交给义父,只是没等他张口,他的颈上也多了把剑刃,劲力注入肩井穴,身体瞬间僵硬。
“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说吧。”闻幼卿笑吟吟的移开颈边的剑刃,低声说道。
闭目深呼吸一口气,库轩扬声道:“我这里没有可疑的人,退下吧。”
听着脚步声远去,闻幼卿看景云道:“都点了他的穴了,就别举着了,怪累的。”
景云没动,看着闻幼卿颈上的血痕,在库轩的颈上划了条一模一样的放下剑,站到闻幼卿身边当门神。
“你们来到底做什么。”
第30章 触手可及
“很难想吗?”闻幼卿往前倾身,笑容浅浅,“我很好奇你长什么样子。”
闻幼卿长得好看,这是只要长了眼睛就能看出来的。
当一个美人突然极具侵略性的逼近你,向来不喜欢与人亲近的库轩,脸有点热,在听到闻幼卿后一句话的时候愣了一瞬,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支手已经在他颈边摩挲,像是在寻找什么。
很快闻幼卿摸到一条缝隙,桃花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揭下青年脸上的面具,下面是一张略显苍白的脸。
“面具不错。”景云再次之前见识了刘百岁的面具,几乎可以用薄如蝉翼来形容,这张面具也是不遑多让。
库轩比闻幼卿想象中的年纪要小,看起来只有十七八的模样,光看眼神还以为是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人呢。
“你知道如果两国真的开战,你义父会是什么下场吗?”闻幼卿直接从库轩最在乎的那点下手。
果然库轩本来稳如磐石的眸子颤了颤,但还是紧紧咬着下唇,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闻幼卿也不着急,继续说:“按照律法,最好也得落个凌迟,怕就怕最后不止如此,你忍心你义父最后变成一滩碎肉?”
“闭嘴!”库轩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闻幼卿挑眉看他,秀美的眉眼染上一丝邪恶,“我刚才说的是按照律法你义父的下场,若是落在我手里,凌迟应该算是比较轻松的死法了,你可能不知道我和定远将军是至交好友,我做什么他都会帮我,我有千百种让他生不如死的办法,你想知道吗?”
只是至交好友吗?
景云看向闻幼卿的眼神逐渐危险。
库轩并不是多坚定的性格,相反他其实很软弱,被戳中重视的点,此时的他已经方寸大乱。
他气的胸口快速的起伏着,景云给闻幼卿使了个眼神,悠着点可别把人气死了。
“现在你还准备什么都不说吗?”闻幼卿抱着胳膊,“你现在说了,指不定你义父还能保住一条命。”
库轩看着他,眼睛里满是血丝,配上他苍白的脸色,在这黑夜里活像讨命的恶鬼,“你们现在是在罗刹国,你们怎么有自信可以跑出去,我完全可以叫人进来,大不了鱼死网破。”
“你死不死你根本不在意,但你应该清楚,一旦我们死在这里,你义父绝对不会好过。”闻幼卿摆出一副看看谁比谁更不怕死的样子。
这个人的脸和本性,相差十万八千里。
若说闻幼卿长了张金丝雀的脸,那他的性格就是桀骜不驯的狂徒。
景云也很是惊奇,他的晏晏还真是每天都在给他惊喜。
“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库轩嗓音沙哑的说道。
“你先说,我们看情况考虑答应不答应。”景云说道。
这个人是谁?
库轩瞥了他一眼,“我要我义父活下去。”
“这个好说,只要你保证不对我们隐瞒,你义父的命就可以保住。”闻幼卿答应道。
打一棍子赏个枣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库轩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许久道:“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
“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景云继续问道。
“义父想要两国打起来,最好是两败俱伤。”库轩顿了下继续说:“三十年前两国开战,义父和他唯一的儿子被波及,他的儿子死在了战场上,从那时候开始,义父便在谋划现在的事情。”
“等等!”闻幼卿嘴角微抽,“你是说你义父为了给自己儿子报仇,所以要发动两国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