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嘛!还不快去送菜!”
谢欣玥被老板从背后大声一喝,愣是吓了一跳。
她接过菜,看着两盆摆得精致的菜品,不禁想起了冷藏室的烂肉,觉得这些菜都是臭的。
嗯,这菜挺合适他们俩吃的。
明明是两个人约饭,却只有范念雪一个人在说,而方铭深一直看着手机,抿嘴沉默。
谢欣玥上菜了,把菜甩到桌子上,duang一声,盘都颤了两下。
“你们的菜好了。”
“欣玥是讨厌我吗?”
“……”谢欣玥不说话,不开心的脸上摆着“讨厌”大大的两个字,回复了她。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的存在,惹你讨厌了。”范念雪垂着脑袋,表情很委屈,欲哭的样子。
此时此刻的方铭深单手撑着脸,一副置身事外的看戏,仿佛他和范念雪不是一起吃饭的朋友,而是在隔壁桌吃饭的路人甲。
方铭深假装吃瓜群众不是一两回了,谢欣玥也不指望他能为她说话。
“这个女人好一朵白莲花。”爱哭鬼坐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了。
随便范念雪怎样样吧,她不去理睬就好。
谢欣玥愣了愣,眼睛闪过疑惑。
爱哭鬼现在没有在哭?
谢欣玥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老板气冲冲地走过来,指着她的鼻子大骂道:“端菜会不会啊?要你来干嘛,那钱还要不要啊!”
爱哭鬼被吓到了,满脸恐惧地躲到谢欣玥背后,颤颤巍巍地哭泣。
老板骂完立马转身向他们陪笑。
“对不起,这服务员新来的。”
“欣玥不是故意的,老板不要怪她了。”
谢欣玥忍气,但她现在还不能怼回去,索性回到休息室。
她坐在椅子上,盯着爱哭鬼,思考着。
她判断失误了,它不是爱哭鬼,只是一只爱哭的鬼而已……
也就是说她现在就可以收了它。
“呜呜,刚刚那个女人抢你的男人,你一点也抢回来的意思都没有,好气!我那个渣男人就是这样和我离婚的,天下男人都不是个好东西!”爱哭鬼想到了自己的凄惨身世,又哭了起来。
谢欣玥想了想,断了刚才的想法。
已经答应解决她的事了,做人不能出尔反尔,那就和讨厌的一些人一样了。
谢欣玥视线定格在爱哭鬼的后面的墙挂着的相片,一览而去,全是饭店的员工的集体照
以前的员工真的多,起码是几十号人,现在却落没成这样了。
爱哭鬼生前是这家饭店的老板娘,有合照很正常。奇怪的是,这些照片里至始至终没有出现老板。
这老板不喜欢拍照,脾气再坏,员工再讨厌他,但不至于一张照片也没有。形式上的集体照肯定会有,可没有一张,全是老板娘和员工的合照。
谢欣玥指着照片,问起爱哭鬼:“怎么全是你和员工的,你男人呢?”
爱哭鬼摇摇头:“很多生前的记忆,我都想不起来了。”
“你的手给我看看。”
“嗯?”
谢欣玥看了后,若有所思地说道:“看八字官杀为忌攻身,老公无能且有暴力倾向,乃婚姻不幸。身弱官杀混杂又旺,必有杀身劫。你不是自己哭死的,而是被谋杀的。”
爱哭鬼十分诧异:“你怎么知道我的八字的?”
“手面相和凶年反推八字。”为易学中非常基础的一门本领,谢欣玥不用知道对方八字,通过反推,就可算命了,这样也显得高深一点。
“呜呜……我被杀了,为什么连凶手都不知道是谁?!”爱哭鬼开始怀疑鬼生。
谢欣玥拧着眉头,双指托腮,梳理着线索。
爱哭鬼被谋杀的问题不简单,她一定要查清楚才行。
“叩叩。”这时,外面有人敲门。
“请问有人吗?”
没里面的人允许,范念雪就先开了门,走了进来。
谢欣玥一见她,表情收紧。
“我刚刚好像听到声音,就进来了,这里除了我俩,没有其他人吧。玥玥怎么还没改掉自言自语的老.毛病呀?我以前就和你说过,这样会吓到别人的。”
从范念雪口中念她的名字,光听着就恶心。
谢欣玥面无表情地回道:“自言自语关你什么事。”
“几年不见,玥玥变得好凶。”
如对话所闻,谢欣玥和范念雪高中就认识了。
范念雪走近她,两手摆在前面,满脸歉意道:“以前不懂事,我一直都在忏悔过去,希望玥玥能原谅我。”
“白莲在装,不要原谅。”爱哭鬼一边急忙提醒谢欣玥道。
“……”
谢欣玥当然知道在装可怜,范念雪是什么人,清楚得很,人前人后两个脸,无比虚伪,只是懒得去捅破她。
“你知道吗?铭深和我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从小就照顾到我,我和铭深的感情比谁都深厚,为什么订婚的是你不是我……”范念雪说着后面的话越来越不清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扑簌簌地滚落。
然而,谢欣玥面无表情,毫无怜悯之情,看戏般看着范念雪把戏演完。
眼泪说有就有,演技一流呢。
“都拒婚了,你为什么还回来,我以为我又有希望了,现在又破灭了。”
“……”
范念雪想牵起谢欣玥的手,但谢欣玥手立刻往回退,捉了个空。她望着谢欣玥,伴着哽咽,恳求道:“玥玥,我求求你,离开铭深好吗?”
☆、第十五章
她只是名义上的未婚妻,和方铭深没有任何感情,答应别人离开方铭深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今天,她遇到的是范念雪,心里一万个抵触。
为什么要她离开方铭深,又不是她死要粘着不放。
她和方铭深就是猿粪,巴不得不见还是见了,她能怎么办。
你就是没有嫁给方铭深这个命,她就算离开了,也注定得不到方铭深喜欢。
……
反正她一点也不想答应!
谢欣玥弯起嘴角,内心的千言万语汇成四个字:“你想得美。”
苦肉计没有成功,范念雪翻脸如翻书般快,不一会儿白莲花的眸子里凝聚着一丝阴鸷。
“谢欣玥,你不会忘记那次教训吧,你最好乖乖离开铭深,否则再教训你一次。”
呵,变脸真快,一点也没变的虚伪,然而她经历了那么多,早不像那个时候天真无知了。
谢欣玥毫无恐惧地耸肩:“随便你。”
“臭婊纸,谁教训谁还不知道呢。”
“你说什么?”
范念雪手臂一凉,嫌弃地回头,爱哭鬼怒目圆睁,一只死白的手抓着她的手臂。
“???”
“鬼!有鬼啊!”
休息室里,是无数声歇斯底里的尖叫,震耳欲聋。
“铭深,快救我啊!!!”
方铭深迅速起身,跑到门口,见谢欣玥一副事不关己地走了出来,心里松了一口气,表面上还是装作平静。
“发生什么事?”
“叫你呢,还不去救她吗。”
“啊啊!”一个黑影向方铭深突如其来,他惊惶一退,从口袋拿出黄符,按在鬼的脑门上,靠近不了,鬼也定住了。
他吸了一口子,还用劲把鬼硬生生地按回了一步,保持距离。
“……”
空气凝住了。
方铭深收不住的尴尬,这才认出了这是范念雪,不是鬼。
范念雪头发乱糟糟的,妆花完了,眼泪、眼影和粉底溶在一块。尤其是刚刚失心疯般冲过来的时候,像极了一只鬼。
“呜呜,铭深,你给我贴了什么?”
“没有。”方铭深收回符纸,装作冷淡。
谢欣玥无奈摇摇头,白教了那么久,人鬼还不能分清楚。
“走,去解决你的事。”
“去哪?”
“没和你说。”
爱哭鬼紧跟其后道:“呜呜~谢谢欣玥。”
范念雪在方铭深面前出了丑,灰溜溜地跑了回去。
不用见到范念雪,谢欣玥别提多高兴了。
谢欣玥罢工了,去柜台随便挑了一瓶98年的酒,瓶子一倒,飞洒一圈。
老板一看谢欣玥在倒自己的贵酒,立即气得火冒三丈,脖子上的青筋在暴起了。指着她几乎是吼着嗓门大骂,口水飞溅。
“md,你在干什么,找死吗!老子拿钱叫你来,不是让你在找乱!”
“我没找乱,这不是在为老板解决闹鬼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