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士停在路边,三个箱子,后备厢放一个,后座放两个,戴瑶抱汐汐坐到了前排,周序正要从后门上车时,季晨在他耳边轻语:“哥,我羡慕你,你娶了个表里都美的好媳妇。”
下了车,戴瑶抱着汐汐,并没有急着上楼,却大发感概的问周序:“最好的和最坏的夫妻关系是什么样子的。”
周序看着夕阳,道:“最好的天涯咫尺,最坏的咫尺天涯,最好的像首诗,最坏的像坨屎。最好的可以活得像妖精,最坏的只能活得像僵尸。”
当女孩从醉酒中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只穿着内衣内裤,躺在一张通铺上,房间比较大,应该是个仓库,仓库里烧着炭火,还算暖和,和她一样穿着清凉,或躺或坐的,还有六个女子,大的看上去应该有三十来岁,小的应该和她差不多,只有十八九岁。
通铺旁,站着五个男人,四个赤着上身的彪形大汉,外加一个穿着花里胡哨,涂脂抹粉,扎马尾辫的小瘦子。
女孩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到的这里,她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昨夜,她在酒吧喝醉了。
女孩不傻,她明白,自己是被“绑架”了,到了这个境地,哭是没用的,她只好往其他几个女人身边靠,双腿双手拢起,尽量遮住尽量多的部位。
“我叫宋沛颐,欢迎大家来到九龙洗浴中心的训练基地,你们将是我公司第六批学员。”不男不女的小瘦子热烈的鼓起掌来。
“你们七位仙女,最早三天前来的,最晚昨儿才到,都是国色天香似的人物,美不胜收啊。我看了各位的身份证,也查了手机上的信息,远的从乌鲁木齐来,近的也在千里之外,只身到三江打拼,不容易啊。”
其实,黄番手下通过各种途径,或抢或骗弄来的女子,远不只六批几十几号人,但黄番定下规矩:三江本地的不要,路过三江但在政府和国企上班的不要,高中以上文凭的不要。
黄番告诉手下,干这行要低调低调再低调,能哄就不骗,能骗就不抢。
但对于入选的女子,他对宋沛颐说,要刚柔并济,柔是给钱,刚就是狠,要狠得她们不敢生出半点反抗的念头。
培训
宋沛颐打开桌上的手提箱,箱子里装满了钞票,一沓沓,簇新簇新的,在白炽灯下泛着令人垂涎欲滴的红色光芒。
宋沛颐随手抓起几沓,用鼻子使劲嗅了嗅,仿佛陶醉在百元新钞那特有的油墨香气里,然后她将一整箱钱倒在了通铺上。
“你们即将开始的,将是一段金光闪闪的奇幻之旅,男人发财,靠得是坑蒙拐骗和打砸抢烧,女人呢,绝对不要那么危险,也可以不要那么辛苦,如果躺着就能赚大钱,为什么不呢。”
宋沛颐见这七名女子低头不语,便上前强行拉出一位,在她脸蛋上拧了一把,道:”没记错的话,你叫卢燕,安令县人,结婚五年,家里有对双胞胎女儿,父亲失踪,母亲在樟城打工,丈夫出门三年却没赚到什么钱,只好回家种辣椒并照顾女儿,换了你出来找事做,来训练营之前,你在酒店当服务员,月薪六百,包吃包住,我说得没错吧。”
这个叫卢燕的二十多岁女子,身形稍有些胖,但好在个子高,骨架子大,所以不会显得太肥腻,而她最吸引人的地方,除了乌黑油亮的两根大长辫子外,其胸部的发育程度,可以用叹为观止来形容。
屋里的男人开始窃窃私语,淫词秽语全集中在卢燕的两座傲人“山峰”上。
宋沛颐回头瞪了一眼,那些男人立时闭上嘴,恢复了打手应有的酷酷的样子。
“卢燕,你应该也明白,是你在三江新交的情郎出卖了你,那个叫汪新卫的小白脸,和民国头号汉奸只一字之差,但人品却不相上下。他前日在你饮料里下了点东西,然后你就到了这里,而汪新卫呢,从公司拿到了五千元的奖励,又开始搜寻他的下一个目标,如果他能找来三十个如你一样的痴情女,他会成为公司主掌的一方的大员,或许,那时你还能遇见他,再续前缘。”
卢燕双手交叉放在腹下,本就在打颤的双腿再也无力支撑,她瘫倒在床边,哭泣道:“求求你们,我要回家,让我回去,我的女儿在等我。”
卢燕的悲伤,感染了另外三个女子,她们不顾一切的爬到床边,争先恐后的朝宋沛颐磕起头来。
“放我们回去吧。”
哀求声此起彼伏,宋沛颐不动声色的掏出厚厚一摞照片,扔在床上,道:“好好欣赏一下你们的青春艺术照,回去可以,但是,你们的丈夫、子女、父母、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的,也会很快收到这样一份礼物,或者,公司可以多洗几份,让你们的邻居、朋友也能大开眼界,为你们妙不可言的玉体拍案叫绝。”
几个女子捡起照片,只看了会,因极度羞耻引起的绝望便立即覆盖了因恐惧而引起的哭泣,那是趁七个女子昏睡时拍的七组“人体艺术照”,所有人不着寸缕,摆着不堪入目的造型。
“刚才,我大力宣扬了拜金主义,如果没有效果,那么,这几个饥渴的男人就要向你们宣战了,我保证,战斗的过程会让你们后悔到想爬回娘肚子里去,我其实不想威胁你们,但脾气再好的男人,也会有被女人气得失去理智的时候,你们有三分钟考虑时间,要不拿上三万预付工资跟我学取悦男人的本领,要不就准备承受这五位男士的雨露恩泽吧。”
屋内鸦雀无声,一分钟后,最晚来的那个十八岁的女孩叉腰站起来,大方的展现了她如花般的美貌和诱人的体态。
“你说的,三万块可以马上给我?”女孩问道。
宋沛颐拍手大笑:“这就对了嘛,小美女,三万只是冰山一角,你只要出了师,保证月月都比三万多。”
“好,我干,去他妈的,不就是做那个事嘛,和谁做不是做,总比卢燕姐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强,只有一个问题,干几年可以走人。”
“三年,最多三年,绝不拦你,主观和客观上都不拦你,你们想啊,一个店子,如果没有新鲜血液,总是那些面孔,怎么留得住顾客的心。姐妹们,只要奋斗三年,你们都将会成为百万富婆,到时就可以衣锦还乡了,有孩子的可以给他们一个光明的前程,没结婚的可以清清白白嫁个好郎君。”
“我干。”
“我也干。”
“我也干。”
卢燕是最后一个同意的,那句“可以给孩子一个光明的前程”,深深触动了她,靠在酒店打工的几百块钱,不能解决家里的困境,而如果牺牲三年的光阴,就能给女儿赚来学费、生活费,甚至未来丰厚的嫁妆,那为什么不去牺牲呢,不牺牲,就是自私。
“好,培训从明天开始,也不是像那小姑娘说的,不就是做那事嘛。实际上,做那事可是很有讲究的,大部分人做得粗俗卑劣,毫无趣味可言,而我要教你们的手段,却是充满了诗情画意,让人欲仙欲死,欲罢不能哟。”
“那,下午能不能去银行把三万块钱存起来。”卢燕怯怯的问道。
“宝贝,当然可以了,不过,要在我们员工的护送下去,从今往后,每一个人出门,都要配备护花使者,直到你们真正的,全身心的融入我们这个大家庭中,或许,到那时,赶你们走,你们也不愿意走了。”
只能说,戴瑶全权主持下的装修,并没有什么特色,乳胶漆、普通瓷砖、复合地板、石膏吊顶、厨柜……走一百家,大概九十家都是这个样子,除了史晓明送来的东西是大品牌外,戴瑶选中的建材和成品,基本都是周序没听说过的牌子。
沙发是六百块一组的木制沙发,坐上去硬梆梆的咯屁股,主卧的床一米五宽,加席梦思才一千一百块钱,看着漂亮,可没睡几晚,就已经“咯吱”作响了,室内的门两百块一扇,一看就是粗制滥造,周序都不敢使劲敲,怕是把门敲破了。
周序虽然没说什么,但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戴瑶自然明白老公失望在哪里,她拿出帐本,一页页翻给周厚看,周序敷衍的瞄了两眼,便要去睡觉,做了半天的清洁,人快累散了架。
“老公,这个新家中不中意。”
“中意,比中国和意大利加起来还中意。”周序心想,女人毕竟是女人,该大把花钱的时候总是畏畏缩缩,小里小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