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这件事对江缜对他自己都太突然了一点吧,季静想。等他去外地读大学,离开这个城市,给彼此足够的空间后,或许能好一点。
正胡思乱想着,手机突然一振,点开发现是季文安发来的微信,喊他吃饭。
吃完饭后季静要洗碗,季文安挥挥手让他上楼。季静皱着眉,说可是晚饭是江缜做的。
季文安笑了,说,“呦,你也知道啊。”
季文安的眼里带着调侃的笑意,仿佛在揶揄他刚刚想吃又不敢多吃的怂样。见季静有些僵硬的表情,明白他的担忧,季文安心里叹了口气,也不再逗他,说,“没事,你上去吧,我不洗碗,江缜洗。”
江缜打开洗碗池的水龙头,细细的水流冲在碗碟上,他挤出洗洁精开始洗碗,季文安站在他身边看他动作,说,“你会做饭,还会洗碗?”
“很意外?”江缜挑挑眉。
“嗯。”季文安不知怎么很想笑,好像在江缜身边时他总是会变得很开心。
“很久没自己动手洗碗了,家里有洗碗机。”江缜说,不等季文安挑刺,又继续道,“也很久没做饭了,猜一下是为什么?”
“为什么?”季文安说,“因为我不在吗?哈哈,我不是二十岁时候的我了,不会相信类似十几年一直等着你这种情话的。”
江缜看着他,季文安的眼神坦荡真诚,并不退缩,让人觉得他是真的不在意江缜的过去有多少情人。
季文安是明白的——可贵的并不是爱情本身,而是对于爱情的忠诚。
“你误会我了。”江缜双手还在冲洗着碟子,上身却凑近季文安,偷了个吻,“情人一直有,但只想做饭给你吃。”
季文安回吻了他,“哦,这时候我是不是应该说一句我很荣幸?”
“不用。”江缜说,“这没什么,我只是说出一件事实,你对我来说确实很特别。”
季文安点头,说,“确实,能给你生孩子的男人上哪里找去。”
他今天说的话好像都带着刺——江缜想,却没有感到烦躁,只是将洗好的碗碟筷子放好,冲了冲抹布,又拧干,季文安接过来去擦桌子。江缜看着他的背影,这才开口,“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啦。”季文安擦完桌子,上前抱住他,“我不是在生气,也不是在抱怨、撒娇,任性。我只是……好吧,有些遗憾和难过。”
江缜将他整个人抱起来,说,“我知道,我也一样。算了,我们多干点别的事情,就不会想这些了。”
说着便往二楼他们的房间走去。
感受到托着自己屁股的手掌在缓慢地揉搓他的臀肉,季文安抱着江缜的脖子,侧头枕在他的肩膀上,无声地笑。半晌,他说,“你打算一直这么忽略小静吗。”
江缜身体一僵,顿了几秒才打开房间的灯,将季文安抱到床上。季文安看着他僵硬的表情,感觉像长大版的季静,不由觉得好笑,又觉得有些心疼。他亲了亲江缜的唇,说,“不要紧张,我知道你不擅长应对孩子。”
“你想着,那是我的儿子,会不会好一点?”
江缜没有回答,坐到床上,从背后环住他整个人,头抵在他发顶,手则有一搭没一搭地撩他的头发。
“我从没想过要生孩子。”半晌,他说,“可能是我的家庭带给我的影响,也可能是实在受不了那种类似精神控制的教育方法。抱歉,因为这些懦弱的理由,到了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季静相处。”
季文安握住他的手,说,“其实你跟小静很像。”
“是吗?”江缜说话时,季文安的后背能够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觉得这种感觉很是新鲜,他不由又更贴近了江缜一点。
“嗯啊。”季文安说,“长得像,脾气也挺像,性格也有一点。我觉得小静也有点迷茫,不知道该怎么跟你相处。”
江缜笑起来,“听起来,像是年轻版的我。”
“谁说的。”季文安又马上转换阵营,“小静就是外表像你,他被我带大,还是像我多一点的。他是个好孩子,虽然暴躁了点,不过对待在意的人,他还是很温柔的,也很会为别人着想。对我就很好,一直都勤工俭学呢。”
江缜又笑,吻了吻他的头发,“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就知道要怎么面对季静了。”
“嗯?”
“他是你的孩子。”江缜说,“我应该对他好点。”
季文安感到好笑,“也是你的孩子。”
江缜没有回答,只是细密的亲吻突然落下,季文安回身,环住江缜的脖子,亲密无间地相拥。
江缜的手掌火热滚烫,用力地抚摸着季文安的身体。季文安动情地颤抖,不知不觉间被脱掉所有衣服,赤裸着被分开双腿,江缜硬挺的勃起抵着他的下身。
“啊……”季文安仰头呻吟,江缜的东西已经完全埋入他的穴肉里,紧密柔软地包裹着它。江缜扶住他的腰,开始顶他,动作从缓慢到疯狂,交合处不断有津液被顶出淌下,响起一片密集的黏腻的水声啪啪声。江缜呼吸粗重,小腹绷紧着,现出力量感十足的腹肌,季文安只觉一阵酥痒被碾平,不由溢出更加欢愉也难耐的尖叫。
“啊!啊啊……啊……”
江缜将他的双腿架到自己肩膀上,抬高季文安的屁股,沉腰将粗大的阴茎顶入他身体里,发狠地凿。季文安的呻吟马上变了调,带出哭腔,江缜不为所动,只啪啪啪地顶他捅他。
季文安的眉头皱起来,张着嘴无声地叫喊,爽到眼眶泛红,泪眼汪汪的,被深深地顶入,下一瞬便到达了高潮。高潮的软肉痉挛着,像无数张小嘴柔柔地吮吸江缜的阴茎,江缜一咬牙,挺腰射在了季文安身体里。
“再来一次吧,小安。”江缜吻了吻季文安,说。
季静做完了作业,哈欠连天,将笔一甩,推开椅子往旁边一扑,倒在床上就开始睡。
睡到一半感觉有什么人带着一身湿淋淋的水意抱了上来——应该是刚刚洗完澡的齐谌。季静困极了,不愿睁开眼睛,皱着眉,揉了揉齐谌的头发以示回应,枕在枕头上继续睡。齐谌埋在他胸口,安静地被揉头摸脸,也不说话,完全不像平日里的他。
季静迷迷糊糊间一怔,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睁开眼低头,看到齐谌头顶的发旋。他坐起身,说,“怎么过来了。”
齐谌跟着他一起坐起来,却还是抱着他,不让季静看到自己的脸。半晌才说,“没事,想你了。”
偶尔的,齐谌在季静面前会是任性耍赖的委屈的,像是知道对方的在意与关心的小孩子,明目张胆地暴露自己的坏脾气,因为下意识觉得对方会包容这样的他,这一次也是这样。
他将自己的脆弱敏感暴露在季静面前,尽管什么都没有说,季静却像是明白了什么,回抱住他,无言地安慰他。
就在刚刚,吃完饭后,齐谌说了一句妈妈,生日快乐。
他其实是有点尴尬的,他不曾跟自己的父母亲近过,因此就连祝福时的称呼都是刻板的故作亲昵的叠字。可是他说完后,他看到他的母亲怔愣在原地,眼角缓慢地浸出泪水,他的父亲则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齐谌从未想过,他的母亲也会有那样鲜活的时候。好像以往严厉的刻板的固执的林琦雪是片面的,在他说完那句话,在她流泪后,一切都有了温情的另一面。一瞬间,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他的父亲母亲其实很像,都是来自家教严苛的家庭,都被按照所谓规定一板一眼地教导。早有人圈好四方的格子,要求他们不许出格,不许绽放,反叛无力,不存在自由。
等到他们有了齐谌,他们早已形成的世界观便注定了他们也只能同样严苛刻板地教育自己的孩子。
与他们注重权威多过注重感情的父母不同,林琦雪与齐岩是真的爱着自己的孩子的,只是齐谌与其他小孩不一样,他不会用哭闹来表达自己对严苛的父母的意见——如今想来,这或许是他们这段不完美亲情的源头。
齐谌跟季静一起蹒跚学步,他摔倒时,他的母亲蹲下来,没有安慰,没有安抚,只是说,齐谌,站起来。齐谌看了看季静跟季文安,觉得有些难过,林琦雪又喊他,他便站起来,朝林琦雪走去。后来他开始上学,林琦雪说,齐谌,你要好好读书,考个好成绩。齐谌仰头看着林琦雪,点点头,那一学期他拿了第一名。他和季静一起跟同学打架,老师找家长,林琦雪回到家后,说,齐谌,你以后不许打架,可以答应妈妈吗?齐谌说好的,后来他再也没有因为打架而让老师请家长——其实不是他不打架了,只是稍微打得隐蔽一些,没有被发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