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么说定了。”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伍晨一刻都不想待，虽然他以前见多了这样的场景，可是吴永强这个样貌和他的啤酒肚，他看着就难受。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往外走的同时说，“人明天给你送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
照片是还在家的时候拍的，当时拍的时候，并不是想用做这里。
这是他拍他的唯一一张照片，他一手拢着鬓角的长发低头浅笑，是第一次给自己做饭的时候，端到自己面前，还有些害羞。
他说，“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做了，不好吃你也可以不吃，无所谓的。”
那个时候他正在沙发上摆弄手机，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点到了相机，不小心拍下了这一张。
没想到，还用上了。
饭当时他就尝了一口，就不吃了，因为那个味道太熟悉，他怕他忍不住在他面前哭出来。
很奇怪，时隔二十多年，他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忘记了。
不过再后来也就免疫了，只是一个熟悉的味道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他走在回酒店的路上，给白九若打电话，“阿若，我今天又跑了几个剧组，还是没找到，你回去了吗？”
“嗯，我已经回酒店了，你也回来吧，别太累了。”
“好，我马上回。”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他开了酒店的门，发现里面没开灯，还心里纳闷，白九若不是说他回来了吗？
但定睛一看，屋里的确坐了一个人，他默默走过去，在他坐的地方蹲下，轻声问，“回来怎么不开灯，不暗吗？”
“你不是也没开灯吗？”
此刻整个天色都几乎被夜色笼罩了，屋里一片漆黑，唯独一束明亮的月光从窗台照射进来，洒在了他们俩身旁的位置。
不远不近的距离，伍晨不自觉伸手想去够那束月光，却发现够不到。
月光，多少人遥不可及的渴望，他也曾经那么渴望过，想要伸出手去碰触，可是双手被沉重的锁链锁住，他抬不起来，更伸不出去。
“我知道……”白九若也看着那束月光，忽然开了口，“你是骗我的对不对？熙他根本不在这里……”
“你……”伍晨没想到，他竟然感觉出来了，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是因为喜欢我，才不想我去找他……可是我也没办法……”
“我就是想见他，我曾经拿我的尊严换他留下，我也用跟你在一起来欺骗自己忘记他，可是……全都是无用功。”
“是啊……”白九若忽然笑了，比他身旁这束月光笑的都好看。
他没有把话说完，就也蹲下身去，抱住了蹲在地上的伍晨。
有时候月光是冷的，有时候，却又是暖的。
就如此刻，火热的唇附上来，话却是冰冷的，“我今天想了很久，终于想通了……”
“晨晨，你想得到我，我给你就是了……只要你肯带我去找他……”
白九若咬着他的唇的同时，手已经很自觉的在脱自己的上衣，而且很快就把自己上半身脱光，又去伸手去脱伍晨的衣服。
伍晨没有阻止他就让他脱，却面无表情的问他，“利用我？”
“只不过是你最喜欢的交易，哪里谈得上利用。”
出卖色相的交易，一次又一次。
“你以前……不是这样。”
伍晨犹记得之前都是自己逼迫他，逼他跟自己做交易，他才迫于无奈妥协。
宋止熙说他清高，说他不乐意用出卖自己来换得什么，可是现在的他……
“你又不了解我以前……”白九若的唇离开了他，又嗤笑着搂住他的脖子，“哪有什么清高，你看我这么好的条件，不拿来出卖，混什么娱乐圈，这么多年了我连个十八线都混不上。”
“他不也是靠把自己卖给周寒，换来了今天的地位和名气，我一直都知道他并不是因为真的爱我为了保护我才娶了周寒，他就是想……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这些年他心里清清楚楚，自己在宋止熙心里什么地位，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地位。
“他说你很独立，不需要任何帮助……”伍晨看他把自己衬衣的扣子全部解开，整个身体缠上来，却很反常的无动于衷。
“独立？谁想独立？我一直最想要的就是有个人能保护我，让我依靠……”
“我比谁都想要个归宿，可是……他抛弃我，他为了他的前途……然后却真的爱上了给他前途的那个人。”
“那我呢……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保护和依靠吗？”
“你？”白九若把他的衣服轻松扯下来，随手丢在地上，还是刚才一成不变的笑容，“你不是我的归宿。”
又是被拒绝，还真是挺倔强的美人儿，不，应该说是专一，呵呵，可惜……
白九若的手在伍晨裸露的上半身上游走着，手指轻挑的点着他的肌肤，“你说我有什么可装的，明明我也会这么的勾人，我当初就不应该跟他保持什么纯洁的关系，我竟然蠢到……到他离婚才想起来下药……”
“所以我想明白了……”
他把伍晨的眼镜摘下，放在一旁，又是轻柔的吻住他，“你不是喜欢我吗？我今天晚上就满足你，让你彻底拥有我……”
伍晨心里想，你可真是自作多情，还真以为我喜欢你。
嘴上却说，“好，我接受你的交易。”
正好在把他卖掉之前，还能玩个过瘾，何乐而不为？
他不是想卖吗，那夜店正是他最好的归宿。
【作者有话说：没卖】
65 有惊无险
缠绵一夜，两人最终相拥而眠。
其实伍晨一直都没有睡着，他很少失眠，因为再痛苦的事他都觉得是过去，不该占用自己夜晚的时间去回想。
但是他这次却反反复复想了一夜，最终在破晓的第一缕光从床帘的缝隙照进来的瞬间，拿了手机发了条信息，｛人我不卖了。｝
发完这条，他才安心睡着。
他搂着熟睡的白九若，那光滑的身子摸起来还是手感这么好，他想着他昨晚床上卖力的服侍和讨好，觉得卖五百万实在太亏了。
……
关书彤赶去医院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去的时候没看到周寒，倒是看到剧组里的人包括黄导垂头丧气的坐在医院的走廊上，跟霜打的茄子一样。
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赶忙跑过去问黄导，“怎么样了？周寒呢，宋止熙呢？”
“哎——”黄导重重叹了一口气，“怎么办啊……剧组出这么大的事……我竟然害死了……影帝！”
说着黄导也是掩面哭了起来，但合同上其实是有高危动作免责协议的，更何况这是威亚公司的责任，跟他也没多大关系。
“死……”关书彤一时没听懂，还傻傻的又问了一遍，“什么死，谁死了……”
但心里明白，这个问是多余的。
没有人再回答他，关书彤手里一直紧紧握着那枚婚戒，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捡别人的婚戒，他以为这次还有还回去的机会。
“周寒……呢？”
“手术室里，哭了几个小时了……你来之前，才没声。”
关书彤连忙往手术室里冲，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声惊呼，“天啊，什么情况，竟然有心跳了！”
“这简直是奇迹，明明已经没有了心跳和呼吸……”
关书彤听他们惊呼的同时，已经走进去，他看到周寒趴在宋止熙的床前，头埋在双手的臂弯里，像是睡着了一般。
而一旁的医生们惊呼完赶紧忙碌起来，又是输液又是上呼吸机，还嫌周寒碍事，把他拉到了一旁。
心跳仪上的绿线有了微弱的起伏，周寒被医生从床边赶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刚才也没有听到医生的惊呼，也没有看到关书彤。
他想站起来，发现因为跪了太久，已经站不起来了。
好在一旁的关书彤扶了他一把，看着他哭的红肿的双眼，还有散乱的头发，那脸上手上都是干涸的黑色的血，整个人看起来极其恐惧。
他此刻的状态和眼神也不人不鬼，似乎没有什么意识。
“他没事，他没死……”关书彤边安慰他，边把他扶出手术室，毕竟做手术的时候，旁边是不能待闲人的。
周寒还是什么都听不见，他的意识只停留在医生说宋止熙死了的那一刻，后面的，他全听不见也感受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