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柔眼睛瞅向了其中一人,“这是我的衙门,你们什么意思?”
“里面住的是安王,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这两名侍卫身上还包扎着绷带,伤还没好就得出来站岗,实在是安王手头上没有健全的侍卫了。
叹了口气,庄柔提起嗓门高声喊道:“安王,洪州县君宋义,先皇恩赐忠义,特送来白银六十万两助灾,外加绝世美女四名伺候王爷。求仰望王爷尊容一面。”
安王此时正怒火冲天,茶杯已经砸完了,现在抓起了茶壶。而他的面前,站着一脸单纯认真的楚夏,完全没有半丝害怕,只有一脸的茫然,似乎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听到外面的喊声,楚夏眨巴了一下眼睛,就见安王忍了忍,把手中的茶壶放了下来,“传他进来。”
富公公赶快跑到门口喊道:“人呢?进来。”
庄柔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的侍卫,带着马德正拔腿就走了进去,而富公公却在门口寻了寻,没发现除了庄柔和马德正之外的其它人。
他活这大半辈子,从来没遇过敢在安王面前说假话的人,还满脸疑惑的又找了找。侍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只得小声提醒道:“富公公,只有她二人,没有其它人过来。”
富公公一愣,顿时气得话都说不出来,竟然敢耍安王爷玩!
而庄柔走进院中,就看到安王坐在院中太师椅上,也不知道大冷天的他坐在这里干嘛。而地上布满了玉碎片,这砸的还是玉杯。
她顿时惊讶的对马德正说道:“马捕头,赶快把这些玉片捡起来,寻个玉石工匠打磨一下。大的可以做玉佩,小的可镶在钗子上,再小的就磨成珠子。”
“全部制好后,你带去首饰店,逼他们按平时的价格买进,再把这笔钱归到救灾司中。”
马德正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被她回看了过来,只得硬着头皮拉起衣裳下摆,把地上的玉杯碎片捡拾到里面兜着。
楚夏抿了一下嘴,假装没看到,眼睛看向了天空中飞过去的一只鸟。
安王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节省成这样的官员他可没见过,而且这套玉杯本是他的心爱之物,今天如果不是被楚夏气坏了,也不会就这么砸了。
他下意识的说道:“这是我的东西。”
然而庄柔眉毛一挑,不加思索的说道:“王爷,洪州衙门有句百年俗语,落地之物便归衙门。除了鞋底,落在洪州衙门内的东西,就算是活人,那也就充入库了。”
“胡说八道!你这不是强盗吗!”安王被她激怒了,抓起桌上的玉壶就砸了出去。
这次玉壶落地后只摔断了壶嘴,咕噜咕噜的滚了出去,里面的茶水洒了一地。
庄柔抬脚就踩到了滚到脚边的玉壶上,弯脸捡起后倒掉里面剩余的茶水,把玉壶扔给了马德正,“这个应该可以雕几个镯子,对了,别忘了把壶嘴捡起来,做几个扳指和旱烟嘴也不错。”
马德正不用抬头,都知道安王已经想吃人了,他麻利的收起玉壶,兜着碎玉片飞快的就跑了。
这时,富公公也阴着脸回来,向安王耳语起来。
安王睁大眼睛,指着庄柔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敢骗他,今天不把她拖下去活活打死,这王爷都不用当了!
第391章 刀枪不入
“来人啊,把她拖下去活活打死!”安王怒不可遏的吼道。
庄柔却笑了一下,不以为然的问道:“王爷,我可是朝廷四品官,你想在洪州打死皇上的官,这是想造反不成?”
“难不成王爷看城外布满了灾民,想借机利用他们生事,身披皇袍领着这些灾民造反。所以故意毁掉了献给太皇太后,可让她老人家服下后恢复年华,长生不死的神参?”
胡说八道到这个程度,安王也算是大开了眼界,但也像她所说那样,他在洪州衙门里杀了四品官,肯定会受到御史的攻击。
但安王并不怕,他可是皇帝的爷爷辈,有太皇太后撑腰,杀她个四品官最多就是禁足半年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安王指着庄柔阴冷的说道:“好一张利口,我今天就要割下你的舌头,看你还如何造谣生事!”
“给我拿下她,割掉舌头!”
富公公见王爷下了令,便一挥拂尘,指挥着侍卫和伺候的小太监上前,想要抓住庄柔。
庄柔都没移动半分,抬脚就把一个扑上前的小太监一脚就踢了出去。
“哎呀!”那太监直接仰面朝天的摔在了地上,捂着肚子在地上打着滚,不停的叫唤着。
“洪州衙门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州府,但也是管辖着大昊之地的官府,代表的是大昊朝和黎民百姓。你不过是个闲散王爷,尊称你一声王爷也是给皇上面子。”庄柔抽出腰后斜插着的铁棍,面无表情的说道。
“在京城,王爷或许可以把我围在街角墙头,派人把我杀死。但这里是洪州,天高太后远,王爷以为凭着你的这些残兵,就可以在州府中把我杀掉吗?”
她目露凶光的盯着安王爷,如同一条毒蛇吐着鲜红的信子,懒得理会靠近的侍卫,往前走了两步。
安王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个女人怎么只是眯上眼睛,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让人心生胆怯。
“给我打死她!”他疯了一般的喊了起来,把伺候了他大半辈子的富公公吓了一跳,从来没见王爷如此失态过!
楚夏站在一旁,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们,本来他就没打算能在今天,从安王身上刮下银子来。不过庄柔这么一闹,让他觉得有机可趁了。
侍卫提刀上前,挡在了庄柔的身前,他们不能让她再往前走了。而且他们也怀疑一件事,这是在洪州衙门中,就算再桀骜不驯的人,也不可能对王爷动手吧……
“安王,别怕,往我身上砍呀。给你一次先杀我的机会,要是砍不死我,那我可就要动手了。”庄柔继续往前向安王走来,还伸出了手。
就在这时,哐的一声,富公公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她的背后,双手抓着一把刀,砍在了她的背上。
楚夏捂住嘴,抬头看着这一幕,睁大了眼睛。
“王、王爷!你竟然敢威胁王爷,我砍死你!”富公公非常的紧张,他实在是年纪有些大了,双手抓着刀大骂着又使劲砍了好几刀。
庄柔站在原地,缓缓的回头转身看向了他,背上衣服的破口处,露出了穿在下面的夏甲。
安王爷本来落下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大喊道:“富平!砍她的脖子!她身上有护甲!”
“啊!”富公公大叫着挥起刀,狠狠的砍在了庄柔的脖子上,手上一震,如同砍在了铁筑鼎之上。
刀口贴在庄柔的脖子上,却没有意料之中的喷血,反而是庄柔咧嘴露出了充满了恶意的笑容。
她伸手一把就抓住了富公公的脖子,在进入院门时,庄柔便把手套给戴上了。这时手套上的倒勾扎进了富公公的脖子,血顺着他的脖子就流了下来,把紫色的领子染成了黑紫色。
“这位公公,你还真的敢杀朝廷命官啊,胆子还真是不小。”庄柔捏着他的脖子,把他轻而易举的给提了起来。
没有了地面的支撑,富公公整个身体的重量拉扯着脖子,让他就像一只被开了喉咙的鸡,脖子伸得老长,一条条血像红毛般贴在他的脖子上。
富公公此时还没有放开刀,他拼着老命抓着刀乱砍了庄柔几下,却和刚才砍脖子一样,除了割破她的衣服,根本就伤不了她。
安王被吓得从太师椅上翻了下来,被人扶着惊叫道:“妖怪!她是妖怪!”
“王爷,这是和金钟罩或是铁布衫相似的内功!练到十层再开了任督二脉可以刀枪不入!”而他的侍卫长却是个识货的,凭着经验猜测道。
“什么东西!那不是民间流传的故事吗!”安王惊诧的说道,明明那些说故事讨好自己的人,有讲这种故事时,都说开了二脉的人,都是些七老八十的老头老太,可这个疯女人一看最多不过二十!
而楚夏这时却在自己的手之下,不动声色的笑了起来,庄柔在那山头上得到的好处,比他了解的还要更好。
这时,庄柔瞧着安王问道:“王爷,你这忠心耿耿的太监,还要不要了?”
“要是放任他就这么死了,以后还有谁会对你忠心,只怕是再也没人为你赴死。王爷如果真想做这种失人心之事,那我便不客气了,凭他砍我的那几刀,足够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