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骜+番外(22)

唉,算了,贺子兴想,史溟毕竟是个冷到没朋友的,一情商指数为负的人他跟他计较什么?

“来,哥,加个微信吧,”贺子兴掏出手机说:“刚才找你找半天都找不着,以后有微信联系还方便点。”

“你找我了?”史溟问,然后掏手机扫贺子兴递过来的码。

“是呗,”贺子兴说:“我还以为我被抛弃了呢。”

史溟没说话,发送了好友申请,贺子兴那边儿立马通过。

贺子兴的昵称叫贺小少,他觉得这名字特有面儿,他又看了下史溟的昵称,成功被这人雷了一下。

他看着史溟:“史大爷?”

史溟扫了他一眼:“有意见?”

“没,”贺子兴笑了声:“你一年轻人叫什么大爷啊?”

史溟瞧了他眼,反问:“你一这么大人叫什么小少啊?”

贺子兴:“……”

“这就对了,”史溟看着他说:“你安安静静的听话,咱俩还是很好相处的。”

贺子兴:“……”

这逼,能耐了?

.

“你家在哪儿?”两人走到路边儿上,贺子兴伸手拦了辆出租问着:“你这伤我瞧着还挺严重的,我送你一程吧。”

“不用,”史溟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着:“我自己走。”

“别啊,”贺子兴瞧着史溟这人怪没劲的,“一起走呗!”

“不用,”史溟说:“我说了我自……”

“操,你给我闭嘴!不用不用不用,这也不用那也不用,我说用就得用!”贺子兴上火了,一把拽开后车座的门高声喝道:“你特么穿着我衣服还想跑?给我坐进来老实呆着!”

史溟裹紧了点贺子兴的校服继续走着没说话。

他不想脱下来还他。

他想冻死这个对他吆五喝六的混小子。

“史、阿——嚏——”

贺子兴冲着史溟的背影打了个喷嚏。

“小伙子,”司机探头出来问道:“去哪儿啊?”

“去……”贺子兴不由自主的又偏头看了看走远了的史溟。

史溟很高,将近一米九的身高,他身形很好看,削肩紧腰大长腿的,人也瘦,老远裹着校服背对着他在街道甬路上这么走着,虽然走在道边儿那一排银杏树底下跟道风景画里的人物似的,但贺子兴瞧着这人形单影只,背影也怪萧瑟的,就觉得心里特别不舒服。

贺子兴眯着眼睛,定定的,看着那个人离他越来越远。

史溟,史溟。

是不是这个名字天生就带着无尽的诅咒和悲哀,才让那个人的背影看起来这么的让人……心疼?

“去哪儿?”司机又问。

算了。

贺子兴钻进了车里报了自己家的地址,一头靠在后座椅背上枕着。

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是史溟那个人不识好歹,他也没必要非得上赶着谁。

即便他喜欢男的,那他也绝不可能喜欢史溟。

作者有话要说:【脑洞小剧场】

差点就对贺子兴动手的史溟内心OS:他是人么?他怎么可以这么冲动?

两年后同样因为冲动已经对方鉴动了手的秦耀:怎么着啊?你这是在内涵我么?

☆、第十七章

马上就要十一月了,天气越来越冷,史溟还没有买外套。

他懒懒的趴在宾馆的单人床上抽着烟,屋里的空调吹着热风,吹得他脑子一阵冷一阵儿热的,他又不出去,也用不着穿外套。

前几天老周给他一连串打了十来个电话,他一个都没接。接了又能怎么样,他又上不了课。他后背骨头自从那天回来后就疼的要断了似的,他给自己上个药都费死个劲,还管什么期中考试?

床底下是散落一地的烟头儿和烟灰,这屋子不大,他住的是个小宾馆,一抽烟就能把整间屋子都熏得烟雾缭绕的,跟着火了似的,这阵子进来打扫的清洁阿姨含蓄的提醒了他好几次别把屋子弄得这么乌烟瘴气,史溟权当听不见。

他动不了,也不想去医院,赶上吃饭洗澡上厕所这些必须要动一下的时候,他疼,不抽两根儿缓缓,他受不了。

烟是那天来宾馆登记的时候直接从前台买的,便宜货,抽着挺辣嗓子的,毕竟这种小宾馆就算卖贵烟也没人买得起,他一下子买了五条,都在床边儿的柜子上堆着,柜子上还有手机、充电器和贺子兴的校服外套,他在宾馆住了有一段日子了,贺子兴也没找他要。

可能是忘了,也可能根本就不想搭理他。

史溟盯着那件外套上的一中校徽,吐了口烟。

他现在睡觉吃饭都没个点儿,天天趴床上瘫着,半夜疼醒了就睡不着了,半盒烟下去,他再走走神儿发会愣儿,就到天亮了。

他的书没带着,无聊的时候就做一下老周给他发的电子版的测试卷,他就是自己做,做完了就做完了,也不交,他知道他做的差不多,哪道题有百分百的把握,哪道题是半蒙半做的,哪道题一看就不会,这些他心里都有数。一张卷子百分之八十的题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剩下百分之十是挑着做的,再剩下的那百分之十,他觉得做了也是错,就直接不写了。

除数学外,其他科没什么能难得倒他的,毕竟他叔叔是大学教授,弟弟妹妹都是三好学生,他就算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他原先也当过几次三好学生。

史溟想起自己七岁那会儿,刚上小学,期末的时候是他们班唯一一个拿双百的人,老师跟他说虽然班上有十个人得了奖状,但他的奖状可跟别人的不一样,叫他回家贴墙上,他父母也一定很为他骄傲。

史溟抽了口烟,笑了下。

他觉得那时候自己是真他妈傻啊,他怎么会以为他们会为他的成绩高兴呢?

那天夜里他趁他叔叔婶婶都在睡觉,就偷偷拿出他压在枕头底下压了一整天的奖状,傻乎乎的拿着强力胶,对着他叔叔家客厅正对大门的那面墙最显眼的位置就挤了一大片,他是真高兴啊,比着墙面比了半天才把奖状规规整整的贴了上去,他想着,要是明早他叔叔婶婶起床看见的话,会不会像老师说的那么高兴?会不会在客人来的时候特别骄傲的跟他们炫耀一下?

他光想想就开心的不行。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她婶婶一起床就把那张奖状给撕了,她说家里的墙面都是新装修的,叫他别捣乱,他叔叔见他不高兴了,就安慰他说以后再拿了奖状就给他装镜框里放他自己房间好了。

他说行,他没哭,他知道就算他婶婶不喜欢他,他叔叔也一直都站在他这边儿。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弟弟也上小学了,妹妹也出生了,客厅那面墙就开始变样了。从妹妹幼儿园得的乖宝宝奖状,到她每次年级第一的奖状,还有弟弟的稍差妹妹一点的二等奖三等奖,客厅那面墙就像一个记录本,记录着弟弟妹妹的成长和荣誉,每次有客人来拜访他叔叔的时候,他叔叔都满脸荣光的给人家介绍着他的儿子和女儿。

他没资格难受,他又不是不知道,他一直都是个外人。

但是心里有个地方就是疼啊,疼得受不了啊,疼的他连哭都哭不出来啊。

他就回屋把他叔叔给他装裱的那些奖状都砸了,然后扔进了垃圾桶。

他攥着那些残碎了的玻璃渣子,他看着他的手在流血。

他一辈子都不要再拿奖。

家里来客人的时候,他婶婶也告诉他最好别出来,他就在自己屋里待着,待啊待,守着他打小就有了的电脑和手机,玩着一遍又一遍玩吐了的游戏,翻着书架上他快翻烂了的书。

他好无聊啊。

留客人吃饭的时候,他弟弟妹妹会给他把饭端进来,然后就冲他嘻嘻的笑着,问他要不要跟他们一块儿出去吃。

他不说话,他就这么看着他们。他们总喜欢逗他,他们知道他出不去,他们更知道他们这个动不动就在学校跟人干架的坏哥哥就算揍谁,也绝不会揍他们,他们还知道,坏哥哥是捡来的,扔坏哥哥的人很有钱,比他们爸爸还要有钱,他们零花钱花完了,找坏哥哥要的话,坏哥哥也一定不会拒绝。

因为坏哥哥没地方去了,坏哥哥除了他们家,哪儿也去不了。

坏哥哥从一进他们家,就欠着他们的。

史溟叹了口气,他伸手去摸床底下他叫人抬进来的那箱矿泉水,他的嗓子有点干,这烟太难抽了,呛得他喉咙里跟针扎了一样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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