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吗?”程曳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他这话是在问导播,但在观众看来,尤其是在他们知道即将表演的是阮深海之后,那股激动的心情就压制不住。
这四舍五入下来,就是程曳在问阮深海准备好没有,是暗戳戳的糖!
但他们谨记主持人的叮嘱,没有叫喊出来,但都在暗自嗑糖。
程曳接收到导播指令,接着又一次开口:“《秘密》,演员袁星宇、阮深海,action!”
话音一落,大屏幕上挡着的板子就被敲响,阮深海和袁星宇也出现在大家面前。
那是一间狭小的审讯室,只有阮深海和袁星宇两个人。
袁星宇坐在桌边,穿着一身警服,帽子放在桌子上。
他头发杂乱,脸上是刚刚被印上去的伤,仔细看似乎还有血丝。
而阮深海坐在他对面,手上戴着亮晃晃的手铐,身子也被缩在一个极大地限制了行动的椅子里。
他身上穿着简单的黑T恤,破洞牛仔裤,空荡荡的一身,显得他整个人过分消瘦。
他雪白的小臂撑在黑色的椅子上,低着头,略长的刘海挡住他半张脸。
“李绍是吧?”警官岑浩宇抬手,擦了下唇角溢出来的血渍。
他声音低沉,眼底不带一点情绪,直勾勾盯着坐在对面的李绍:“说吧,为什么杀人?”
对面坐着的李绍,是今天上午才被他们缉拿归案的罪犯,一个连环杀人犯。
他在短短一周之内,杀害了包括自己父母在内的五人。
最先被发现的,就是那对死在老屋里的夫妻,紧接着是邻市的两个女人。
警方很快并案,可在抓捕途中,李绍和岑浩宇在街区,进行了一场精心动魄的追逐。
岑浩宇身上的伤也是那时候留下的,可他因为顾忌周围的群众,没能抓住李绍,也导致下午的时候,又一个男人被杀害。
警方接到报警电话,赶到现场的时候,发现报警电话就是李绍打的,而那个肥硕的男人,倒在血泊中,已经毫无生机。
李绍低着头,一动不动,就好像完全没听见他的话。
“问你话呢!”岑浩宇突然暴怒,一掌拍向面前的铁桌,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李绍终于有了动静,他轻轻动了动手指。
然后用极慢的速度,抬起了头。
他抬起头的瞬间,坐在内场的观众们忍不住倒吸口气,就连四位导演,也都下意识坐直了身子。
因为眼前这位,完全不像是阮深海,脸还是那张脸,可那张脸上表现出的麻木和眼里的空洞,让人毛骨悚然。
作者有话要说: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哪儿?谁追的谁?
小软:是在一个颁奖礼,我拿了新人奖,是橙橙给我颁的奖杯!我当时就想,这个男人好他妈帅!我要追到他!
橙哥害羞:对。然后他就私下里找我加了微信,一直找我说话,我其实第一眼见他就心动了,就是没好意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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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对面的岑浩宇似乎也愣了下, 他缓了情绪,又问了一遍:“说,为什么杀人?”
“杀人?”李绍疑惑地歪了下头,眼里情绪懵懂又迷茫, 他呐呐道, “杀什么人?”
“还跟我装?”岑浩宇冷笑。他站起身, 手里拿着一沓照片, 走到李绍面前。
他把那叠照片拍到李绍面前, 没说话,眼神却一眨不眨地落在李绍脸上, 把他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
李绍垂着眼,迷茫的视线落在那叠照片上。
最上面那张, 就是那对夫妻, 也就是李绍父母,被肢/解扔在地上的照片。
里面的一男一女几乎被剁成碎肉, 只能凭着骨骼来辨认。
李绍喉结滚了滚, 他被手铐拷住的双手, 往前伸了伸, 慢条斯理地把那四张照片依次排开。
他神色淡漠,眼底的迷茫渐渐褪去,单看脸的时候,除了能看出他对这些人的死无动于衷之外, 什么都看不出来。
但岑浩宇还是发现,李绍的手,正在细不可查地微颤。
那不是恐惧,是兴奋。
岑浩宇绕到他身后,缓缓俯身, 唇角贴到他的耳根。
看到李绍下意识抖了一下的身体,他轻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李绍低声回应,可突然,他神色开始扭曲,眼底的冷漠被疯狂代替。
他的牙齿,因为兴奋发出“咯咯咯”的碰撞声,他嗓音嘶哑难听:“我在想,他们临死的时候,简直太恶心了。”
“他们就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哭着喊着求我放过他们。”李绍低笑出声,浑身都在不正常地发颤。
“你听到过吧?那种钝刀劈开血肉,顺便把骨头也砍断的脆响。”李绍痴迷地轻叹,“太好听了。”
李绍眯起眼,像是在回味,语无伦次:“见过菜市场的猪吗?你觉不觉得,这肉剁得还不够碎?包饺子是不是大块了一些?”
岑浩宇直起腰,深邃的双眼蕴含着复杂的情绪,但他依旧是冷静的,他就那么看着李绍前言不搭后语地还原杀人过程。
“你也想试试吧?”李绍病态的视线落在岑浩宇脸上,“不要压抑自己,谁心里都有个怪物。把他放出来。”
“你现在很想杀了我吧?啊?”李绍突然神经质地大笑,他笑得太开心,带动得身下的铁质椅子,也跟着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岑浩宇冷眼看着他挣扎,冷静道:“是,我想杀了你。但那之前,我得给你讲个故事。”
李绍止住笑,冲着岑浩宇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势。
“有一对赌徒夫妻,生了一个儿子。”岑浩宇语气平淡,但他刚开口说了这一句,李绍就已经沉下脸,看向他的眼神怨毒又狰狞。
岑浩宇嗤笑一声,继续开口:“他们太爱赌了,赌到倾家荡产,赌到孩子长到八岁了还没能上学,甚至吃一顿饱饭都难。”
李绍眼眶充血,他的双手紧紧抓着那一沓照片,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找到些力量。
“可他们还是快活不下去了,尤其是当他们染上了毒/瘾之后。”
岑浩宇唇角扬起讽刺的笑:“于是,他们就想了个办法,或者说,是有人替他们想了办法。”
这对夫妻,欠债越来越多,精神状态也越来越不好。
有一次,他们躲在家里吸/毒,要债的人冲了进来。当时唯一清醒的只有年仅八岁的孩子,他偷偷躲在自己卧室的床下。
可还是被人发现了,他们把他拽了出来,却意外发现这孩子长得太好看了。
这群人就起了邪念,让本就不太清醒的夫妻签下了协议,用儿子来抵债。
夫妻俩似乎没想到有这么好的事儿,忙不迭地答应了。
之后,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八岁的儿子,被一群人强迫,差点命丧当场。
那群人离开后,夫妻俩终于良心发现了一回,把儿子送到医院救了回来。
可这当然不是因为他们真的良心发现,而是因为他们似乎找到了赚钱的法子。
从那以后,他们把小男孩儿锁在屋子里,几乎每天,都会有不同的人上门。
每当这时候,夫妻俩都会笑呵呵出门,把家让给陌生男人和自己的儿子,不管那个小朋友会受到什么伤害。
“那个小孩子,你知道叫什么名字吗?”岑浩宇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
李绍长得确实很好看,几乎可以说是漂亮,可那张漂亮的脸,现在布满可怖的恨意。
“我不知道。”李绍嗓音沙哑,像是堵了什么东西。
岑浩宇一改刚才的强势,他放低声音,几乎是用温柔的语气,缓声安慰:“别怕,这不是你的错。”
“你现在很安全。”岑浩宇抬起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对不起,我们应该早早发现的。”
如果早些发现,世界上就不会有这样一个可怜的孩子,如果早些发现,这孩子就不会用这么极端的手段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