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朝他露出个极温柔的笑容来:“辛苦王爷了。”
崔九凌抿了抿唇。
这死丫头,还是有些良心的。
然后下一瞬,就见她又拉了拉自个的手,笑道:“王爷陪我躺一躺。”
崔九凌立时拒绝:“这成何体统?”
跟她一块儿躺着,对他来说还真是个大挑战,万一没控制住自个怎么办?
面对旁人,他有绝对的信心。
但面对这妖/精一般的家伙,他还真对自个没甚把握。
傅谨语眯眼笑道:“方才王爷将我压在下头疯狂亲/吻的时候,怎没想到体统这回事儿呢?”
崔九凌:“……”
他没甚底气的辩驳道:“亲/嘴跟躺一块儿是两回事儿,怎可相提并论?”
傅谨语一脸狐疑的看着他:“就只是单纯的躺一块儿歇息下而已,王爷想到哪里去了?”
崔九凌说不过她,再辩下去,自个怕是半点脸皮都不剩了。
于是他忙不迭扭过身/子,往后一倒,躺到了她身畔。
傅谨语将身/子扭向他,曲起胳膊撑住头,打量着浑身僵硬的崔九凌。
崔九凌顶着她让人头皮发麻的目光,“淡定”道:“你不好好躺着歇息,看什么呢?”
傅谨语口花花道:“王爷这么个大美人躺我身边,我哪里还有歇息的心思?”
崔九凌无语道:“肚腑才刚好,就又不正经起来,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傅谨语笑嘻嘻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崔九凌:“……”
这家伙,一天到晚疯疯癫癫的,嘴里没一句正经话。
他果断闭眼,不理会她了。
旁边悉悉索索的,也不知她在折腾甚。
片刻后,唇上轻/柔的触感出来。
他心中一跳,以为傅谨语在偷/亲自个,忙不迭睁眼。
然后就见傅谨语手里拿着块丝帕,正在替他擦拭唇/瓣。
见自个睁眼,她笑道:“王爷的唇上满是我的西洋口红,被人瞧见了不像。”
崔九凌目光落到她干干净净的唇/瓣上。
方才的种种迅速在脑中浮现。
他顿时耳根发烫,慌忙移开眼神。
*
两人在风清苑磨叽到午时,这才收拾妥当,去正院陪靖王太妃用午膳。
靖王太妃从自个的耳报神嘴里听说他们将下人打发出去,单独在风清苑东暖阁里待了一个半时辰,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半点都不担忧他们会做出甚出格的事儿。
甚至还盼着他们做下甚“丑事”,这样他们就能早些大婚了。
所谓男女大防,是用来约束普通人的。
跟皇室宗亲讲男女大防,那就是个笑话。
午膳摆上桌,一大半菜肴都放了辣椒。
靖王太妃这个往日不嗜辣,对食茱/萸无甚兴致的人儿,从善如流的夹起一块辣子鸡,吃的津津有味。
嗜辣如命的崔九凌更别提了,比前世那些吃播的博主都吸引人的眼球。
毕竟长相绝美,吃相优雅的人儿,可不多见。
许是嫌大过年的,默不作声用膳太冷清了,靖王太妃突然说起聚贤楼来:“聚贤楼被你表哥盘下来,又推出辣菜后,如今可了不得。”
见傅谨语感兴趣的抬起了头,靖王太妃又感慨道:“听说如今呀,雅间得提前两个月预定,就连大堂的桌子都得提前一个月预定,简直是一餐难求。”
傅谨语笑了笑,一脸平波不惊的说道:“连王爷跟太妃娘娘这样的老饕都觉得辣椒好,更何况是外头那些没见识的人儿?”
等明儿去裴家做客,她就能从表哥那里拿到腊月的分成了,想来肯定不会少。
自个用辣椒入股聚贤楼这事儿,果然是占了裴雁秋大便宜了。
然后她又主动提议道:“不如趁着年假有空,臣女请太妃娘娘去聚贤楼吃一顿?”
旁人请客吃席还得提前预定,她这个聚贤楼的股东,显然是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的。
靖王太妃立时应道:“那感情好。”
她活了四十年,还从未到外头的酒楼用过膳食呢,倒是件新鲜事儿。
顿了顿,她又笑道:“你要请芩姐儿,又要请本宫,岂不是得破费不少银钱?横竖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讲究那些虚礼,不若两顿凑一顿,将芩姐儿跟本宫一块儿请?”
傅谨语笑道:“忘了跟太妃娘娘说了,聚贤楼可有臣女半成的干股。依着聚贤楼日进斗金的架势,就是臣女日日请芩姐姐跟太妃娘娘去用膳,也能负担得起。”
“哟?你竟然有聚贤楼的干股?”靖王太妃先是惊讶的挑了下眉。
随即转头去打趣崔九凌:“语儿不光是个小财迷,还是个会往家里赚银钱的小财迷,你赚了大便宜了。”
崔九凌:“……”
不会花媳妇嫁妆的话他已经说累了。
横竖母妃是说的玩笑话,他也就懒得理会了,只埋头抢菜。
傅谨语作娇羞状,嗔了一句:“太妃娘娘您笑话人家!”
靖王太妃看着他俩,姨母笑。
*
用过午膳后,傅谨语便坐马车回傅府。
到傅府后,发现族中来拜年的长辈竟然还未走,都聚集在松鹤堂等自个。
她只好不情不愿的去了趟松鹤堂。
傅家泥腿子出身,族亲的身份也参差不齐。
有与傅老太爷跟傅大老爷一样,在朝为官的;有名下开着几间铺子的小富之家;也有在乡下种田的庄户人家。
不过所有人见到傅谨语,态度都是一致,那就是脸上布满讨好的笑容,嘴里不住的夸赞她。
傅谨语嘴角抽了抽。
她穿过来这大半年时间,这还是第一次见族亲。
傅谨语还当傅家根支单薄,没有族亲呢。
不想不光有族亲,族亲还这样多。
可见这些人素日对傅家并不上心,连傅老夫人寿辰都没一个人上门道贺。
如今见傅谨言跟崔瑛定亲,自个跟崔九凌的事儿也传的沸沸扬扬的,且马上又要被范首辅家认作干女儿。
见傅家突然从名不见经传,甚至还被官员圈子排挤,名声不甚好的小门小户,突然变的炙手可热起来,这些人便凑了上来。
可以,不愧是姓傅的,这势利眼的嘴脸,还真是如出一辙。
傅谨语随便敷衍几句,便借口有事,忙不迭溜之大吉。
再待下去,她可不敢保证自个能忍住不怼人。
*
次日正月初二,是大齐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
裴氏还在坐双月子,且书哥儿年纪又小,离不得她。
故而去裴家做客的事儿,便落到了傅谨行、傅谨言跟傅谨语三个小辈身上。
傅谨言腿脚基本痊愈,已经行动无碍了,但她不愿意给裴氏娘家这个脸面,果断选择装病。
于是只剩傅谨行跟傅谨语兄妹两人前往。
去往裴宅的路上,傅谨行怕傅谨语生气,打马快走几步,来到傅谨语的车窗前。
同她小声赔礼道:“二妹,你别怪大妹,她才刚定亲,正是躲羞的时候,不出门做客旁人也会谅解的。”
傅谨言来不来,裴雁秋才不在意呢,也不会将她放在心上。
不过傅谨语嘴里却不是这么说的,只笑道:“我自然知道姐姐是在躲羞,所以也没强拉她一块儿来。”
傅谨行这才轻舒了口气。
又兴奋道:“听闻表哥去过无数西洋跟南洋国家,我对洋人的地界好奇的很,回头我可得叫他好好给我说说。”
傅谨语隔着车帘,笑道:“表哥最爱炫耀他的航行史了,你想知道什么,只管问他就是了,他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到了裴家后,果然傅谨行跟裴雁秋“相谈甚欢”。
当然,这是傅谨行以为的。
裴雁秋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老狐狸,忽悠愣头青一样的傅谨行,还不跟玩似得?
把傅谨行忽悠的一口一个“哥”不说,还送了一把“大/马/士/革/刀”类似的西洋武/器给他。
把傅谨行感动的简直要哭了。
看的傅谨语直撇嘴。
不过等裴雁秋将她腊月的分红,足足八百两银子的银票交到她手里的时候,她立马变得跟傅谨行一样,感动的简直要哭了。
这才一个月,就能分到八百两银子的分红。
一年下来,岂不是有九千六百两?
就算遇到淡季,假如有淡季的话,一年起码也能有七八千两银子入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