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谨语边腹诽边跟上他。
啧,正常来说他细/腰大长/腿,一步能顶她两步,这会子她不过略微加快了些脚步,竟然就轻易追上了。
死闷/骚,这是故意放慢脚步等自个呢。
*
“哇,这么多梅树!”后花园一角,竟然种了大片的梅树,保守估计有几百棵,傅谨语顿时惊呼出声。
她往常来后花园也不过是绕着镜湖边溜达一圈,从未到后头来过。
若不是崔九凌带自个过来,她还真不知道这里竟然另有天地。
然后兴奋的在梅树间穿行,任或白或红或绿的花瓣落到鬓发上。
崔九凌见她高兴的跟个孩子似得,顿时嘴角扬了扬。
母妃还嫌弃自个不会说软话,不会说软话又如何?他照样有法子哄她开心。
“王爷,你过来。”傅谨语突然停下脚步,转过来身来,笑着朝他招手。
“何事?”崔九凌嘴上说的不耐烦,脚却立时就抬了起来,从善如流的往她那边走去。
傅谨语站在一株红/梅树下,指着左、右两根枝条,笑嘻嘻的问他:“王爷看哪一支更好看些?”
崔九凌随意扫了一眼,说道:“无甚太大区别。”
傅谨语白了他一眼,哼道:“你再看看。”
崔九凌仔细打量了一番,仍旧未看出有甚区别。
不过,为免她胡搅蛮缠,还是抬手往右边的那枝一指,“认真”道:“这枝略好些。”
傅谨语顿时喜笑颜开:“哎呀,我也觉得这枝更好,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
崔九凌呼吸一窒。
顿时有些后怕。
这要是自个随手往左边那枝一指,合不上她的心意,她必定要逼自个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他哪里说的出来?
于是一顶“敷衍”的帽子扣头上。
“王爷替我折下来呗。”傅谨语嚷嚷道。
崔九凌抬手,将那枝红/梅折了下来,递给她。
傅谨语却没接,而是抬手指了下她的发髻,笑嘻嘻道:“王爷帮我簪到发髻上呗。”
因心虚的缘故,崔九凌对于她的这个要求并未反对。
他一手按住她倭堕髻的底部,然后将手里的那枝红/梅小心翼翼簪到了她的发髻上。
傅谨语拿左手捂住脸蛋,歪了歪头。
又拿右手捂住脸蛋,又歪了歪头。
然后笑眯眯的问他:“王爷,我美不美?”
崔九凌冷哼一声:“就那样吧。”
“就哪样?”傅谨语眯眼看他,威胁道:“你可要想明白了再说,胡说八道的话,很可能要打一辈子光棍哟。”
崔九凌扬了扬嘴角,露出个浅笑来,轻哼道:“就倾国倾城的大美人那样。”
傅谨语顿时喜笑颜开,往他怀里一扑,得意道:“王爷眼光忒准了,全大齐第一准。”
崔九凌:“……”
这家伙,是真不知道谦逊为何物。
然后又见她从自个怀里仰起头来,一脸娇羞的笑道:“在这梅香四溢的梦幻场景里,王爷就不想像话本子里写的那样,与我拥/吻、旋转乃至跳跃?”
偶像剧经典场景安排上,BGM脑内手动循环上。
崔九凌:“……”
他真想抽自个一耳刮子。
老老实实在衙门坐班不成么,非要翘班领她看甚梅花。
结果可好,看她这兴头的,都快疯疯癫癫了。
他才要张口拒绝,就见她一下推开自个,扭身欲走状:“王爷不乐意就算了,我也不强求,自有旁的乐意的人。”
他顿时脸色一黑。
这死女人,事到如今竟然还惦记着红/杏/出/墙。
他一下将她扯回怀里,压到梅树上,嘴/唇含/住了她的樱/唇。
好一番深度唇/齿/纠/缠,被放开时,傅谨语舌/头都被允吸的麻木了。
她夸张的“嘶”的吸了口气,哼唧道:“王爷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十分诚实。”
崔九凌垂眼,哼道:“谁让本王眼瘸,找了个没够的女人呢。”
“喂。”傅谨语拿小拳头锤了下他的胸/膛。
崔九凌淡淡道:“你还要不要去看绿萼?”
“要。”傅谨语立时点头,绿色的梅花哎,她前世只看过图片,还未瞧见过实物呢。
*
有了崔九凌将傅谨语从聚贤楼“掳”回王府的那一茬,又加上他在宫里当众宣布傅谨语会是自个未来王妃的这一茬,傅谨语在社交圈顿时炙手可热。
雪花般的请帖送进傅府,落到她的手上。
她人就只有一个,素日又要料理家务,又要三五不时的往靖王府跑,还得跟表哥联络感情,哪能跟个陀螺似的,马不停蹄的四处赴宴?
所以,大都被她推掉了。
但也有推不掉的,比如范首辅的母亲范老夫人寿宴的请帖,她就没法推。
范首辅是内阁首辅,文官之首,连皇上待他都客客气气的,人家不嫌傅家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打发人送了请帖来。
自个若是推掉的话,显然有些不识抬举。
此其一。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得去救人。
原著里头,傅谨言在崔瑛的帮助下得到了范老夫人寿宴的请帖,在赴宴时救下了范夫人被熊孩子推进湖里的痴傻小孙子,帮范夫人保住了长子唯一的一点血脉。
范夫人感念傅谨言的恩德,认了她当干女儿。
有了首辅夫人这座十分稳当的靠山,宁王妃对她态度才有所缓和,不再那么坚决反对她跟崔瑛的亲事。
而现下因为崔九凌横插一杠,傅谨言脚还瘸着呢,根本出不得门,所以注定会错过这个机缘。
傅谨语当然喜闻乐见。
她倒要看看失了首辅夫人这个靠山,这辈子她该如何嫁进宁王府去!
然而,这样一来,范夫人那个痴傻的小孙子无人营救,只怕要性命不保。
她最见不得的就是老人跟小孩受罪,所以这宴就算她能推掉,也没打算推。
无论如何,先把那痴傻小孙子救下来再说。
*
到了宴席这日,傅老夫人领着傅谨语,坐上牛二架着的马车,去往范家。
没错,傅老夫人也去。
接到范首辅家的请帖,傅老夫人差点高兴的厥过去。
那可是内阁首辅家哎,他们傅家真是走了狗屎运了,竟然得他们青眼。
高兴过去后又遗憾大孙女去不得,不然以大孙女的性情跟聪慧程度,必定能讨得范老夫人的欢心。
马车抵达范府后,她们被请去范老夫人的院子静和堂。
路上遇到不知哪家的女眷,傅老夫人满脸堆笑的跟人搭讪,结果被人嘲讽了一脸:“范家怎地这般不讲究,甚阿猫阿狗都敢请来,也不知掉毛不掉毛?”
傅谨语险些失笑。
虽然自个也被这地图火包波及到了,但那又如何呢?
她可是个狠起来连自个都骂的人儿!
傅老夫人仗着两个未来孙女婿身份贵重,不似往日那般谨小慎微,立时反驳道:“范家是有些不讲究,竟连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牲/口都请了来。”
“你谁狗/嘴里吐不出来象/牙来?”那伙人中一个高颧骨尖下巴看着就凶悍的中年女子顿时撸袖子,大有要跟傅老夫人扯头花的架势。
傅谨语立时开口道:“范老夫人大喜的日子,大家各退一步吧,不然闹腾起来,岂不是给她老人家添堵?”
倒不是担心丢人,他们傅家原就没甚脸面可丢的。
她一会子还有正事要忙呢,傅老夫人是个没有干架经验的,对方又人多势众,真上演全武行,很可能会吃亏。
万一她恼羞成怒,非拉着自个立时回府,那自个今儿岂不是白来了?
也不知这是哪家的女眷,怎地跟于静媛有的一拼,动辄就撸袖子干架,莫非也是武将之家出身?
说起来也是可笑,她怎地竟遇到些动辄就上演全武行的大家闺秀。
这一点都不古代好么!
那高颧骨尖下巴的女子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我说是谁这般没教养呢,原来是害贵妃娘娘被贬的傅二姑娘,真是失敬失敬。”
得,这说话方式,跟福王如出一辙。
不是冯家就是程家的。
要不然就是这两家的姻亲,不然怎可能会跳出来替程敬妃抱打不平?
傅老夫人真是不知所谓,哪家的马屁拍不得,偏去拍跟自个有仇的,简直是自找没趣!
傅谨语冷冷道:“这位太太是来给敬妃娘娘抱打不平的?那您可找错了人。敬妃娘娘是冲撞了太妃娘娘才被皇上下旨贬斥的,您要替她抱打不平,就该去午门口跪着,让皇上收回成命,挤兑我可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