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寄琼花一朵+番外(87)

“这是齐夫人让我给你带的,你拿去,还有这个。”

齐玫一看到泥人,就高兴地说:“这个肯定是我哥哥买给我的。”

看到她高兴,老六也笑了。其实这个是他买给齐玫的。

老六看着盒子里的一堆尘土,喃喃自语:“当年我没有告诉你,这个泥人其实是一对。”

结束了一天的差事,沈顺之很是不高兴,说道:“父皇和太后总是训斥三哥,可我看得出来,他们很疼三哥,不是当成臣下器重,而是当做儿子和孙子一样,父皇会记得他不爱吃甜食,太后会让太医给他配疤痕膏。不像我。没有家人一样。”

齐玫放下手里的书,握住他的手,安慰他:“我是你的家人。”

生孩子的时候他看见绍儿坐在前厅的台阶上,知道齐琼下了命令,不让他靠近屋子,怕他听见声音。一听到报喜的,绍儿就起身跑开了。看着绍儿的背影,沈顺之想起以前给齐玫送布料,她也是这样急匆匆地跑来。

他一个人回到皇祖母的寝宫,站在后院的梧桐树下,摸着树干,似乎没什么变化,。当年他知晓自己和齐玫的八字不合,但他不相信,换了齐玫的八字,以至于此后带给她困扰。直到齐玫临终前才知道,当年所谓的八字不合也是一场算计。

沈顺之抬头看着梧桐树,很想问问阿玫,她究竟心里有没有过自己。

“姑姑,你看她会笑。”嘉月拉着孩子的手,很是高兴。

绍儿也惊呼:“妹妹的手好小。”

齐琼强打着精神说道:“你们小时候,还没有她个子大呢,都是小小的一团,哭都不哭,像只小猫一样哼哼,没想到现在也长这么高了。”

沈安之看出了齐琼的勉强,问:“怎么了?是不是还疼?”

“没什么,就是感觉不太真实。老六有没有找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也被我烦到了,不想见我。”

话音刚落,沈顺之就进了屋子。齐琼脸色有些难看,赶紧让若竹带着孩子们去吃糕点。

若竹很是担心,小声问:“二小姐,真的没事吗?”

齐琼平静地说:“不怕,总要面对的,这两个孩子,我都要带他们走。”

绍儿出门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下来抬头看着沈顺之,还笑了笑。若竹有些担心,拉着他赶紧走。

齐琼握住沈安之的手,说:“孩子都走了,有什么话就说吧。看在我们十几年的情谊上,也不需要兜圈子。”

但她和沈安之都没有想到,沈顺之竟然跪下了

沈安之惊得站了起来,看了齐琼一眼,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沈顺之倒是很平静,“当日她跪了三哥,今日我就以这一跪谢谢姐姐。所有的事情,这辈子就到这里了,我们欠下的,来生再还给你们。”

沈顺之重重地给齐琼磕了一个头。

“快起来。”

沈安之赶紧过去扶起他。齐琼靠着床框,想起了多年前那个午后,阿玫也是这样的。

齐玫离开将近六年来,沈顺之第一次梦见她。

梦里的她,依旧是当年的模样,笑着朝他跑来,笑着接过小泥人离开。他从梦中惊醒,眼前一片漆黑。

他似乎突然间明白了。绍儿是谁的儿子,都不重要了。他和阿玫的人生,早就在某一个点就结束了。他把当年给孩子准备的玉佩放进棺中,封棺合上的那一瞬间,他对于孩子的执念也放下了。

绍儿就是三哥的儿子,是他的侄子,成亲的时候他答应过阿玫,一生喜乐平安。他们没有做到的事情,他希望他们的孩子可以做到。

女儿在若竹怀里,嘉月拿着花穗,在逗孩子笑。

绍儿掀开帘子,好奇地往外瞧,忽然高兴地说:“爹,娘,你们快看,有彩虹。”

齐琼笑着点点头,握住沈安之的手,很是心安。

沈安之笑着说:“元州来信了,爹娘已经动身,大概过两天,你就能见到他们。哥哥也要一同回京了。很快你就能见到他们,以后我们一家都不分开。”

齐琼靠在他的肩头,轻轻地说了一声“好”。

多年前,齐琼第一次进宫的时候,对什么都感到新奇,但是娘亲拉着她,不让她乱跑。

她好奇地问娘亲:“这里地方好大,在这里住是不是很高兴?”

娘亲给她理头发,笑了笑,轻声说:“不。在这里的人,不管笑还是哭,只能一直往下走。”

齐琼用了很多年的时间才明白娘亲的这句话。

但尽管难,她也安稳地走过来了。

她握住沈安之的手,轻轻地说:“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不论哭,还是笑。”

齐琼在前厅里看来信,偶尔抬眼看看院子里玩耍的嘉月和绍儿,然后继续看以前小院的宫女们给她写的信。即使没有见面,齐琼也能感受到她们如今的自在潇洒。

她仔细地把信整理好,想着以后如果可以,要再见见她们,要和三哥回元州看一看。

“阿琼,阿琼。”沈安之扶着叶青青,一进门就就扯着嗓子喊。

齐广很是激动,看到院子里两个玩耍的孩子就大概知道他们是谁,笑盈盈地走了过去。

齐琼立马放下信,高兴地往外跑。

这天阳光正好,洒在院子里的每一块砖上,也洒在她的身上。

再也不会有雨了。

第80章 番外

听到传来的争执声,杜湘就知道,娘亲又在责罚弟弟。她习惯了这样的声音,和以前一样,把针扎进绣布。

她早就知道,弟弟不是读书的料。弟弟对舞刀练剑的还有些趣,一翻开书就打瞌睡。师傅对此也很无奈,私下里对杜湘抱怨过,明明是手足,但是她弟弟却和她完全不像。

刚开始杜湘还劝母亲,对弟弟不要太过于苛责,功名不是人人都能考到的,总有别的路可以指望。

母亲只回了杜湘一句:“不指望他还能指望你吗?”

杜湘本来准备了一堆话,听到母亲这句话后立马闭上了嘴巴。

虽然家里请了先生教她念书,那又如何,她不能考功名。

爹娘不指望弟弟,还指望谁呢?

娘亲抱怨的那些话,杜湘从小听到大,都知道母亲下一句话会说什么。

其实杜湘明白母亲心里的怨。本来以为嫁到杜家,会是一世富贵,谁能想到曾经一时显赫的杜家会倒。她父亲本来就没什么本事,只能靠着祖上留的几个铺子混日子。每次回外祖家,她都能感受到母亲的尴尬。

在弟弟又一次被母亲责骂后,杜湘忍不住了,直接说道:“就算那个远房的姑母还在,也救不了我们,是我们没有用,你看齐将军,当年他只是小厮,上战场拼了功名回来。我们也可以,弟弟不爱读书,就别让他读了,他不是这块料。”

母亲气得直拍桌子,朝着杜湘嚷嚷:“他不是这块料也得是,不指望他还能指望你啊。”

这次杜湘没有沉默,抬起头,笑着说:“指望我有什么问题,说不定,真的只能指望我了。”

如果说之前杜湘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那这次的争执后,杜湘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没有办法考功名谋官职,只有用自己的亲事赌一赌。

她去怀元寺烧香的时候,听到有人议论,太子过两日会来寺里祈福,她要试一试。

沈顺之没有说话,只是听父皇吩咐。

本来是太子去祈福,不知为何突然间父皇改变了主意。母妃很高兴,说是父皇器重他。但他并不这样想。

他一直觉得,父皇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微妙。

父皇让自己和太子一样,有单独的师傅,不和三哥五哥他们一起读书,表面看上去似乎是父皇宠爱他。

可他并不觉得是这样的。他觉得父皇器重大哥,会问他平时起居,偏爱三哥,对他的淘气视而不见,喜欢五哥,称赞他的文章写得好,关心四哥,担心他身体,宠爱宁儿,她要的应有尽有。就连对二姐姐,他都能感受到父皇喜欢她,会陪着她一起踢毽子,骑射课的时候送她奖赏。

可父皇对他的爱呢?他能想到的是别人有的,尤其太子有的,他都有。

这次祈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父皇忽然改变了心意,但他知道,怕是又要有新的议论。

怀元寺他来过很多次,没有什么新奇的地方。

不过他还是很高兴,可以离开皇宫,暂时地轻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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