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是琴房，肖明轩便指了指方向：“是说对面那家很大的琴房？”
“嗯，。”可爱的小姐姐点头。
站在一旁的肖妈妈一听便忍不住道：“你看你，学一个就不乐意，人家还学几样呢。”
“妈——”肖明轩无奈的拖长了音调。
见儿子露出不愿意的模样，肖妈妈也无奈：“好吧好吧。”
……
之后，他们再见面就基本是在德语课。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都是，每次都是匆忙忙的模样，仿若事务繁忙脚不着地呼啦啦转圈的小仓鼠，一秒都不想停下。
就在他忍不住的开始思考对方每天到底是在忙什么的时候，他已经不由自主地尾随了对方。
一路上，肖明轩一边唾弃自己，一边紧紧跟着对方。
上车，下车，上车，下车，一个兴趣班到另一个兴趣班再转到一个兴趣班，匆匆忙忙，忙忙匆匆。
从天亮跟到天黑，就在肖明轩觉得坐车都坐到头晕眼花时，顾从杨却仍然没有停下脚步，犹如无法停止奔跑的脱轨火车。
不累吗？
透着满是街灯的窗户窥视顾从杨的肖明轩在心里问，这样的生活真的不累吗？
他从来没见过谁把一整天是这么安排的，而要是换成是他，大概一天都熬不下去。
好恐怖，他想。
从人满为患的车内跟到只有他们二人的车厢，肖明轩才瞧见对方那颗小脑袋一点一点似乎睡着了的模样。
无奈的在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肖明轩从最后一排座位挪到顾从杨身后。
扫了一眼最前方的司机，肖明轩从座位上慢慢站起，看向前排的女生。
真睡着了。瞧着那小嘴微张，眼眸紧闭的模样，肖明轩摇着头不知如何是好。
他不知她家在何处，而最后一班车要是过站可如何是好？
就在肖明轩发愁该怎么办的时候，他发现对方似乎睡的不是很安稳，眉心皱起，口中喃喃。
是怎么了？男生担心的想。
而就在这时，仿佛像是做了噩梦似的，女生猛地醒了过来。
立马抽身躲好的肖明轩被吓得心脏差点停止一拍。
躲在座位上的肖明轩安静几秒才故装镇定又若无其事的重新坐好。
只是前排急促的呼吸声伴着外头刺耳的刹车声，隐约入他耳。
再坐了两站，肖明轩便跟着顾从杨下了车。
一直目送对方走进某栋大厦，肖明轩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十点。
再后来，再后来……
后来的德语课里有三次顾从杨都坐在了他身边。
每一次，他看着对方认真听课的模样就忍不住想问问对方累不累，可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因为他不想被人认为是变态。
那天，肖明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居然特地跑到饮品店和店员说给顾从杨打折的事情。
“也不用总打折，偶尔一下就可以。”似乎觉得太刻意了，他为此特地补充道，并忽略了那小姐姐打趣的眼神。
不过，当他看到顾从杨因为打折而开心的模样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个特别容易开心的姑娘，坐在好远处看着的他想，真好哄。
有时候，真的不知道命运到底是怎么安排的，有些人似乎特别容易相遇。
就算只是出去玩，就算根本就没约定好，他都能瞧见对方出现在自己的视野行色匆匆的身影。
而每一次他都会愣很久，直到朋友拍醒他。
等到初级课程快结束的时候，老师让坐在一起的同学作为小组挨个站起来对话。
当他想着对话应该怎么说的时候，顾从杨却微笑着问他叫什么。
当时的他呆住了。
他记得。
清楚的记得第一次上课的时候，彼此第一次自我介绍的对话。
但对方却不记得。
整了整自己的有些怪异的心情，他还是微笑着重新介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德语课有三个阶段班级，从初级到中级再到高级，初级要上五个月，中级要上8个月，高级加考级培训一共要上12个月，每周上一次，一次两个小时。
他们在初级班做同学，中级班继续做同学，但却没像初级班一样，而是很少坐在了一起。
很多时候，他只能远远看着她。
当中级班进行到最后一节课的时候，缘分让两个人又坐在了一起。
那天，他突然问她知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对方愣住了。
面对对方不知所措的神情，肖明轩心中的异样慢慢扩大。
你看。
他们中途有那么多遇见，但她却似乎从来记不得他。
下雨天的伞，偶尔递给她的冰激凌饮品，路上的擦身而过，同一辆公交车上同行一段，偶尔的同桌，以及有时候他忍不住的尾随……那么多相遇，对方似乎都不记得。
肖明轩觉得自己的心情是沮丧又好笑。
他不知道自己沮丧什么，也不知道好笑在哪里。
肖明轩一直都不太明白自己对顾从杨到底是什么感觉，是一开始的好奇还是怎样，但不可否认，不知不觉中他的视线就放在对方身上了。
这是喜欢吗？
他不确定。
而那一天，在他和她又一次因为所谓的巧合相遇时，在他看见她在车站某个角落缩成一团小声在哭时——
他想，他是喜欢她的。
他不想看她哭，因为现在的他就宛若电影中的那般描述，心脏好似被人捏着一般生疼。
但他不确定这种喜欢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看过那么多情情爱爱的小说，看过那么多经典的爱情故事，却无法分辨自己对顾从杨的喜欢是一时兴起还是长长久久……
他不确定，所以没有走出那一步。
第15章 是谁（5）
要不就这样先看着对方好了，当时的他那么想着，时间总能告诉他答案，但不成想……
时间并没有等他的意思，
那天，他看见跌跌撞撞在路上跑着的顾从杨，急忙告别朋友在下一站下车，却仍旧丢失了对方的身影。
找到一开始看见她的地方，他一个一个问了过去，生怕对方出了什么事。
不安和焦虑在那一刻席卷他的整个身心，他突然很确定，确定不论这份喜欢到底是长久还是短暂，他都好喜欢她。
这份喜欢的心情，就算在未来某一天可能会消失殆尽，他也会继续呆在对方身旁。
很幸运，在他着急到都要暴躁的时候，有人告诉他看见顾从杨跑到小巷子里了。
似乎是因为他急的满头是汗，那人好心道：“小伙子从那边进去吧，那边是小巷子的出口……”
“谢谢。”他感激的点头，拔腿便往那边冲去，却没见到出来的顾从杨。
不安的往里走，很快他就听到男人的叫骂声。
步子飞快加速，从走到跑，不出一分钟他就看见了不远处顾从杨，然后还有他。
注视着她紧紧抓住对方衣服的模样，凝视着那个男生牵着她离开的模样……他们那么亲密，宛若根本插不进第二个人的模样。
站在原地的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在纠结什么。
他一直在想自己，却忘记她也许有喜欢的人了；他一直在想自己的感觉，却忽略她是不是也这么想。
也许是从前的情书收的太多，也许是以往得到的告白太多，所以他忘记了并不是只要他说一声喜欢，对方也会喜欢他的。
天空一直在下下雨，他一开始是觉得没什么，一直在找她的时候也觉得没什么，但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却觉得无比的冷？
那寒意透过湿透的衣服深深窜进皮肤，导致五脏冻结成霜。
本以为不会再见了，但还是相见了。
那时，他被一时兴起的肖妈妈拉去上交际舞的课程。
无聊的定时去上课，无聊的听着女生在议论下一次做他舞伴的是谁。
等他跳的很不错，情书又收了好几封时，他又遇见了她。
而那时的她身边不再是一个人，还有一位长相非常出色身材高挑的女生也在。
他听到带着她们来的老师和自己的老师交谈。
他不记得对方说了什么，只记得当她穿着裙子笑着将手递给他时，听到了自己不同寻常的心跳声。
原来，他想，他一直都没放下。
就在他准备做什么时，不料，他的交际舞却中途停止了——因为成绩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