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潇潇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谢谢您先生,谢谢您!”
她转头和司机师傅说道:“师傅,我下午搬行李的时候看到有拖车绳的,你和他们的司机去绑一下,我带秦老师去吃药行嘛?”
“好的好的。”司机师傅赶紧和对方司机商讨怎么绑绳子去了,那车应该会开到他们前面,所以他们也不需要移动位置。
郁潇潇笑着和秦知意说道:“秦老师,四十公里,这种大雪天两个小时多应该能到,你再坚持坚持,很快就可以休息了。”
因为刚刚秦知意推开她的手,所以郁潇潇以为她可能不喜欢别人触碰,直接先往前面走去了。
“等一下。”这是秦知意。
“等一下!”这是副驾驶上坐的人。
郁潇潇被叫得差点滑倒,但是还是踉跄几步走过来,“怎么了?”
秦知意没开口,等着副驾驶上的人说话,“是这样的,你们的车暖气不是坏了么?我们老板说你坐我们的车吧,不然到了酒店发烧严重了再往医院赶太危险了。”
他应该是对着她说的,可是车里是什么人,她并不清楚,“谢谢你们老板的好意,我坐我们自己的车就可以,谢谢了。”
出口的声音意外的沙哑,而且有些软散,像是已经虚弱无比。
她的拒绝对于副驾驶上那个人来说好得不得了,不然一个感冒的人在这么小的空间里,他们可能一车人都被传染。
可是后座有人低咳一声,副驾驶那人只好认命道:“这位小姐,身体重要,我们都不是坏人,你放心吧。”
“秦老师,”郁潇潇也叫了她一句,“身体重要,不然雪天往医院赶,真的很危险。”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她再拒绝就是她的不对了,秦知意点点头,“谢谢。”
“坐后座吧。”
“嗯。”
她现在看不见,只能摸索着去找后座的车门,摸了半天都没有摸到,正当郁潇潇想问她怎么了的时候。
后座另一边的门突然打开,有人走下来,一步一步走到她的旁边,“后退几步,我把车门打开。”
这声音听着太熟悉了,秦知意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人是谁,“商……商奈?”
“是我。”
沉着稳重的声音,山荷叶一样清冽的味道,待人接物的优雅。
这是商奈,也只能是商奈。
车门打开,一只手拉着她的袖子,“跟着我走。”
他扶着她让她摸索到后座的真皮座椅坐下,秦知意清清楚楚能感觉到自己的头其实撞到了车顶,但是有一只手垫在她的头上面。
她坐好,对方才轻声道:“收一下衣服,我把车门关上。”
“商老师……”
“这种时候就别和我客气了,秦小姐要是真想感谢我,不如给点除感谢以外别的实质性报酬。”
商奈一只手撑在车门旁边,微弯腰在她面前,这幅姿态,不是教养到了一定境界,还真的做不了这么好看的。
站在车外的郁潇潇简直震惊,她完全没有想到,在这种荒郊野外,能碰到这个神仙。
大佬气势太盛,郁潇潇想也不想和司机一起抛弃秦知意,回自己车上坐着了。没办法,奈爷终究是爷,她这种凡人还是离远一点。
后座另一边的车门打开,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但是很快,有人在她身边坐下,“雪盲还是夜盲?”
果然,以这人的观察能力,早发现她看不见了吧。
“雪盲。”
第20章 别拿影帝开玩笑(20)
“什么都看不见?”商奈的声音偏低,但是语速不快,她听得还算清楚。
“其实还好,有个模糊的轮廓。”秦知意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有些软,“应该一会就好了。”
她明显有些拘束,因为看不见语气都有些谨慎。他没有说话,微侧身在手扶箱里翻找了一下,拿出来一瓶药。
这是退烧药,商奈常年到处跑,夏天穿着t恤来不及换衣服跑到下雪的地方已经是常事,感冒药退烧药已经成了他的常备。
“车里没有纸杯,你用我的杯子把药喝了,可以么?”
商奈的声音真的是她听过最稳重却又有种独特的温柔的声音,很特殊,她只是听一遍就可以记住。
就在她的面前,一手是药,一手是那个黑色的杯子,秦知意只能模糊看到有手伸过来,却分不清哪个是药哪个是杯子。
“谢谢……商老师。”
她最终还是用了这个称呼,有些试探性的伸手往前摸去。她摸的方向本来就是错的,正好司机发动车子要拖车,突然的提速让车轮原地打滑,司机下意识踩了一脚刹车。
雪地踩刹车,车子更加打滑,直接绕了个方向。
秦知意就在那一瞬间重心不稳,当一个人失去平衡时,第一反应绝对是两只手伸起想撑住一个地方让自己平衡一下。
她当然也不例外。
“不例外”的结果就是直接朝商奈扑过去,一手撑在车玻璃上,一手按在他的腰腹上,商奈本就重心不稳,直接被她撞得半躺在车座上。
她的脸就在她的胸膛上方,呼出的热气隔着衬衫似乎能直接洒在皮肤上。浓密柔顺的黑色长发铺在他的身上,有的甚至在他脖子上,很痒。
为了不让药洒出去,他下意识握拳,可是没想到她会扑过来,所以那只握着药的手搭在了她的腰上。
秦小姐的腰,是真的细。
撑在他腰腹上的手,温度也是真的高。
总之……奈爷头一次被人压在身下,不敢动。
而终于当了一次上位的秦女士,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指尖的温度是他的体温,手掌撑的地方也让她完全不敢动。
这是个暧昧无比的姿势。
“商奈你没事吧?”前排和后排是有帘子隔开的,副驾驶坐着的那位听到后座的动静下意识拉开了帘子,把头转了过来。
秦知意:“……”突然就,就挺尴尬的。
商奈:“……”
良好的教养让奈爷没有说出来“滚”之类的不雅词汇,或者翻个白眼这些不雅动作,他只是一道目光直视过来,对方立刻拉上了帘子。
坐在副驾驶的顾子铭:上辈子他杀人又放火,下辈子和商奈称兄又道弟。
“商老师,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么?”
少女偏软的声音几乎是在耳边响起,商奈移开搭在她腰上的手,“我说我想你一直压我身上信么?”
这个完全失去平衡的姿势,让她在商奈腰腹上多摸了几把才能挺直腰坐起来。但是可能老天爷也想给她和大佬创造机会,她的头发缠在了他的衬衫第二颗扣子上。
她努力想起来的动作,让头发缠得更紧了些。
“我说,我起不来你信么?”
“……我信。”
商奈撑了一下靠背,带着秦知意做起来,然后把药放进她的手心,“先把药吃了,我把你的头发解开。”
“好的。”
秦知意觉得自己现在像个歪头怪,头靠在商奈胸膛前,身体努力远离他。在这种极其刁钻的姿势下,她把药放进嘴里。
但是,她再度拧不开商奈的杯子……
嘴里的药已经发苦,手里的杯盖还是纹丝不动。她偏偏含着药,还没办法和解缠在衬衫扣子上的头发的商奈求助。
在药的糖衣已经彻底化没了后,秦女士觉得自己含的不是感冒药,是跳跳糖。
满口苦的发麻好吗!
“呜呜呜呜呜呜。”
她努力说完了一句话,可是“商老师,帮忙拧开杯盖”出口就成了火星语。
她赌商奈的语库里没有子弹,呸!是没有火星语。
正巧大佬还低着头在解头发,闻言只是单手握着杯口一用力,“喝吧。”
秦知意:“……呜呜呜呜”
她是不喜欢和别人混着用杯子的,但是嘴里的苦味让她不得不多喝几口水,等她盖上杯盖时,大佬终于把她的头发从他的衬衫扣子上解脱下来。
也终于让他自己,从她这个麻烦精身边解脱。
“商老师,这次真的麻烦你了,要是没什么安排,回了京城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商奈看着某人诚恳的大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可能,她表达感谢的方式,只有请吃饭了。
“好吧。”生活不易,大佬妥协。
尴尬的气氛成功度过,秦知意靠着椅背,不知道是看不见的原因,还是刚刚的退烧药,她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偶尔努力睁开,一幅昏昏欲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