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要走，燕明昇叫住他：“等一下，能包一天你的车吗？”
“能啊。”司机一口答应。
燕明昇做事目标明确, 他的目标放在可以放斧子, 且不会引起怀疑的地方。
但是, 架不住苏落辰对八卦的热情。
“为什么看到我扒在栏杆上你这么紧张？”
“嗐，有一年有好几个跳江的, 其中有一个就是我送过去的。”
“啊？”苏落辰震惊，脑补了惊悚杀人案。
司机：“跟我说打车去江北，到桥中间让我停一下，车一停，他就打开车门冲出去, 翻过栏杆就跳下去了，拉都拉不着。”
苏落辰想了一下那个场景，认真地问：“那……他没付车钱？”
司机都被他问愣了。
燕明昇忙拉了他一下，转移话题：“这边有什么名胜古迹啊？”
金陵自古开了无数小号，名字一大堆，连着城里的一山一湖，也起了一大堆名字。
再加上秦淮八艳，六朝金粉什么的，司机一说起来就没完。
苏落辰对燕子矶产生了十二分的兴趣，燕明昇不明白，那就是长江边的一块石头，盘古斧肯定不可能在那里。
“因为它叫燕子矶。”苏落辰笑嘻嘻，“你蹲在上面，我给你拍张照。燕子矶上蹲燕子，风起浪急燕子飞。”
燕明昇长这么大都没拍过这种照片，一条腿站在石头上，双手做大鹏展翅状。
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苏落辰喜欢。
又转了几个景点，燕明昇将目标最终锁定在城里的紫金山。
司机告诉他们，这山叫钟山也叫蒋山，最后定名紫金山的原因是山上有石头反光，像紫金的颜色。
燕明昇看着手指上戴的戒指，圆溜溜的石头闪着暗紫色的光泽。
山下有一处名为锁金村的小区，苏落辰问道：“那个小区底下是不是有黄金？”
司机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开发的时候那边是鱼塘农田，没听说挖出什么值钱的东西。”
接着他又贡献了几个听来的鬼故事，苏落辰听得津津有味。
等到深夜，燕明昇与苏落辰一路上山，这会儿是冬天，深夜的山道上空无一人。
苏落辰蹦蹦跳跳在前面走，燕明昇忽然伸手拉住他，与他十指相扣：“别松手，我害怕。”
他怕苏落辰找到盘古斧之后，马上就会砍断建木，时间空间重置，他与苏落辰会各自回到自己的世界，从此再也见不到。
握着手也许没有什么用，只能稍有安慰。
现在燕明昇非常理解吴晓和江海的犹豫了。
“哈，是不是被鬼故事吓的？”苏落辰骄傲地挺起胸，“我可是魔王，谁敢来！”
两人在山里转悠半天，手上的盘古斧碎片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找个鬼问问吧……”苏落辰放出大量魔力探测了半天也没结果，把穷抠魔王心疼得要命。
“我听见了，就在前面，好多人，很热闹。”
苏落辰拖着燕明昇蹦蹦跳跳地往前跑。
果然很热闹，两个古代人一群现代人围在一起推牌九。
“朱重八！你又偷看我的牌！”
“谁看你的牌了！生子千万不能如孙仲谋，张口就来。”
“好了，别吵了，我看见他刚才就稍微动了动脖子，没偷看。”
“你闭嘴！孙文，你还说你跟他不是一个谱系的！你们姓孙的都是一路货！”
趁他们吵得热闹，苏落辰过去笑嘻嘻：“几位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想打听一下，你们知道……”
全场突然安静，所有人都盯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朱元璋首先开口：“你是什么人！”
“我是来找盘古斧的，你们见过它吗？”
“你身带魔气，还挟持一个人类，找盘古斧想毁天灭地？”
苏落辰急忙把手举起来给他看：“你看你看，是他扣着我的手耶！我什么都没干！不是我挟持他。”
一旁的孙权得意大笑：“哈哈哈，朱重八，看我说什么来着，你就是眼瞎，我早就看到了，你还说是挟持，你杀功臣杀上瘾了，看谁都是反贼。”
“你比我好到哪里去，稍微知道一点三国的谁不敬你一声‘渣权’？”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苏落辰忙劝架：“您二位，能不能先告诉我盘古斧在哪再吵？这事很重要。”
他简单的说了一下前因后果，在场几人沉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孙权是这里入土最早的，但是那会儿离秦始皇在位时间已经过了几百年，连他也不知道。
朱元璋突然开口。
“我的臣子刘伯温说诸葛亮勘测此城气势的时候，看出钟山虎踞石城龙蟠，是帝王基业。所以他力荐我定都此城。
我虽然读书少，但也听人说在这里建都的王朝没一个过百年的，一两代就结束，我都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跟我胡扯。
要不是他拿项上人头做保，我才不在这建都。”
一旁的孙权语气凉凉：“呵，又推卸责任给别人，宫城建在山下的主意是你点头的吧，等建完了，才想起来，哦，把红夷大炮搬到山顶上，就可以把宫城轰上天。”
眼看着两人一言不合又要打起来，苏落辰赶紧问：“是不是刘伯温做了什么改动？”
孙权冷笑：“肯定改了呀，不然怎么第二代就搞武装政变，儿子追杀孙子这路数，我真没见过。”
“知道改了什么地方吗？”苏落辰挡在孙权和朱元璋中间，庆幸自己刚才大方地拿出一部分魔力张开声音结界，让他们俩互相听不见对方的声音。
朱元璋摇头：“这种小事，我从不过问，不过山上有一处叫刘基洞的地方，听说他在里面捣鼓了很久，你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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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了宰相肚里能撑船呢，明太租和东吴大帝打个牌九都能吵成这样。”苏落辰撇撇嘴。
“不是牌九，是旧怨。”燕明昇笑道，“你没听司机说吗，朱元璋修明孝陵的时候，突然挖出了孙权墓，说孙权也是条好汉，留下他给朕守陵吧。所以明孝陵的神道是弯的，为孙权拐了个弯。”
难怪……这个世界的人，特别是皇帝，对自个儿的坟特别看重。
后来的皇帝刨出了前面皇帝的坟，还施恩一样的说留下吧，前面的皇帝肯定有意见。
前方就是刘基洞，苏落辰看见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忽然闪动暗紫色的光。
“就在这附近！”苏落辰兴冲冲放出魔力，企图唤起盘古斧的感应。
有，但十分微弱。
苏落辰豪迈出手，将所有的魔力尽数释放，终于定位成功。
“哎嘛，累死我了，比手机GPS还烂。”苏落辰松了口气。
这口气刚松下来，又绷住了。
从探测下来的结果，有点麻烦。
盘古斧的实体是天外陨石，大是大，但苏落辰自信再存一存魔力，可以举得动同等大小的物体。
但是，要砍建木，不是拿实体去砍。
而是要用盘古斧的精魄，一种很抽象的东西。
跟“杀气”“剑意”差不多抽象。
现在它一点灵气都没有。
苏落辰蔫蔫地耸拉着脑袋，他从来没处理过这么复杂的事情。
“小燕子，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好不容易找到盘古斧，一点用都没有。”苏落辰蹲在地上，拔草泄愤。
燕明昇陪他一起蹲着，他伸出手，看见自己手指上的戒指也在闪着紫色的光。
“它还有灵气？”
“嗯。”
“你不是说，只有拥有人的信仰，才会有灵气吗？”
“盘古斧诞生的时候还没人呢。”
苏落辰说完，忽然想到：
对哦，既然是同一块陨石，为什么盘古斧没灵气了，而这两个小石渣渣还有？
盘古信仰早就没了，世间甚至连盘古庙都没有。
这两个石渣渣久在人间，甚至可以被小孩子捡到做成布娃娃的眼睛。
而这里虽然是在城市，却不是正经的游览路线，平时很少有人过来。
人？
要多多的人？
苏落辰想到小白白，那只狐狸精，平时总跟人打交道，身上背着不少人对他的盲目崇拜。
“小白白，来，放点魔力出来，能不能让它起点反应。”
狐狸精妖娆地翻了个白眼：“它要是个男人，包准它有反应。”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放出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