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国公眉头又是一挑,眼神有些不善,“你们还没成亲呢,就想拐走我的女儿。哼。”
说着云国公作势往外走去,殷序急了,赶忙追上去,“伯父,伯父,哎呦,岳丈大人请留步,请帮小婿这一回,小婿定不忘您的大恩大德。”
此时已经到了门口,云国公瞧着他越发口无遮拦直接气笑了,他接过匣子道,“休的胡说八道,快滚回去瞧瞧你爹去。”
殷序瞧着他接了,乐的停不下来,赶紧施了一礼,“多谢岳……伯父。”
云国公上了马车瞧着匣子猜想,里面放了什么玩意儿。
同一时间云国公府内,覃幼君也将一个匣子交给玉芝,“殷序好歹是我未过门儿的夫婿了,去将这匣子给他送去。”
时下男女订了亲事便可书信往来交流感情,一般都是男方主动,可如今她是招赘,少不得主动一些安抚殷序了。
等云国公回到府中将匣子交给覃幼君,覃幼君打开一瞧,顿时乐了起来。
第二十五章 三更合一(有红包)……
覃幼君上辈子是个标准的理工女, 但即便是理工女对谈恋爱这件事也有一定的认知。
比如情人间互送礼物,比如情人间哪怕相隔两米也要写情书。这是浪漫,也是维系感情的方法。
而且在她的认知里, 女生多半害羞,男生会主动一些。但现在情况是她要娶个夫婿回来。所以她自然而然的把自己带入到那个应该主动的位置上来。
她觉得殷序在宜春侯府不如她自在, 她觉得殷序在宜春侯府受苦受委屈。而且两人的这段感情开始的有些莫名其妙,并不像后世男女谈恋爱那般整天黏在一起。覃幼君觉得他们的感情需要维系。
所以她绞尽脑汁用尽毕生精力写了一封情书让玉芝亲自送了过去,以示她对殷序的重视。只是没想到殷序和她想到一块去了, 在那个很有分量的匣子里只有一封书信,打开一瞧果然是封情书。
啧, 覃幼君唇角不由弯了起来,她就知道,她和殷序骨子里其实是一类人, 两人又都有后世的经历,以后相处起来肯定很有意思。
太冲动了,没有半点文采的人竟然写情书!两相一对比, 简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听说殷序给你送了礼物,让我瞧瞧。”覃幼鸣跑的很急, 一进屋子目光便落在那匣子上,眼睛顿时都亮了。
覃幼君赶忙将信收起来, 怒视覃幼鸣道, “出去!”
覃幼鸣倒是没注意到信封, 反而眼珠子黏在匣子上挪不下来了, “啧啧,这匣子,似乎是个大师之作啊。你若无用不如送我?”
“送你个粑粑。”覃幼君啪的把匣子放下,提起放在一旁的马鞭朝覃幼鸣甩过去。
覃幼鸣一蹦三尺高, “你这是谋杀亲哥。”
“杀你个粑粑。”覃幼君看信正看到感动之处,没想到被这混球哥哥扰了这心境,哪肯给他好果子吃。
她喊出这一声,鞭子也朝覃幼鸣甩过去,覃幼鸣不得不收回目光遗憾的蹦出去了。
覃幼君将门关上,看着那封信脸上露出一抹笑来。
殷序,还怪有意思的。
写的情书还挺带劲,不光将两人相识的过程写的感天动地,甚至把她揍他那一段都写成了打是亲骂是爱,就连她让他叫姐姐这一段儿都写的感人肺腑,她甚至都怀疑殷序上辈子是个情圣了。
只是看了殷序这文采斐然的情书,再想想自己写的情书,顿时有些后悔。她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希望殷序不会笑死才好。
眼下她怀疑的情圣也拿到了覃幼君送来的情书,只不过殷序看到上面寥寥数句的情书,笑的前仰后合再也抑制不住。
“你貌若潘安,你美过李玉,你是天边的云彩,早晚一天成我盘中餐。”
“什么鬼?”只有四句的情书让殷序看了不下十遍,看一遍笑一次,甚至他怀疑是覃幼君故意安慰他逗他笑的了。
元宝站在门口再一次往屋里瞅了一眼,觉得自家公子似乎得了失心疯,肯定是这样了。
“公子,侯爷那边传话让你过去一起用膳。”元宝生怕自家公子真的疯了赶紧提醒道。
殷序不满的瞥他一眼,笑容敛去,“知道了。”
他爹这是吃错药了吗,居然主动让他过去一起用膳。难道是他的老丈人今天来说了什么话不成?
殷序小心翼翼的将这情书叠起来放到匣子里然后上了锁,连衣服也没换径直带着元宝往正院去了。
此时正院也是一片寂静,林月娘母子俩连同府中两位庶出姑娘殷曼曼和殷倩倩都围坐在桌前。林月娘母子一左一右坐在宜春侯旁边,像两大护法。
与林月娘母子的好心情不同,殷曼曼两个大气也不敢出,瞧见殷序进来,两人不由动了动,有些为他担心。
林月娘这些年只生了殷烈一个,殷曼曼是和殷倩倩的亲娘都曾是宜春侯的小妾,如今一个病死一个卧床不起。两个姑娘爹不疼,娘不行,在殷府一直是透明人的存在。
只是今日竟被叫来一起参加家宴了。
殷序不由挑了挑眉,进去后非常敷衍的朝宜春侯施了一礼,“父亲。”
宜春侯也不指望他会对林月娘行礼,便隐忍着怒气道,“坐吧。”
殷序大大咧咧的坐在,一边是殷曼曼,一边是殷烈,殷曼曼看了二哥一眼有些担忧,但她什么都不敢说。
位置不错,殷序拿起筷子像刚瞧见桌上沉闷,便道,“不是说用膳?你们不吃?”
宜春侯眉头皱起,不满的看向他,“这就是我教你的规矩?”
“你教我的规矩?”殷序不由嗤笑,“您教过我?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教过,要不您提醒我一下?”
“你!”宜春侯啪的一声把筷子放到桌上,整个人呼吸都急促起来。
林月娘赶紧给他顺气,然后对殷序道,“二公子少说两句,别气你爹了。他是你爹,你何必非要气你父亲呢。”
殷序面无表情看向她,“你是谁?对了,我娘的嫁妆给我补齐了吗?”
“混账。”宜春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你以为你要入赘云国公府,有云国公府给你撑腰你就了不起了?”
殷序看着他脸上笑意更胜,“那当然,儿子是入赘覃家,相当于嫁去覃府,等日后死了也是覃殷氏,殷这个字只能排在覃字后面。而且不管是老丈人还是丈母娘,的确都比您牛逼,他们自然是我的依仗。”
他的话丝毫不留情面,将宜春侯气的脸上青白交加险些发疯,他怒不可谒,指着殷序的手指也开始颤抖,“你、你、你这个不孝子。”
“对,我从小到大都是不孝子。”殷序慢悠悠的夹了菜吃了一口,才道,“在你眼里只有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殷烈才是你的亲生儿子,孝顺儿子。我大哥只是殷家高震门庭的儿子,我是不孝子,只有这个在你跟前会喊爹会说好话的才是好儿子。”
他站起来与宜春侯对视,双眸中没有一丝的感情,“我们的父子感情,早在你趁着我娘尸骨未寒就娶了这女人进门时就尽了,早在你一次次不分青红皂白的鞭打中就尽了。一直未曾管过我,您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不孝子。都说父慈子孝,您对我慈过吗?”
“你、你!”宜春侯眼皮一翻就要晕倒,殷序叹了口气道,“这么容易晕,又要说我不孝了。”
“逆子!”宜春侯大怒,一把将桌子掀了。
殷序呼了一声,往后退了两步生怕菜汤洒在身上,“瞧瞧,这力气还不小,说明身体不错。”
殷曼曼和殷倩倩早就吓得躲在一旁了,战战兢兢一句话也不敢说。
林月娘早在殷序指责她的时候就哭哭啼啼好不凄惨,“我为殷家生儿育女,辛苦操劳十几年,到头来竟被指责说儿子不是侯爷的,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啊我。”
“您若不想活我可以送您一根麻绳,将绳子往房梁上一挂,腿一蹬,您马上就能实现不活的愿望。”
憋屈了许多年,殷序从未像今日这般痛快过。说他仗覃府的势也好,说他不孝也罢,他都不想再忍下去了。
而且他发现怼这一对渣男贱女实在痛快。
林月娘听到殷序说出这话浑身都忍不住发冷,尤其殷序似笑非笑的模样更让她心生惧意忍不住瑟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