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雅儿看着李思雨,不快的推开李思雨,用锦帕擦了擦手。
“本小姐来见你,可是得了李将军的话的,自然也保证了,不带你离开这院子。”
“你看看你这样子,哪儿还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模样,将军府已经穷到让你买件得体的衣裳,买些胭脂水粉的银子都没有了?”
“还好是本小姐来看你,若是你这般在外头碰到本小姐,可别说认识本小姐,真丢人……”
看着张雅儿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李思雨低头看了看自己。
这几天她一直被关在这院子里,确实是有些烦闷,因此自暴自弃也没收拾自己。
本以为张雅儿来了能带她离开将军府,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她如今还不敢得罪张雅儿,只能缓了缓神,陪着小心笑了笑。
“我这不是生了一场大病,才好吗?既然不能出去,那便进房去说吧!在这儿说话也不方便。”
李思雨瞪了那两个嬷嬷一眼,怒声道。
“你们不许进来,给我在外头守着!”
张雅儿带着两个丫鬟跟着李思雨进了房,扫视了一番李思雨的闺房,轻蔑出声。
“看来,李将军那点银子都给你妆点这房间了,可惜啊!还是太小家子气了……”
李思雨自然知道张雅儿的德性,这会儿也懒得听张雅儿说这些。
“张小姐,我这几天被我爹关在房中,什么都不知道,如今,公主府那边是什么情况?”
“公主,有没有与皇上说些什么?”
“没有,南宫漓玥不知为何,什么都没与皇上说,不然你以为本小姐能来找你?本来本小姐都准备将你交给南宫漓玥处置了……”
张雅儿用锦帕捂着鼻子,话说到一半才惊觉不对,急忙转了口。
“将军府是已经穷到连杯茶都没有的地步了吗?本小姐口渴了,让人上茶。”
李思雨眯了眯眼,倒是没多问什么,只是出门叫人上茶。
但方才张雅儿的话她已经听明白了,她只是想问下张雅儿那人有没有入宫去与父皇告状,关于她在裴府惹出的事。
谁知道张雅儿误以为她问的是那次落水的事,听张雅儿这意思,若是当真出了什么事,张雅儿是准备将她推出去做替死鬼的?
看来,她这运气还算好,至少如今“南宫漓玥”好好的活着。
不过,从张雅儿话中她倒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既然连张雅儿都不知道裴府发生的事。
说明,此事没人提及,那她就不懂了“南宫漓玥”到底是不记得这些?还是知道了,却没有提?
“李思雨,你聋了?”
李思雨正沉浸在自己的神思中,却被张雅儿叫醒了神。
“什么?我方才没听见,张小姐今日来找我,是有事要与我商量?”
李思雨恢复神色,走到桌前坐在张雅儿对面。
张雅儿这人性子高傲得很,平日里仗着自己的身份,谁都看不起。
在这汇京中,也没几个交心的好友,只有她,平日里捧着张雅儿,叫张雅儿对她有几分信任。
所以张雅儿有个什么事,也只能来找她商量。
张雅儿喝了口丫鬟送来的茶,眉头皱了皱,嫌弃的将那茶推开。
“是啊!本小姐来找你自然是有事,不然还能来看你不成?想来你被关在这儿,也不知道这段时间的事。”
“本小姐跟你说,皇上下旨让礼官择选了黄道吉日,下个月十八,便让本小姐与南宫凛成婚。而且,不给父亲任何推脱的机会。”
“你说说,你这将军府本小姐都觉得寒碜,若真嫁给南宫凛,那样的日子,本小姐如何过的下去?”
“你虽然大忙帮不上,但平日里还算有些小聪明,你来帮本小姐想想,该如何推了这婚事。”
父皇居然不管“南宫漓玥”反而急着让南宫凛与张雅儿成婚?这倒是稀奇事,以前她在宫里的时候,父皇可从未提过南宫凛的婚事呢!
父皇说过,她若一天不嫁,旁人便一天越不过她去,可是如今父皇为何改变了主意?
“这桩婚事是皇上四年前便定下的婚事,若能推却早就推却了,连丞相大人都没办法,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张雅儿自然知道李思雨说的是实话,可是还是很不快。
“这些本小姐都知道,要你来提醒本小姐?你是长了个猪脑子?还是听不懂本小姐的话?本小姐是让你想办法,不是让你说废话。”
第319章 装病(一)
李思雨早已习惯了张雅儿这般在她面前嚣张跋扈的样子,她如今的身份确实无法与张雅儿相比,也只能忍下来。
“推是推不了,但是却能延后一些,若是新娘子病了,这婚事只怕也成不了吧!虽然是有些不吉利,但皇上也只能让礼官再择选一个黄道吉日。”
“若是旁人,这般做自然会引得皇上不快,并降罪,但你是谁啊!你可是丞相家小姐,便是看在丞相的份上,皇上也不好说什么啊!”
“毕竟,让一个丞相家小姐嫁给一个御前护卫,这本就是下嫁了……”
当初她知道这婚事的时候,也曾经奇怪过,南宫凛一个御前护卫,凭什么能攀上丞相府小姐这么好的婚事。
后来转念一想,父皇这般做可能只是想巩固自己的皇位,但又不舍的将她嫁给丞相家的公子,所以便只能用南宫凛来凑个数。
好歹,南宫凛也是被赐了南宫家的姓,算半个南宫家的人。
“所以啊!张小姐只需要找丞相大人说好,让丞相大人寻几个信得过的太医,‘好生’给张小姐治病,这病什么时候好,那便全看张小姐的意思了!”
张雅儿听完李思雨的话,神色好看了些。
“你这脑子里有时候还是有点小聪明的,本小姐知道该怎么做了,行了,这段时间你便先呆在将军府。”
“等过段时间,你再打着去‘探病’的幌子去瞧瞧本小姐,那样,便能出府了。”
说完,张雅儿缓缓起身,用帕子擦了擦手,随手将那帕子扔到一旁,转身得意的离开了李府。
李思雨则依旧被关在府中,哪儿都去不了。
第二天,丞相府便传出消息,张家小姐忽然染上了怪病,一病不起。
丞相急坏了,禀明皇上后,请了宫中不少太医过府诊治,可是那些太医都诊治不出名堂。
无奈之下,丞相只能先请皇上暂缓下月的婚事,皇上也体谅丞相爱女之心,同意将婚事延后,等张小姐身子好起来再说。
御书房后,南宫凌风嘱咐张松好生让张雅儿调养身体,婚事的事不着急。
张松千恩万谢的离开御书房后,南宫凌风神色都变了,他摔了桌上的奏章,让人叫来了南宫凛。
南宫凛一进门,便见到一地的惨状,立马关上御书房的门,几步走上前开始收拾。
“父皇这是怎么了?忽然生这么大的气?”
“还能为什么?张松那老匹夫,朕有心想促成这桩婚事,他却百般推脱不说,朕下了圣旨让礼官择选好了黄道吉日,只待你们成婚。”
“他居然想出让张家小姐装病的法子推迟婚事,呵,朕看他这个丞相这几年当真是做的太顺遂了,已然忘了自己的身份!”
南宫凛闻言,捡奏章的手顿了顿,随即将奏章放在桌上,苦苦一笑。
“其实,这也不怪张丞相,不管在谁看来,让一个丞相府的小姐嫁给我这样一个御前侍卫,都是委屈了张家小姐。”
南宫凌风见南宫凛这般,不由皱眉。
“朕的独子娶他丞相家的小姐,哪儿委屈他们了?”
“可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看到的,我就是一个御前护卫,这,倒是怪不得他们!”
南宫凛此刻也是满腹委屈,这些年他都没名没分的活在父皇身边,一直都没怎么在意过。
因为他知道总有一天,父皇答应给他的都会给他,他不着急,只要静静等着就是了。
可是,现在南宫漓玥锋芒越来越盛,他开始担心起来。
若是等父皇想将一切都给他的时候,被南宫漓玥抢了去可怎么是好?他怎么抢得过南宫漓玥?
而且,不说这些,他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娶不到,因为这个身份,这叫他如何甘心?
这几天丞相府的事他也听说了,但他不愿相信这是丞相府的推托之词,他宁愿相信,这是丞相的意思,而不是雅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