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过了一段时间,男方家里的事一直没解决,要的钱越来越多,秦芳手里也不宽裕,也没什么钱了。
男的始终没说清楚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问也模棱两可,要了钱就走,秦芳一开始觉得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就没多问。日子一久了,她开始觉得奇怪,留意了起来,发现他家里根本没出什么事,是骗她的。
秦芳说:“他叫武洋,武术的武,海洋的洋。”
她前前后后被骗了两万多,大大小小自己也记不清了,只记得一个大概。警察在武洋家里发现了吸毒的工具和一些没吸完的白面,他也承认了确实骗了秦芳。
“秦……芳小姐,”警员磕巴了一下,没记清她的名字。“是这样,武洋这事我们还要继续查,他骗您的钱都买毒了,一时半会,可能追不回来,您先回去,有进展了我们第一时间给您打电话,记得不要关机。”
报案的时候已经填了联系方式,秦芳还是有点不甘心,往里面看了两眼,才不怎么情愿的离开。
走了一步,又捏了捏包:“麻烦你们一定要把钱追回来!”
秦芳长得比身份证上的年龄要显小,瘦瘦的,看起来弱不经风。
接待的警员很同情她:“我们会尽力,不过也希望您做好心理准备。”
秦芳出了大厅,太阳高照,比早上来那会大多了,她一时间还没法适应,眯着眼,从包里取出一把遮阳伞,打伞走到警局对面的马路旁,在这里叫了顺风车。
车大概要五六分钟能到,等车的间隙,拨通了一通电话。
刚刚在里面柔柔弱弱的形象没有了大半。
她对着电话说道:“我已经从警察局出来了……事情都办妥了。”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标了悬疑推理,但是基本上没啥关系,因为实在没有合适的标签了,请不要抱太大希望。期待反馈,接受批评(设定及走向不改),愿观文愉快。
这一本希望可以克服我写文过于平淡、没有跌宕起伏、废话连篇无重点和节奏慢的毛病。
再立一个flag:许愿连载有榜。
☆、003
早上九点二十五,周褚拎着一提卫生纸晃晃悠悠下了车。
老居民区的小区面积小,当年建的时候没有考虑到车库问题,现在有车的都停在最靠外的那条大路上。
这地方是真小,房子也老,居民楼前的草没人管,长得很放肆。几个大爷在门前支了凳子,一大早吃完饭就开始下棋。
旁边的狗正剌着腿对一株狗尾巴草撒尿。
大毛每天都会自己下楼大小便,这习惯是从它上一任主人那留下来的,现在被周褚的妈妈收养。这狗啥都好,就是有个毛病,见到他就咬。
还没走到楼下,它就闻着味开始吠了。
周褚对它不屑一顾:“汪——少脑子你不忘吗?”
大毛听没听懂不知道,该吠照吠,一路跟着他吠进家门。老式楼房一楼就两户人家,周褚家住在301,门开了一道小缝,刚好够狗过。大毛到了门口,噌地一下先蹿了进去。
一进门,就仿佛进了个什么□□的窝。墙上、地上、玄关摆件,甚至门后挂着的都是一些符篆和转运保平安的神器。
周褚也没有换鞋,三两步走到沙发上躺倒,把手里的卫生纸往茶几随意一丢:“妈,我回来了。”
屋里没人,厨房里传来忙活的声音:“回来了?”
循着声,他妈妈从厨房出来。大毛进屋就不叫了,老实趴在厨房门边朝她摇尾巴。
周褚一坐下就莫名不想动,下巴指了指茶几:“您要的纸。”
周褚平时没什么空回来,每次周幺都要习惯性先打量他一圈,然后才把注意力挪到他说的话上:“怎么买这个颜色?要买黄色,竹浆纸,白色多难看,不吉利。”
买个纸还这么多要求,周褚把纸往身边一提溜:“不要拉倒,我拿走。”
周幺——老太太很是嫌弃:“算了,买都买了,凑合吧。”
周老太太是个十足十的鬼神爱好者,横跨道家、佛家和一堆不知道哪座山头的小地仙。
周褚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封建迷信的主儿!他抬起一只眼瞥了眼身后墙上的鬼画符,心想,我要是神才不保佑你这么朝三暮四的假信徒。
“妈,这张又是新求的?”
周幺一看符纸,脸上顿时就浮现出捡了便宜的表情:“280,老划算了,听说特别灵!”
周褚心里滴血,280!上个月她老人家刚不知道搁哪找的老先生算命花了八百,老头还怪讲究,算个命只在早上算,得五六点就到,每天限量三人,说什么早上灵气盛,人多就不灵了。
结果呢?那老东西说了一堆模棱两可七拐八绕、“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其实啥也没说”的东西,就把这老太太骗的乖乖交钱。
太败家了!
“我说,您有这钱不如给我,大仙那么忙,老麻烦人多不好——人民警察保您出入平安。”
周幺啐了一口:“老娘没让你孝敬我就不错了,想坑我钱?”
这会儿倒长心眼了。
周褚深深叹了口气,就算是人民警察,也逃不过家里人上赶着被骗。
唏嘘的空,从厨房里出来一个中年男人,两手置空在身前,沾满了面粉。
周褚见了他,礼貌地叫道:“葛叔。”
他是周褚的继父,他们结婚时周褚已经非常大了,相处得少一直没改过口。他们正在包饺子,让周褚留下吃饭。
虽然已经成为一家人十几年,关系也很融洽,但周褚还是不太想和他一起吃饭。他一拍大腿,从沙发上起来:“不了,我回家睡觉去,你们吃吧。”
周幺和葛叔挽留,最后还是没在他们家吃饭。自从他们结婚,周褚就自请住校,工作后直接搬出来,几乎没在一起生活过。也不是说不能接受重组家庭,但家里突然多了个人,心里难免还是有点抵触,干脆分开过,各自尊重。
他现在住的地方离单位很近,地段算不上好,所以租金不高。这也是个老小区,租金便宜还有一个原因,他住的是顶层六楼,没有电梯,每天爬六楼,就当锻炼身体了。
爬完楼,他彻底瘫了,进屋鞋也没力气脱就往沙发里躺尸。
每次出差或者有什么任务他都要先回家踩个点,让他妈看看他生龙活虎没挂彩,虽然不是多难,但也够一通折腾的。这会儿,直接虚脱了。
躺了一会,没有睡着,他渴了,口干舌燥。
茶几的水离他有将近一米,太远了。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终于努力抬手去够了。
水还是出差前的,想想还得下楼买,算了,不管了。
不出意料,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奇怪口感。
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想到早上在办公室里喝的茶,不知道是什么茶,喝起来跟灰兑的似的。领导还在耳边念经。
具体嘛,没听清,就记得个大概。
支队长纪乔她爹上个月因为被举报贪污受贿进去了,闹得满城风雨。上面觉得这件事影响不好,想剥夺她一些权限,把主要案子交给副队长周褚,等立点功有了由头,就顺势把他扶成正的。
周褚咂了咂嘴,还是形容不出来这沾了灰的水是个什么味道,淡淡的咸,到嘴里又腻嗓子。
他再次艰难地把杯子放回去,他的右手手臂上有一道刀疤,早已经愈合了,留了一道瘢痕,是当年跟歹徒搏斗留的,没伤筋动骨,他也不觉得影响美观,哪个英雄身上还没点疤呢?
再往下到手掌,虎口的地方还有一道齿痕,是被大毛咬的。
大毛不是他妈带回来的狗,是他抱回来的。
这事还要从一年前讲起,当时周褚经手了一个女孩自杀的案子,女孩叫冯晓曼,很年轻二十多岁,在林山公园青年桥跳河自尽,死前留了遗书,确定自杀无疑。尸检发现冯晓曼生前吸食冰/毒,她家境一般,家里人对此都不知情,很可能是不堪负担这个压力自尽的。
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被传出去了,越传越离谱,说什么的都有。她父亲去世的早,家里只有一个妈妈和妹妹,邻里传的越来越大,甚至说她做过什么不太光彩的工作,妈妈和妹妹受不了被人戳脊梁骨,最后在家开煤气自尽了。
周褚还记得她的妹妹叫冯雨霖,20岁,长得白白净净,有点婴儿肥,有一双清澈无比的眼睛。第一次见时,他就被这双眼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