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雪已经能预料到她会说什么了。
她没给林酥机会，赶在她开口之前, 低声道：“......闭嘴，你爱吃不吃。”
林酥撇撇嘴没再说话，吃肯定是要吃的，她还从来没吃过这么贵的牛肉呢。
林酥用刀叉切了一小块，牛肉大概七分熟，还泛着殷红，入口松软，有嚼劲，肉质鲜美。
她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竖起拇指，含糊道：“哇......听音乐长大的牛，吃起来果然不一样。”
侍应生抽搐着嘴角退下了。
西餐厅里很安静，特别是二楼，只有两三桌客人在。
只能听到刀叉时不时磕到碗碟，发出的清脆声响。
唐若雪吃了几口就饱了，停下来看着对面的林酥大快朵颐。
林酥吃光自己面前的牛肉，看见唐若雪的还剩下一半，她把手伸了过去，“唐若雪，你好浪费啊，你吃不完把它给我，这可是五位数的牛排啊。”
“......我吃过的。”唐若雪说着把牛排移开了一点，没让林酥拿到。
林酥：“你不是用刀切的吗？这怕什么？”
唐若雪半晌才道：“你不介意，我介意。”
“你介意什么啊？”
林酥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趁她不注意立即用叉子叉起了那半份牛排。
在唐若雪反应过来之前，塞进了自己嘴里，然后被噎到不停摆手，“我......还没......吃饱。”
唐若雪：“......”林酥要真噎死了，她这罪过就大了。
唐若雪顾不得其他，连忙将林酥面前没动过的水推了过去。
林酥喝了一大口，才喘过气来，“......我就说，你请我吃东西没安好心，原来是想噎死我。”
她说完还打了个饱嗝。
唐若雪：“你再说一遍？是我逼你吃的吗？！”
“......嘿嘿嘿。”林酥掏出纸巾抹了下嘴，满意地点了点头，“我饱了，好好吃。”
唐若雪见她吃饱起身去结账，林酥跟在她身后下了楼。
西餐厅楼下已经亮起了路灯，昏黄灯光下，林酥和唐若雪并排走着。
迎面走来好几个女生，看见她俩都一愣，往她们这边看了好几眼。
唐若雪皱了皱眉，一把揪住还在跟那几个女生大眼瞪小眼的林酥，“走了。”
“哎哎哎，唐若雪你干嘛扯我衣领......唔。”唐若雪叹了口气，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果然，林酥这一嗓子刚喊完，那几个女生明显激动起来，有两人推推搡搡地来到她们面前，“......那个，请问你们是《创星营100》的练习生，唐、唐若雪和林酥对吗？我们看过你们的节目，超级喜欢你的，可以......给个签名吗？”
唐若雪见被认出来，就松开了林酥的衣领。
“可以。”唐若雪露出一个恰到好处地微笑，暖黄的灯光投射在她脸颊上，看着倒是比平时多了几分柔和的气质。
“真的吗？！”两女生惊喜地叫了一声，立即掏出笔和本子递过去，“......这儿，随便签就可以了。”
唐若雪接过纸笔，刷刷几下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真人比电视上更漂亮，”其中一个女生说道：“你们录制的综艺节目，我每期都有看。”
“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们。”
“我呢我呢？”林酥见状不满地从身后凑上来，“我难道不比电视上好看吗？为什么你们都夸她不夸我？”
后面的几个女生见他们聊得欢快，刚靠近，闻言都忍不住憋笑起来。
林酥被她们笑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们笑什么？”
其中一个女生道：“没有，你好可爱。”
“嘿嘿嘿......”林酥被夸得心花怒放，“我也要签名。”
她拿过唐若雪手上刚想还过去的纸笔，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在唐若雪的名字旁边，十分爽快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林酥：“你先保存着哈，等以后我们火了，你的本子就值钱了知道吗？”
唐若雪：“......”这沙雕，谁想要你的签名。
“你真的好可爱。”那个女生被林酥逗笑了，“谢谢，我一定好好保存，你们也要加油啊，争取成功出道，我可是你们的cp粉哦。”
“我知道cp粉是什么！”林酥说：“但那都是假的......”
“你闭嘴......我们先走了。”
林酥话还没说完，就被唐若雪揪着衣领拉走了。
“唐若雪，你放开我！你在我为数不多的几个粉丝面前这样拎着我，我不要面子的吗？”
“你没粉丝。”唐若雪说：“你的面子也不值钱。”
“......这个朋友我不跟你做了！”林酥挣不开唐若雪的手，于是反手勾住她脖子，“我不想跟你试了！”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那个女生看着两人拉拉扯扯的背影越走越远，半晌才说了句：“......我好像搞到真的了。”
......
林酥一进门就躺到了沙发上，她们平时的饮食很清淡，连荤菜都没几个，突然吃这么多肉，胃还真有点适应不过来。
唐若雪跟在她身后关门，见她一副吃撑了的模样，有些无语，“你吃那么多干嘛？”
“你懂什么？”林酥翻了个白眼，“浪费粮食可耻，你都不知道饿肚子的感觉有多难受。”
唐若雪正在弯腰换鞋，闻言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小时候家里很穷，吃不起肉吗？”
看林酥这种性格，也不像是穷苦人家长大的。
林酥一噎，她家虽然不穷，但她在末世几乎吃了七年的素啊，说多了都是泪，都怪唐若雪！
“你才吃不起肉！你全家都吃不起肉！”林酥又打了个饱嗝，然后揉了揉有些圆的肚子。
唐若雪懒得跟她斗嘴，换了拖鞋，走到林酥身边坐下。
林酥连忙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皱眉看着唐若雪，“你离我那么近干嘛？旁边不是有位置吗？”
唐若雪淡淡扫了她一眼，神态颇有点不可一世的感觉，“你刚吃了我五位数的牛排，我坐这又怎么了？”
林酥：“......”早知道这牛排吃了会矮人一等，她就不吃了。
“那你坐。”林酥与唐若雪坐了没一会儿，她觉得有点不自在，于是站起身，“那什么，我去洗澡。”
唐若雪没说话，看着林酥起身，走进卧室拿了睡衣，然后关上了浴室门，里面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她站起身，往阳台走去，楼下的大马路上车流不息，彩灯交相辉映，好不热闹。
她扫了一眼浴室的方向，那水声就像是有魔力一样，让她静心不下来。
她又回到沙发上躺着，百无聊赖地掏出了手机，刚想逛一逛微博，就听林酥的声音从浴室里传了出来：
“唐若雪，你在吗？”
唐若雪手指微顿，半晌才回了一句，“抱歉，我不在。”
“......那跟我说话的是鬼吗？！”林酥在浴室里吼了一句。
唐若雪笑了笑，放下手机往浴室走去，她停在门边，“叫我|干什么？有话请直说。”
“那什么......我刚进来太急，忘记拿内|裤了。”林酥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里面传出来，“你去帮我拿一下！”
可能是说到最后，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语气凶巴巴的，说得又快又急，听着倒像是在威胁人。
唐若雪挑了挑眉头，没出声。
“......喂唐若雪，你听到没有？！”
林酥见她一直不吭声，忍不住打开浴室门，脑袋从门缝里探了出来。
浴室里的雾气氤氲缭绕，顺着细缝爬出来，笼上了唐若雪的眼眸，她眨了眨眼。
林酥洗了头，头发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发丝往下淌进了她的锁骨里，聚集了一小滩水，然后又溢出来顺着肌肤往下淌，留下非常明显的痕迹。
唐若雪的视线顺着那粒水珠一直往下。
浴室里的白皙身躯一闪而过，唐若雪移开了视线，对上林酥雾气下朦胧的双眼。
林酥对她的走神显然很不满意，横眉竖眼地瞪着她，那双眼睛因此变得又圆又萌，“唐若雪，你看什么呢？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唐若雪舔了下嘴唇，声音轻淡道：“听见了，然后呢？”
“要什么然后？去给我拿呀？”林酥说着拍了拍门。
唐若雪散漫地倚靠在门边，双臂环胸，“......我为什么要帮你拿内|裤？我们的关系好到这种程度了？你刚不是还说我们不做朋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