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玠这才发现手臂处的衣袖有所撕裂,萧扶玉的小手握上他有力的手臂,弄了弄衣袖,手法不熟练的缝线。
他道:“何时学的?”
她自小被当作男儿养,可从未学过女红。
萧扶玉轻轻勾唇道:“怀潇潇的时候,和皇后学的,那时你哪儿也不允我去,我闲来无事,便想亲手为潇潇做件衣裳。”
卫玠停顿着,瞧着她桃花般的眉眼,眼角泪痣娇媚可人,自生下潇潇之后,似乎多了一层母亲的温婉,也丰韵许多。
上次吃醋她给潇潇喂奶,自出了月子,的确是不再亲自来了,毕竟身为女帝,不同于如同宅院里的夫人,需忙于朝政,不能时常带孩子,更不提喂食一事了。
卫玠的目光落在萧扶玉白皙的锁骨上,近来虽政务繁忙,但她身子恢复得很好,依旧身姿窈窕。
近来是在回奶了,省得时常弄湿肚兜。
萧扶玉将针线打上结,用剪子将金线剪断,把针线放回小篮里,她展平他的衣袖,勾勒的线眼埋得很好,看不出被缝补过。
她得意道:“如何?”
卫玠低眸瞧着缝好的衣袖,用指尖抚了一下,淡淡一笑,“很好。”
二人面对面坐着,萧扶玉轻微探身,发缕顺着肩滑落下来,道:“虽然不太熟练,但也不差。”
卫玠回道:“我很喜欢。”
萧扶玉如今身着女子衣裙,近来盛夏酷暑,衣裙穿得十分单薄,微微探身便可见半抹雪白,可爱娇软。
卫玠别开了目光,淡淡道:“今早科举的奏折,陛下可有看过了。”
萧扶玉见他转开话题,略有一顿,然后回道:“看过了,其中几个进士的文章,朕倒是挺喜欢的。”
言罢,端起女红的篮子,是要放回梳妆柜中。
卫玠侧首看向萧扶玉的背影,地板干净,她赤着双足,裙摆袅袅摆动。
有一瞬间似乎看见她足踝上扣着精致的锁环,金色的细锁链在地上拖动。
待卫玠回过神来,又什么都消失不见,萧扶玉侧过身来瞧他,有几分疑惑。
她曾说过他在梦里曾锁过她......
之前关于密诏的事,并非是他想起,而是根据萧扶玉透露出的讯息所发现的,密诏他见过。
萧扶玉回到卫玠身边,关切道:“你在想什么?”
卫玠抬手将她鬓边的发丝挽到耳后,淡笑道:“没想什么。”
他望着她娇美的容颜,在他心中她便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
忽然间,耳边有细微的铃声,清脆悦耳。
卫玠视线微低,彷佛得见萧扶玉白皙的脖颈上系着一只精致的铃铛,那时每次他们亲热时都会将铃铛撞得清脆作响,她会轻泣道:“放过雪儿吧。”
声音又软又媚,却越使人想欺负她。
卫玠再次怔然,转眼间画面又消失不见,回神过来,在萧扶玉的脖颈上只有之前送给她的淡墨圆玉。
见他又心不在焉,萧扶玉蹙着柳眉,“你到底怎么了?”
卫玠阖上眼眸,轻揉鼻梁,无奈回道:“我也不知道,像是见到了另一个你。”
萧扶玉思索,抬手捂卫玠的额头,也没有发烧,“是不是摄政王的事让你烦闷了?”
卫玠看着眼前的她,沉默不语,萧扶玉轻轻嘟唇,不满嘟囔道:“哪个另一个我?”
卫玠视线落在她水润的唇瓣上,喉结微微滚动,他缓缓回道:“那个雪儿很诱人。”
第88章 铃铛【二更】 想听陛下的铃铛声。……
萧扶玉愣了愣, 低首瞧瞧自己,扬唇浅浅一笑,“那现在的我呢?”
卫玠薄唇微抿, 侧眸看向檀桌上的茶水,他斟着茶水, 故作平静地回道:“一样。”
萧扶玉瞥一眼不远处尚在安睡的潇潇,近来她养身子, 除了私底下简单的亲吻, 皆没有过分的亲热, 谁知这男人在想什么鬼了。
“有多诱人?”
她使坏地凑近卫玠的身旁,本就衣裙单薄便如此柔软地贴上来。
卫玠本是在饮茶,却被她的动作弄得手一抖, 茶水洒落在两人之间,也弄脏她身前的上衣。
萧扶玉低首,纤手轻抚衣面上的茶渍,绣的梨花透着淡黄色,嘟囔道:“你弄脏我的衣裳了。”
卫玠喉间微哽, 放下茶杯, 从袖中取出巾帕递给她,“一会儿去换身衣裙吧。”
萧扶玉瞧着他手里干净的巾帕, 挺了挺腰肢, 道:“卫大人替朕擦擦。”
因为潇潇在睡觉, 二人话语声并不大,反而较为轻声。
卫玠看向她挺直的腰肢, 无奈道:“雪儿,别莫再为难我。”
萧扶玉便坐在他的双腿上,凑近亲他的薄唇, “想为什么不呢,潇潇都三个月大了。”
她的身姿在卫玠身前显得尤为娇小,他停顿片刻,宠溺地笑道:“真是肆无忌惮。”
萧扶玉攥着他的衣襟,指尖轻抚衣边,“除了我谁都不可以让你动心。”
卫玠望着眼前的她,脑海中再次浮现的记忆,如这般的姿势一样,她仅着淡紫的亵衣,紧裹着丰腴,铃铛紧贴着白皙的脖颈,轻轻摇动。
见卫玠再次出神,萧扶玉揪他的耳朵,瘪着嘴有些不高兴,“想什么呢。”
卫玠看了看她,又瞥向摇篮床上的儿子,心绪起伏,他不知那一闪而过的画面从何而来,但的确却搅乱他的心。
卫玠停顿片刻,一掌扶着萧扶玉的腰肢,一掌托着她的娇臀,将人抱起来,他轻声道:“来,臣给陛下换衣裳。”
萧扶玉勾住卫玠的肩膀,任他抱着走向屏榻,又听他在耳边道:“近来陛下好像胖了?”
萧扶玉气鼓鼓道:“那你别抱呀。”
卫玠轻笑几声,胸膛微震,却将她的腰肢搂得更紧。
转眼来到衣橱前,那件被茶水弄湿的衣衫便被挂在屏风上,宫灯被点亮,火光温暖。
卫玠的身形挺拔高大,站立在萧扶玉身前,将她衬得娇小,不知想了什么。
他将一直挂在她颈上的淡墨玉坠捏在指间,忽然缓缓道:“臣是不是曾送过陛下一只铃铛。”
萧扶玉微愣,随即心间怦怦直跳起来,第一世的他送过,他说她是他的猫儿,所以送的猫铃铛。
萧扶玉低声嘟囔,“你不要想那些不好的啊。”
她是怎么了,说着不愿意的话,心里却潮热得不停。
卫玠微微低首,发缕落在他的身前,看来是有这一回事了,便心里起了兴致,温声问道:“是不好的吗?”
萧扶玉有些站不稳,宽大的手掌扶着细腰,指尖摩挲,她面容有些泛红,“是不好的。”
卫玠轻笑几声,声线清沈悦耳,他用干净的巾帕擦拭着她衣面上的茶渍,反倒是将那软糯勾勒的若隐若现。
萧扶玉被他的笑声弄得心痒痒,开始怀疑这家伙到底有没有第一世的记忆了,还是他在明知故问。
此时的天色渐渐昏暗,屏榻旁的檀桌上燃着一盏宫灯,屏风上挂着如轻纱般的衣衫。
萧扶玉坐在榻上,淡黄的烛光映衬在她雪白的秀肩上,卫玠将巾帕放下,暧昧地说道:“如果陛下还想要铃铛,臣可以再送。”
萧扶玉轻微抿唇,薄如蝉翼的诃子衣面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她心只道,到底是谁想要啊。
她转了转眼眸,纤手轻轻攥他的衣袖,语气娇贵道:“你要送,朕便戴在你脖子上,是朕的小狼犬。”
她总是有攥他衣袖的习惯,他也习惯了她这个习惯。
卫玠身躯背着光,将萧扶玉推倒在榻上,俯身依过来,牵住她的纤手。
他低哑道:“那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小狼犬,有没有想你。”
萧扶玉微微愣住,似乎未懂,可小手被他圈握着,指间相缠,像是手心有汗,她不禁低着首,听得见他胸膛里的心跳声。
卫玠的薄唇轻触在她耳旁,呼息扰着她鬓边发丝,“他只听陛下的话,陛下也会不会想他。”
萧扶玉顺着卫玠牵着手,待感到了什么,面颊登时红起来,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个人说话真是越发没着边际了,谁能想到素来肃正淡漠的他是这个样子的。
卫玠靠在萧扶玉耳边,似乎是在笑。
雨水淅淅沥沥,将要入夜,外头的走道上燃起灯火,除了雨声,四处安静。
他吻住她轻启的唇,无心在意雨水是否下大了,记忆和眼前人的容颜交织,像是在回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