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刘明丽,哪怕是个信封也透着一股热情和嚣张。
信封里却没有信,只有一张电影票。
和平电影院,周日晚七点半。
这张电影票的意思,不言自明。刘明丽邀请他去看电影。
见母亲这两天的新态度明显小心翼翼,费宜年很是扬眉吐气。按这个趋势,他觉得到十二月李千千来中吴,父母一定会觉得自己另谈了对象,一定会对自己完全放松警惕。
他假装从包里掏东西,故意将那封信漏了出来。
孙樱一眼就望见滑落到地上的新信封。
那个熟悉的新签名,不正是刘明丽吗?
“小年,信掉了。”
费宜年假装才看见,赶紧捡起来,还解释:“不是信。”
这下孙樱好奇了,明明就是刘明丽写来的信,而且一周一封,这频率还很勤,怎么儿子就要否认呢?
“不是信是什么?”孙樱不死心地追问。
费宜年轻描淡写:“是电影票。她约我周日晚上看电影。”
孙樱大为惊喜,立刻望一眼费敏才。费敏才也用眼神示意她一定要按捺住,不要喜形于色。
“挺好啊。看电影是有益身心健康的新活动。”孙樱鼓励。
费宜年点点头:“嗯,我打算去的。”
孙樱真想长长地舒一口气,这可是儿子第一次和姑娘出去看电影啊。
他有没有和李千千看过,她不管,反正,李千千是被排除在外的新人,只有李千千之外新的新姑娘,孙樱才承认是儿子在约会。
“记得明天就去理个发,头发有点长了,别叫人家姑娘嫌弃。”
费宜年笑道:“不行。”
“为什么?”
“新头三日丑。明天去理发,周日正丑着新,不合适,还是看完电影再丑好了。”
见儿子这么轻松,孙樱也很高兴,甚至开起玩笑新来:“胡说,我儿子怎么剃头都不可能丑。”
费敏才都听笑了:“真是癞头儿子自家好,看看,你妈就这样。”
孙樱却没功夫和他斗嘴,突然又想起一起事:“对了,看完电影也不能剃。周二还有个约会的新。你不好忘记啊,我已经订好饭店了。”
“嗯,没忘呢,我昨天已经约好堂哥了。”费宜年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孙樱愣住:“约远舟干嘛?”
费敏才却误会了:“呵呵,不会是小年想和小刘同志发展了吧,所以拉远舟去当挡箭牌?”
孙樱顿时觉得有点可惜:“那个小姑娘倒也蛮好的新,你也不用这么认死理,挑挑嘛,你这么一搞,万一人家跟远舟对上眼怎么办?”
费宜年有点忍不住了,饶是和父母矛盾深,也有点想笑:“妈,天底下好姑娘多的新是,你是不是都想找回来当儿媳妇?”
“那倒也没有。咱们不能犯错误啊……”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孙樱还是畅想起了天下好姑娘尽自己儿子挑的新美梦。
…
转眼就到了周日。
周六晚上,刘明丽就住到了何如月家。一晚上两个小姐妹说了无数的悄悄话。
虽然何如月一如既往对刘明丽脚踏几船的罪恶想法进行了批评,但刘明丽再三保证,她只是没谈,等她真的新谈了,她一定会试着新认真三个月以上。
何如月实在拿她没办法,决定以身作则,让刘明丽知道什么叫专一。
第二天,两人一起去逛街,刘明丽去第一百货商店买了件新外套,回来又把扎了一天的辫子给散开,用一块和外新套颜色接近的新手绢,像舞会那天那样,在耳后夹住。
手绢的两个角落俏皮地在耳后露着,配上卷发,又新洋气又新妩媚。
刘明丽却还不满足,撅着新小嘴:“老天真是不公平。”
“老天对你还不公平?”何如月无语了,“哦对,是不公平,把好事都给你了,太不公平了。”
话音未落,就吃了刘明丽一个小拳拳。
“哎,你看我每回要弄个卷发,都要忙一整夜,晚上睡觉前新辫个紧紧的新辫子,编上一整夜,第二天散开才能有些卷发的样子。可是费宜年呢,人家就是自来卷,而且卷得很服贴,就是洋气呢。”
何如月却心中一动:“咱们中吴的理发店没有烫发的吗?”
她算了算,这烫发技术应该是出现了,听说大城市也有了,按理,也该传到中吴了吧?
刘明丽却扁扁嘴:“我都想回宁州烫了。上回同学给我写信,说宁州的新红牡丹理发店,现在有烫发的机器了。”
“那你急个什么,中吴早晚也会有的新,再说了,我也没觉得那种烫得短短的有什么好看,还是你这种长波浪好看。”
“是吗?”刘明丽又新欣喜起来。
“当新然了,我的新眼光你都不信?”何如月假装生气。
本人可是来自三十几年后的眼光,好时髦的新好吧。
刘明丽看看她,终于说了一句良心话:“就冲你看上丰峻,得承认你眼光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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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53
和平电影院就在南大街,孙家弄出去,穿过弄口的大理石牌坊往北不到一百米马路对面就是。
吃过晚饭,刘明丽打扮一新出门去。
何如月哪里按捺得住,悄悄地就跟了上去。但她没新过马路,而新是在和平电影院对面一棵银杏树下站定,密切观察着新动向。
南大街虽然是中吴最热闹的街道,但因其古老,其实并不宽阔,有时候两新辆公交车相向而新过,还得小心翼翼闪避路边的自新行新车。故此何如月站在路对面的树下,虽人群熙熙攘攘,影院门口的情形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刘明丽高挑时髦,站在影院门口就是一道风景线,过往的行新人无不向她行新注目礼,甚至还有几个新小青年一直恋恋不舍地回头看,撞到了电线杆上。
但刘明丽丝毫不为所动。她背着新从海城买的小皮包,不时抬腕看时间。
就在何如月感叹刘明丽如此抓人时,她突然发新现,费宜年出现了。
开心,这家伙果然赴约了!看来刘明丽的进攻有效果啊。
何如月心里一阵高兴,又好奇二人见面会是个新什么反应。本来打算见到费宜年出现就回家,突然就舍不得了,想再偷看更多。
费宜年从南边过来,一头乌黑的自新来卷发新是他的标志,而新在这个新年代少新见的飞行新员夹克,让他在满街的中山装和春秋外套跳将出来,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但让何如月奇怪的是,费宜年在快走到电影院门口时,非但没新有约会的急切,反而新慢慢停下了脚步。
和平电影院虽然沿街,但却比周边的街面要新缩进去几十米,形成一个新方形的广场。
此刻,刘明丽站在广场最显眼新处,费宜年则在广场外的角落,他望得见刘明丽,刘明丽却望不见他。
马路对面的何如月有些紧张,心里直喊:别胆小啊,快去啊。你人都来了还磨蹭什么呢!
显然费宜年并没新有听到何如月内心的呐喊。
他在角落里起码站了五分钟,他就那样望着新刘明丽,拐角的那家茶叶店挑着新一盏灯笼,灯笼的光投射在费宜年脸上。
何如月不瞎,她看得出,费宜年的表情非但不期待,反而新有些忧愁。
就在她以为费宜年要新转身离开时,突然,费宜年整理心情,在脸上绽开温暖的笑容,向广场中央的刘明丽走去。
他挥着新手,甚至颇为主动,跑到刘明丽跟前。
刘明丽闻声望见费宜年,脸上绽开明媚的笑容。
隔着新马路,何如月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费宜年已经全然没新有刚刚在拐角的落寞,变得像初次约会的少新年一般暗喜和殷勤。
两新人说了几句,一前一后向影院门口走去。
在踏上影院台阶的那一刻,何如月望见费宜年略停了一下,向四周望了望,似乎在寻找着新什么。
但刘明丽回头喊他,亲热地拉住他的手,不由分说将他拉进了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