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才是最致命的打击。
毕竟痛苦有结束之时，绝望不会，绝望只会以越来越快的速度扩散，直到将最后一丝理智吞噬。
想要逃离绝望，只有被同化，变成和深渊最深处那不可名状的的生物一样，抛去善良抛去原则，抛去所有作为人的品质。
一同疯掉。
阳光不会再照耀自己，黑暗将永恒陪伴。
莫笙在彻底昏迷前，只看到男子——哦，此时应该称呼这位为小丑，她知道这个人就是小丑，只有小丑才能露出如此神情做出如此事情——只看到小丑鬼异地笑着摘下墨镜和口罩，只听到一句熟悉、但在此时显的极为恐惧、加剧掉下深渊速度的话。
“Why so serio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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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只有黑暗。
冰冷，只有深入骨髓的冰冷。
莫笙清醒过来时没看到任何东西，也对，她怎么可能看到东西呢？看到才是奇怪的状况。
她还在勉强让自己分析情况，她感受到自己眼上盖着眼罩，手被手铐扣着，身体被绳子反绑在椅子上。
绳子很紧，她动弹了一下，发现别说挣脱开了，连调换个姿势都做不到，越动弹越难受，无奈值得放弃这浪费力气的做法。
周围有些许噪声，好像是风吹铁皮的声音，所以这里有可能是个废弃仓库？还是年久失修的那种？
好像还有谁在外面说话，仓库隔音不太好，啊，也有雨声，听起来还很大，可能外面在下着暴雨。
“滋啦——”
年久失修的铁门被推开，铁门底部与地面摩擦响起一阵令人极其难受的声音，这个声音和指甲挠玻璃和黑板的感觉一样，除了难受以外还令人恶心，让人胆颤和起鸡皮疙瘩。
脚步声由远及近，‘嗒嗒嗒’，这个人应该穿着皮鞋，哦，他是在特意弄出脚步声。
声音逐渐变近变大，很好，他在向自己走来。
脚步声消失了，莫笙知道他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至于他是谁——小丑，只会是小丑，除了小丑不会有别人。
“醒了？”果然，这个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声音在脚步声消失后不久响起，语调分外的诡异，“既然醒了就好好享受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吧。”
莫笙深呼吸一口气，她努力消除面对时小丑不由自主升起的恐惧感，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要怕，他不能把你怎么着，你不会死亡不会感到致命的疼痛……该死，小丑都有能力阻止自己使用无限宝石那先前的身体上的变化还能存在吗？
意识到这点莫笙顿时感到如坠冰窖，她本来还用自己感受不到致命的疼痛而安慰自己，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这估计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她从没有问过和求证过此项能力是直接作用在她的身体上还是依托无限宝石，而实际上她也根本无法求证，她不可能用自己做实验，毕竟……
毕竟如果不是，她会疯的，她最最害怕疼痛了。
她根本就不可能不怕小丑！她失去了她所有的依靠，除了她自己！她现在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早在清醒的一瞬间莫笙就知道她肯定失去了无限宝石和项链，小丑既然准备周全了抓她就不可能让这两样东西在她手里。
她也明白为什么道恩没有提醒，呵，就像小丑说的那样，当她走进咖啡馆时她就逃不出这个陷阱，道恩在那时估计就已经被困住——要知道，困住一个AI的方法有很多，比困住一个人简单多了。
而她呢，她失去了这两样东西就不堪一击，和普通人没有差别，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
即使她训练过体术，即使她为此做过努力，但在手被铐住身体被绑住的情况下她还能发挥多少？
她或许还要庆幸她锻炼过，否则真的毫无还手之力……
好吧，现在也毫无还手之力，一切面对意外状况的准备都应对不了这样的情况——
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
可能是太过意外太过恐慌，莫笙竟然还有了一种诡异的释然感，心里的一块石头像是放下了似的，它带来的潜藏紧张消失。
就说不可能一帆风顺，看吧看吧，这就是所谓的‘风浪’。
一个可能将她掀翻的风浪。
小丑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作，莫笙的精神高度紧张，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黑暗吞噬了她的视觉，听觉此刻格外灵敏，任何声音都会让她本就紧绷的心再次加快跳动的速度。
忽地，小丑绕起圈来，‘塔塔’的脚步声像是来自黑夜审判的倒计时。
这时莫笙甚至希望痛苦早点儿来临，至少还可以免除心灵上的折磨。
小丑停在了莫笙的身后，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等待着小丑下一步动作。
……
小丑撤下了她的眼罩。
莫笙没料到小丑仅是扯下她的眼罩，所以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痛了眼睛，由于长久的黑暗眼睛无法立即适应明亮的环境，生理性的眼泪开始流下。
她不由得眨了眨，眼前先是一片模糊，而后才慢慢清晰。
莫笙终于看清了她所处的环境，如她先前想象的那样，这里是个废弃仓库，但很奇怪的一点是这里摆放着许多高科技的仪器，和整个大环境格格不入，光凭摆设看更像是一个秘密的实验室。
作者有话要说：
*高虐警告！！！
但我保证最后会甜回来的，小丑也会死的！！！
感谢在2020-09-04 19:12:53~2020-09-05 18:59: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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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刀尖入体
破败的墙壁与精密的电子显示屏同处一个空间使整个气氛又增添了恐怖，不可名状的场景自发地从脑海深处浮现，名为理智的弦开始出现裂缝。
这是要做什么？用她做实验？她有什么值得做实验的地方？
莫笙第一眼想到的就是这个，无限宝石不在她手里，用她做实验和用普通人做实验没有区别。
而至于为何觉得是用她做实验，是因为目光所及范围内的一个铁质平台上摆放了几个针筒，其余器械也更像生物方面的。
或许她要感谢她曾参观过很多次父母的实验室，对这方面有所了解。
“可爱的小姑娘，你怎么不说话呢？是太过惊喜了吗？”小丑开口，声音回荡在仓库里，“哦，我就知道你会感到惊喜的，不枉费我准备这么长时间了。”
莫笙皱起眉头，尽量不去在意小丑的表情和言语。
这个人称代词让她很是恶心，可爱的小姑娘，呵，被小丑说出来多么讽刺。
然而没过多久小丑就摇摇头，也没有等回答，像是对女孩的表现十分失望似的：“哦哦哦，我差点忘了，正常应该先叙旧一下的。”
“那么——”他突然停顿下来，盯着莫笙的脸，似是在观察什么有趣的事物。
“一年多没有见面，你有没有想我呢？”
莫笙讽刺地扯了扯嘴角，依然没有说话。
她深知只要说话就会被小丑带到沟里，被一步一步扯入他的局，而她现在无法无视小丑的话——她又不能给自己来个闭耳听塞——只能是不回答，不明确表露自己的想法。
小丑也不需要莫笙的回答，他自己就能自顾自地说上半天：“啊啊，肯定是想我的，有谁不会想我呢？”
“你看，你都开心地笑了。”
莫笙用参杂着讽刺愤怒畏惧等等复杂感情的眼神看着小丑，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放弃了问话。
除了怕被带到沟里外，最重要的是这个问题毫无意义。
【你抓我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有意义吗？没有，完全没有，因为不管小丑做什么她都必须承受无法避免，除非小丑脑袋抽了把无限宝石还到了她手上。
“嘿，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或许是莫笙的表现太过明显，也或许是小丑的观察力太过敏锐，总之小丑在突然停顿后转换了话题。
“你想问我要做什么，对吗？”
“可是你们不是都知道吗？”
“——我要给这个世界带来混乱。”
“哦哦，混乱才是世界的根本，一切和平都是虚假的表象，全然虚假。”
“人类就是一种虚伪的生物，当你给了足够的暗示、当你带来足够大的影响后不管你说的有多荒谬他们都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