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卿话语刚落,站在一旁本来颇有微词的大臣,一时间闭上了嘴,不在多言。
这些大臣知道,厉王的雷厉风行、杀伐果断,但凡想要去做的事情,没有一件事不会成功的。
下了朝,顾延卿直接去了书房,与顾延珏商讨这件事的原委,他和皇上都觉着此事颇为蹊跷,而且事发突然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将军府苏元凯这件事确实很棘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苏家勾结西晋,证据链一环套着一环。
“延卿,此事你有几层把握?”顾延珏问。
顾延卿看着眼前的相关证词和证据,摇了摇头,“此事计划周全,想着应该是谋划许久了,一时间我叶也找不到头绪。”
“苏将军为人耿直、不懂变通,有好几次朝臣想要拉拢他,都被他言辞拒绝,恐怕这一次又是触碰了谁的利益。”
顾延珏亲政不久,但是对朝臣之事,也是看的透彻,苏元凯常年征战,自然比不上朝臣那般圆滑,却也不是会为了利益出卖国家的人。
“皇兄,此事我需斟酌斟酌,这些案卷我先带回府里好好研究一般,皇兄倘若没有什么吩咐,我便先行回府了。”
顾延珏并无相关要事吩咐,顾延卿便先行告退,将相关案卷带回府里。
天牢内!
“苏将军,本王将此案来龙去脉已经了解清楚,边关加急的奏折中,明显指出你儿子苏渡谦与西晋私下联系,并且有书信为证,这些书信是从你书房内阁中找到的,那天去你府中侍卫众多,尚无栽赃嫁祸的可能,书信上的字体,通过笔记对,确实是西晋王的字体,还有西晋王的私印,这一切都是真的,对此你可有什么说的?”
“王爷,倘若我儿真的与西晋有所勾结,我又怎么会还留着这些信让你们找到?不是给自己自找麻烦吗?我不知道这些私信为何会出现在我的书房之中,既然王爷说的字和印章都是真的,显然朝中肯定有人与西晋王勾结。”
“你说的本王自然是明白,但是必要程序要是要梳理一遍,倘若你说是真的,本王定会还你清白,但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对你不利,现在只能委屈你继续呆在天牢,本王会安排人暗中护你周全。”
顾延卿虽然不问朝中时事,但对朝中局势尚且明了,苏元凯他就是一个常年征战在外的将军,性子耿直了些,就如那莽夫,自然比不了朝中那些权臣,这次苏元凯显然是被设计了,可又找不到证据。
苏元凯身穿囚衣,些许的碎发垂在脸上,头发上还挂着一些稻草,没有了往日的英气,有一些狼狈,他双膝跪地叩谢王爷的信任。
“王爷,谢谢你的信任。”
“将军无需如此大礼,你为我朝征战多年,战功显赫,本王深知你的为人秉性,本王定当竭尽全力调查事情的真相。”
“我倒是无所谓,希望王爷可以护瑾沅周全,这些年是我亏待了她,她性子急,难免会在外生出事端,还请王爷多加担待。”说着,苏元凯双手抵于胸前,行叩拜之礼。
“好。”说完,顾延卿拂袖离开天牢。
顾延卿进了宫,将今天的调查结果如实向顾延珏汇报,“皇兄,我觉着这案子疑点尚多,短时间内,可能没有办法将所有的证据收集齐,现在所掌握的证据都指向苏家,知情人无一人活着,这一切为太过于巧合了,倘若苏家真的是被冤枉的,那背后之人不容小觑。”
“皇弟所想,我自然明白,那日早朝你允诺三日之内定将此事调查个水落石出,时间一到,倘若不给群臣一个交代,恐怕?如果明知苏家是被冤枉的,我们还一味的诛九族,岂不是寒了那些忠臣的心?”顾延珏眉头微微蹙起,一脸的担忧,他虽然是个皇帝,但是这天下毕竟是百姓的天下。
“或许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逼出真凶,又能救了苏将军一家。”顾延卿忽地一下,脑子里忽然想起了什么,和顾延珏商量着。
和顾延珏商量好之后,顾延卿又赶去了天牢。
“苏将军,本王和皇兄商量一对策,既可以查出真凶,又可以还你清白,但还要委屈你一阵子。”顾延卿将自己心里的想法告知与他。
“如此甚好,只要能缉拿真凶,我受这么一点委屈算得了什么?”
“为了防止泄露,对你的妻儿也要瞒着。”
“好,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少。”
第四天上朝,顾延卿早早的穿上朝服站在前排的左边。
“皇兄,根据臣弟这几日来的调查,苏将军私通外臣一事属实,现将所有证据呈上,根据之前刑部所提交的证据,本王核实了书信上面的字迹,以及上面所盖的私章,皆为西晋王所有。”
“如皇弟所言,苏将军私通一事证据确凿喽?”顾延珏问。
“证据确凿,那日臣弟在天牢审问,苏元凯刚开始还一味狡辩,后来臣弟动刑之后,苏元凯经不起刑具带来的疼痛,很快的便招认了,西晋王承诺苏元凯,事成之后,割让五座城池作为报酬。”顾延卿不紧不慢的说着。
“皇上,枉你对苏元凯对你这么信任,他竟然干出这种卖国求荣之事,实在是罪不可恕,还请皇上下旨,诛苏元凯九族。”顾延卿刚说完,蔡进就迫不及待的站了出来,让皇上处置苏元凯。
“丞相大人,你这是教皇上如何做事?”
面对顾延卿指控,蔡进吓得立刻跪在地上,“皇上,臣绝无此意,臣只是有一些忿忿不平罢了,皇上一向对苏老贼信任有加,他怎么做出这种事情呢。”
“来人,拟旨!苏元凯身为朝廷重臣,位高权重,不思精忠报国,竟勾结西晋国,意图谋反,实在罪大恶极,今查抄全家,所有财产一律上缴国库,念其曾经有功于社稷,其家仆一概免于死罪,流放边疆,苏元凯于秋后处以死刑,于闹市口斩首示众,府中女眷赐毒酒一杯,留个全尸。”
“那尚未进门的四王妃该如何处置。”刑部尚书王元道问。
顾延珏看了顾延卿一眼,说,“这苏瑾沅虽然逃了婚,但这婚毕竟是朕钦赐的,根据八议议贵制度免于死罪,将其纳入厉王府做一个下人吧。”
护她安好
众大臣对顾延卿刚刚的行为虽然颇有微词,但碍于顾延卿及皇家的威严,都不敢吱声,倘若他们再多说,唯恐惹皇上不高兴。
传旨的太监刚宣完旨,跪在地上的吴雉脸色被吓得煞白,顾不得形象瘫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闹腾着,屋内的下人们吓得魂飞魄散,瘫坐一地。
传旨的太监刚离开,吴雉都还没有缓过神来,双目无神似有散光。
当天晚上,在厉王府的密室里,顾延卿将白天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苏元凯。
顾延卿有一些愧意的说,“苏将军,对不起,让您收受了委屈,可能你女儿还需要在府中受一些委屈。”
苏元凯在天牢里呆了几天,脸颊的鬓发已经变白,感觉一下子老了好几岁,“王爷,虽然我也心疼女儿,国家大事和私事之间,我还能权衡的,待查清真相之后,我再给瑾沅那孩子解释吧,倘若日后,无人娶我女儿,我便让她常伴我膝下,直至我百年。”说着说着,苏元凯的眼泪情不自禁的落了下来。
苏元凯常年征战在外,忽略了对这个女儿的照顾,心里难免有一些愧疚。
在战场上,苏元凯是骁勇善战的将军,铁铮铮的硬汉,没有想到而今也会落泪。
“苏将军,这个你大可放心,我皇兄既然将苏小姐许配给我,便是我厉王府的人,我自然会护她安好,倘若日后苏二小姐想要嫁人,本王替她作保,替她陈情。”
苏元凯双膝跪地,双手低于前,“王爷大恩,罪臣无以为报,罪臣二女儿之前性子虽是软弱了点,自从一年半前出事之后,性子像是变了一个人,性格烈了些,身子骨也好了许多,我怕她生出事端,还烦请王爷多加照拂。”
顾延卿一脸认真的说,“苏将军放心,二小姐本王一定替你好好的照顾,以弥补皇室对你的亏欠。”
而此时,右丞相蔡进府中聚集了一批文臣,都是以蔡进为首的官员。
“可惜,让苏渡谦给跑了,否则我定让他苏府灭门。”蔡进咬牙切齿的说着。
苏元凯手握朝廷大部分的兵权,只为皇上所用,想要动皇帝必须卸了皇上的一条‘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