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皇兄不合适。”
苏瑾沅草草的几个字,如此这般简短的回答,清越却是不信,他们朝夕相处这么长时间,顾延卿又对苏瑾沅很好,旁人都看在眼里,也很难有女子对顾延卿不动心。
“我不信,我皇兄对你不错,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见他对一个女子这么认真,这么有耐心,这般偏爱,你知道那天你被绑架的晚上,我皇兄像疯了一样在外面找你,他从外面回来时候,脸色煞白,我真的怕他出什么事情,苏瑾沅你当真这么狠心吗?当真对我皇兄的视若无睹吗?”清越越说越没有底气,生气的垂下眸子。
这段时间的相处,清越好不容易对苏瑾沅的印象有所改观,苏瑾沅并没有她想象中心思深沉,至少对于她皇兄,她是认真细心在照顾的,因此不再讨厌她,谁让她皇兄喜欢呢。
清越觉着,这些日子相处,顾延卿对苏瑾沅的好,苏瑾沅肯定会记在心里,虽然不会明说,最起码,苏瑾沅是喜欢顾延卿的,没有想到苏瑾沅回的这么决绝,让一旁的清越十分气愤,说苏瑾沅是没心没肺之人。
面对清越的指责,苏瑾沅依旧面无表情,神情看不出一丝的起伏。
清越看着苏瑾沅,而今的苏瑾沅像是变了一个人,和之前性格活泼截然不同,现在她变得有些清冷。
清越本想问些什么,见苏瑾沅淡漠的样子,瞬间也提不起什么兴趣。
马车行驶到南普和北曌交界的地方,朱胤宸停下了脚步。
“王爷,我先回南普处理事情,还希望王爷不要忘记我们之间当初的承诺。”
“自然。”
朱胤宸和苏瑾沅和清越打了一声招呼,便转身飞驰而去。
他们的马车缓缓的行驶在官道上,快要到到达邗江城的时候,突然有一群百姓涌了过来,他们身上抱着包,有的女子还抱着小孩子,看他们行色匆匆的样子,更像是逃难。
“大叔,你们这是去哪儿?”云飞看见一群人涌了过来,便下马询问。
“蔡进父子带兵包围了邗江城,大肆杀戮,我们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大叔言语间,无不透露出惋惜,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家,却要因此背井离乡。
还没有等云飞继续问一些情况,大叔面色慌张的匆匆离开了,大概是城里的情形让他们后怕吧。
云飞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顾延卿,顾延卿眉头紧锁,没有想到蔡进父子动作这么快,看样子他们就是筹划已久,而蔡贤之事情败露也只是□□。
“现在我们是进不了城了,先去赵勇他们军营看看,再去重新谋划。”顾延卿道。
根据刚刚那位逃荒的大叔所说,邗江城他们是明显回不去了,即使他们现在过去,也只是自投罗网。
到达军营的时候,军营外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军营里也在正常操练着。
顾延卿他们一行人站在军营门口,守卫的士兵刚准备询问身份,被里面的赵勇看见,他一路小跑的赶了过来。
“参加王爷,你总算回来了。”说着,赵勇将他们一行了迎了进去。
顾延卿回营帐做了一个简单的休整,便去赵勇营帐商量城内的事情,他刚回来,城内具体情况他也不了解。
“赵勇,现在城内究竟是什么情况?”
“蔡进仗着兵部是他的亲信,将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口都换成他的人,负责宫里安全的守卫,也被蔡进换成了自己的人。”说着,赵勇一脸的胶着。
“那柳丞相呢?本王离开的时候让他注意蔡进的。”
对于蔡进在官场上的一些行为,虽然顾延卿一直不问朝事,但是蔡进的情况,他还是有所关注,仗着是陪先皇打下过江山,倚老卖老,完全不把顾延珏放在眼里,所以顾延卿离开之时,便已经嘱托柳程,多加留意蔡进的动向。
“柳丞相确实一直在关注蔡进的动向,感觉蔡进有小动作,一早就带着府兵进宫保护皇上了。”赵勇道。
“那我们现在兵力多少?皇宫里有多少兵力?”
“现在军营里有五千兵力,现在城里大概有一万兵力。”
站在一旁的苏瑾沅一惊,这么大的悬殊,无非是以卵击石,看样子对于今天情形,蔡进是谋划已久,短时间内可以调齐这么多兵力。
现在他们掌握的各种证据都指向蔡进,倘若皇上下令彻查,蔡进必死无疑,以他不轻易认输的性子,他没有理由不铤而走险、破釜沉舟。
顾延卿思虑,他府中府兵不过百人,最近的军营就调兵,也需要两天,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我们尚且分析一下局势,”说着,顾延卿在沙盘中比划着,“这里是邗江城,西边的怀安军赶到需要两日,城东的尚安军需要三日,但是前提下他们都没有被策反。”倘若这些军营守将,被策反了,一切的希望都会为之破灭。
苏瑾沅看着沙盘中的划痕,在看了一眼顾延卿,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严肃,之前对他在军营的事情,也只是听说,上次去军营也是来去匆匆,而今看来所言非虚,此时他所散发出来的气场,真的震慑到旁人,让人不敢轻易的靠近,会被他散发出的寒气冻伤一般。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找人和我们里应外合,或许还有取胜的可能。”顾延卿道。
顾延卿说完,众人将视线转向顾延卿。
“王爷您是指我父亲吧。”苏渡谦开口道。
当苏渡谦出现在帐篷的时候本来就够惊讶了,加上他说的,赵勇和他的副将吃惊的看着苏渡谦。
顾延卿看了一眼苏渡谦,看样子苏渡谦的想法与顾延卿的不谋而合,都想到了藏在顾延卿秘阁里面的苏元凯,苏元凯的擅长用兵,之前就曾用一万兵力战胜西晋的三万兵马,倘若与他里应外合,尚且还有胜算。
“苏将军的事情,我会找机会解释清楚,眼下的重点是怎么进城将我们的想法传递给苏将军,让他与我们理应外合。”
“城东有一家客栈有一条密道,我们可以安排一些人从里面进入。”
苏瑾沅一开口,顾延卿将视线看向了她,眼神里充满疑虑,眼前的她还是他刚认识的苏瑾沅吗?
当初那个苏瑾沅爱哭爱闹,还爱撒娇!而今他却发现,她什么都知道,连这些及其隐秘的密道都知道,完全不像一个简单的大家闺秀,倒像是善于谋划,心思深沉的江湖谋士。
顾延卿虽然对她的身份提出了质疑,但是也没有刻意的去问,眼前还有更重的事情要去解决。
“大家不用担心,那条密道很安全不会有人知道,等夜深的时候我就从密道进城。”苏瑾沅看见大家都盯着她,连忙补充说道。
“不行。”众人异口同声道,现场除了苏瑾沅,都是男人,再怎么着,也不能让一位女子去冒险,大家都自告奋勇的要去。
“我一女的,即便有人抓住我,他们看见是一女的,也会放松警惕,城里的官兵,一看到你们,就知道你们不是一般的百姓,反而更危险,更容易打草惊蛇。”苏瑾沅道。
在场的人,常年拿枪拿剑、风吹日晒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不是一般人,让他们进去就是打草惊蛇。
“那本王和你一起去。”顾延卿看了苏瑾沅一眼,城中情况复杂,纵然苏瑾沅拒绝了他,他也不会断然的让她去冒险。
在场的人看见顾延卿看着苏瑾沅时的眼神,便已经明白,都知趣的退了下去。
清君侧
众人散去,留下顾延卿和苏瑾沅在帐篷里。
“王爷,其实我可以一个人单独进城,你应该留在这里指挥。”苏瑾沅道。
苏瑾沅没有想到顾延卿会坚持和她一起进城,毕竟城里的情况他们还不了解,倘若他们贸然进城遇到蔡进父子,顾延卿可能会陷入困境,她自然无所谓,可是顾延卿是一军将领,一朝的王爷,断然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让你一个人进城,你觉着本王会放心吗?我知道你的顾虑,怕本王进城会出现危险,可是你进城难道就很安全?两个人进城最起码有一个照应,你放心吧,在进城之前,本王会将这里的事情安排妥当,赵勇他们跟了本王很多年,他们会明白的。”
苏瑾沅见顾延卿言辞恳切,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便因此作罢,任由他陪她一起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