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染看过去,说:“啊啊啊啊,是千千大哥回家了啊!”
朱星韵:“……”
第五十九章
白色宽松的及膝短裤,灰色的polo衫,就是坐在门口的大爷的统一打扮。
朱星韵刚刚是先看到任淮浪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很是突出,她虽然有点近视,但也能估摸出这是个帅哥,但是视线下滑,就看到这么一身衣服。
真的全凭一张脸和高挑的身材撑着。
而且,这也就罢了,这特么的居然是齐染男朋友。
齐染一个服装设计师,自己穿的新潮美艳,男朋友穿的像个大爷,这俩人站在一块差了半个世纪。
朱星韵跟任淮浪握手说:“久仰大名久仰大名,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不如一见呐!”
齐染听着觉得话里有话。
去而复返的洗车小弟还真拉了老板出来。老板伸手说:“咱们以后都是邻居,以后我们打八折怎么样?”
“谢谢。”齐染笑着将手从任淮浪手心里抽出来去跟老板握手。
朱星韵冲后面白净的洗车小弟挑了挑眉,轻轻地说了一句:“也谢谢你。”
“都是我老板大方。”洗车小弟讪讪地笑着,露着白牙,耳垂都是红的。
齐染对洗车小弟摇头:太稚嫩了,道行太浅。
任淮浪看齐染:原来撩小男生的不是她。
店老板看看齐染旁边的任淮浪,心想,这才说一句话,这尊神就回来了,可惜可叹。
洗完车,朱星韵本来是想留出空间给小别三天的两人相处,但谁想,齐染直接拉着她进了单独的工作间。
途中,朱星韵回头,看见被留在原地的任淮浪如影随形地……冰凉的眼神。
果然如飞飞说的那般,冷,喜马拉雅山的寒冷。
朱星韵抚慰着良心说:“啊!壮士,我们两个是清白的,你听我解释啊。”
任淮浪:“……”
不愧是能一起玩的姐妹。
工作间里,木门关上,只剩下齐染和朱星韵两个人。
开始见到他,惊喜是有的,因为他没说今天回来。
但一见到他在那对她笑,就让她想起来香城的杨雪晴。
他不是不可以笑,他可以跟女生笑,他可以对女生温柔,但就是不能对她曾经的的情敌笑,不能对她曾经的情敌温柔。天知道她以前有多羡慕杨雪晴能跟他住一个小区,跟他在一个班上课,甚至羡慕杨雪晴比她年龄大两岁。
所以,杨雪晴曾经拥有那么多了,齐染就不愿意再把任淮浪的任何东西分给她了。
室内静谧半晌,朱星韵好像嗅到了一些□□味儿。她说:“啊,齐染齐大小姐,你平时也是这样晾着你心水多年的男神的?”
“这是工作时间。难道要我当你面跟他腻腻歪歪。”
“倒也不必,倒也不必。”朱星韵抱拳,恢复正经说,“你俩吵架了?”
“没!”
跟吃了枪药一样,还嘴硬。
朱星韵说:“我简直难以想象,这是你说的帅到惨绝人寰的男神。”
齐染立马反问:“他不帅?”
“帅,但就没像你说的帅到惨绝人寰。”朱星韵说,“不是我说齐染,做人不能太自私了吧,你给自己捯饬地光彩照人,美丽动人,也好歹给你男朋友装饰一下,穿的像什么?像烧锅炉的大爷。”
“怎么了嘛。我就觉得我男朋友特好看,多男人,哪像你喜欢的那个洗车小弟弟,烫了头发,跟个软绵绵地小羊似的。”
“呦,这不就又护上了。”朱星韵说。
“……”齐染叹口气,“我这人公平,从来不昧着良心说话。”
“行,你好好地生气,我出去看看你男神。”朱星韵说着把她按在凳子上。
“靠,不许多看,你给我回来!”齐染追出去。
*
仓库里,飞飞短而精悍的身体藏在堆积如山的货件中,一肚子苦水不知向谁倾诉。
直到从黑压压地货件里抬起头来,看到任淮浪,仿佛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他差点飞扑过去,说:“老板,你可算是回来了。”
任淮浪扫了飞飞一眼,看他沮丧着脸,眉头拧巴地跟林黛玉一样,他神经一痛,移开了眼,身子躲得更远了一些,问:“怎么了?”
“老板,对不起,我理不清货,我打印出来的单子跟货对应不上啊,我昨天理到了凌晨,也只弄好了一半。”
“你别管了。”任淮浪挥挥手说。
“谢谢,老板,我给您跪下了。”飞飞感激涕零。
“你去忙别的。”任淮浪说。
童童看着任淮浪一脸“你赶快离开我的视线”,却又努力忍着不说出来的样子,觉得着实好笑。
因为这本不属于飞飞的工作,所以他应付不过来,任淮浪也就没过多批评什么。但是看着眼前堆成小山的货架,估摸着这得是两天的货量,他一时也觉得难以消化。
一事没完,管裁剪机的大姐也跟任淮浪说:“我想请两天假。”
“怎么?”任淮浪问。裁剪机大姐管的可是工序的源头,她走了,她的工作没人做,后面的工作也没法继续做。
“家里老娘病了,我得回去一趟。”大姐直叹气说,“我老娘已经病两天了。”
齐染在后面全听见了,她插嘴说:“那这两天怎么不向我请假,偏偏等他回来了,才说。”
大姐听见齐染声音,回头看见齐染,便蔫成了一只打霜的茄子。一时难堪窘迫,慢慢解释说:“也是因为家里那边一直说不严重,我就一直在这里继续坚持,但是现在……”
“行了,我不想再听你繁琐的理由了。”齐染说,“写假条交过来。这里缺了您不能运转,我只能给您两天假。”
大姐直点头:“哎,好的。我这就去。”
朱星韵看这大姐额头上出了一层汗,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热,还是被齐染吓的。
齐染走到任淮浪旁边,双臂交叠说:“让你跟她聊天。聊到最后,她都不把你当老板了!”
这裁剪机大姐是有点小聪明,知道任淮浪面上冷,但其实脾气好,所以有事才只找任淮浪,不敢去跟她说。
在旁边听齐染发一通火的朱星韵都有点害怕。她不由得为齐染竖起大拇指。
齐染又问任淮浪:“下次她再跟你说话,你怎么样?”
任淮浪说:“直接告诉她别跟我说话。”
齐染:“不对!是炒了她。”
任淮浪:“……”
朱星韵听到答案,瞪大了眼睛:受教了,受教了!
任淮浪发现他回来后,齐染也就在看到他的一秒欢呼了一下,而后狠心巴拉地脱开他的手,站的远远的抬眸瞪了他几秒。
那种眼神不比敌人的目光凶狠,不比教导员的严苛,不如枪口的漆黑深邃,不如刀口的冰寒锋利,可就是让任淮浪这个一米八几的大汉心里发毛。
直觉告诉他,他做错了什么,他一定是做错了什么。
可努力回想一番,他做错了什么啊?
中午,叫了外卖送到店里吃,朱星韵和齐染任淮浪两人一起吃饭。她本来还觉得自己是一千瓦的电灯泡,没想到最后成为电灯泡的是任淮浪。
然而,任淮浪自始至终就对自己的定位十分清晰,全程吃饭,缄默不言。
晚上,回家的时候,任淮浪开车,齐染坐在副驾驶,她扭头看向外面。
车开了不到一分钟,就到了岔路口。
在陈旧的街区里,一家叫【秋蕊香引】的店吸引了齐染的注意。
名字起的还不错,在一众叫【盼盼超市】【超超家具】之中脱颖而出,就是让人看不出是做什么的。
以前没见过这家店,估计也是新开的。齐染对这家店里面卖的东西十分好奇,所以等她有空了一定来光顾光顾。
夏天,连外面吹的风都是热的。
进家家,齐染急不可耐地进了主卧室,将门窗关严实,开了空调。
齐染和朱星韵两人坐在椅子上,舒服地感受着第一道凉风。
任淮浪说:“你们两个睡这边,我睡那边。”
齐染说:“好。”
任淮浪给两个人关上门,接着去厨房烧了一壶热水。
屋内,朱星韵转头问齐染说:“那屋没空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