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月我还要去美国,你能不能请个长假?】
【不能。】
【没劲。】齐染就知道会被拒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解禁。被人照顾久了,每次自己出门的时候,就总觉得身上少带了样东西。
他发了一个绿色的抱抱。
手机还没放下,又进来一电话,是惊雷特战队大队长的电话。
窗外,风和日丽,山明水秀。
这个电话此时的到来充满意外和突然。
第七十九章
中午,齐染自己开车去了夏琳的饭店。
夏琳这饭店在军医院门口开几年了,生意自然是不错的。
齐染常去蹭饭,同时也见证了夏琳和白潜两个人逐渐变成情侣的过程。
齐染正吃饭,夏琳在她旁边坐下,对她笑笑,问:“男朋友呢?”
齐染回答说:“还用问,打工呢。”
“你怎么这么高兴?”
虽然夏琳只是微笑着,但比平时和煦多了,目光那岂止叫温柔啊。
“……”夏琳拉住她说,“齐染。”
齐染瞅了她一眼,“有事说。”
“我和白潜要结婚了。”
齐染伸出去的筷子停住,她问夏琳,“你是说——你要结婚了?”
夏琳点头,将齐染想要夹的青菜放到她碗里说:“其实他前两天跟我求婚,后来我们去见了家长,大人们都很满意。”
齐染愣了一下。
夏琳是个骨子里要强的女孩儿,她家以前富裕,后来破了产,还欠下不少债,父亲一夜白头,母亲受了打击,时而正常时而糊涂。读完了高中,高考也考得不错,但最后去了一个省外普通大学。在大学里半工半读,在富二代圈子混过,最后着积攒的人脉,开了家酒吧,慢慢地还上债,但也落了不好的名声。
白潜自然也不用说,从一个骁勇的战士成为一个残疾人。但人残,骨气却一点没少。任淮浪说部队本来已经决定将白潜调到后勤部门,白潜却坚定拒绝了,他说只要他有一天还是一个兵,只要身上还穿着军装,就会做军中的刀锋,决不会给军队添负担。
她不太相信爱情,只有钱让人安心。她说她不会谈恋爱,直到遇到白潜。
两个破碎过的人在一个秋天相遇了,之后通过彼此,两人又重新把自己粘合起来。
齐染听她俩要结婚了,一方面觉得水到渠成,一方面又觉得缘分妙不可言。
夏琳说:“你们俩也该了,几年了吧,比我俩时间还长,你们风风浪浪也都过来了不是?”
齐染拉上夏琳的手,说:“我真心祝福你们两个。我俩没你们那么顺利,我老爹不喜欢他,她老妈不喜欢我。不过像现在这样也好,还有我知道他现在拼命工作是想跟我结婚,就这样永远奔波在希望的田野上。”
夏琳拿手指尖弹弹齐染脑门儿说:“你今年二十八了,还跟十八岁姑娘一样,满心的浪漫主义。”
“生命有限,但浪漫永恒,反正我相信。你遇到你家白潜,难道你现在不信吗?”
“……”夏琳眯眼想了一会儿,想起最初。其实,她也信。
白潜来饭店里应聘,没拄拐杖,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地,原来他刚适应了假肢。
夏琳知道他是任淮浪战友,再加上他长得还挺帅,便让他当前台接待,还能吸引些小姑娘。
开始两个人完全是老板与员工的关系,压根就没聊过公事以外的事情,后来夏琳见他财务知识不比专职会计差多少,进货出货他能打理地井井有条,还能和面熟的顾客聊上几句,人大方宽容,夏琳干脆就把饭店经理的职位给了白潜。
而她还是专注打理她的酒吧。
有次,白潜正打电话跟她汇报营业情况,酒吧里有个男人在旁边打岔,她语气不大好,语重了几分说:“烦不烦啊,没看见我打电话呢吗?”
那男人听了,伸手夺了手机,直摔在了地上。
“你有病吧!”夏琳偏头,这才认出摔她手机的男人。
这个男人第一次来她酒吧就挺无理取闹,起因是见夏琳专门迎接了常来酒吧的老板,结果被他给看见了,便拦住夏琳,让她陪着跟他的一帮兄弟喝酒。夏琳敬了酒,但还有事要忙,那男人就非觉得是夏琳瞧不起他,认钱不认人,还在桌上扔了一把钱,让她喝酒。
夏琳看着那一沓钱,嗤之以鼻。她虽喜欢钱,但那么点钱,她看不上。
这可好了,那人估计觉得面上挂不住,砸碎了酒瓶子,指向夏琳说:“我说的话还不敢听了,喝!”
夏琳笑说:“对不起先生,我是真的还有事儿再忙,必须得保持清醒。”
那人拿着酒瓶子又逼近一步,就在尖玻璃快要扎在她的脖子上的时候,一只手从她身后方伸出来,夺了他手里的瓶子,说:“有话好好说。”
夏琳以为是保安,结果没想到听到的是白潜的声音。
酒吧里让人震荡的音乐还在继续,没有其他人察觉到角落这边的硝烟。
只见白潜把碎了的酒瓶放在桌上,可还没直起身,那男人就踢翻了桌子,白潜后退了一步,也把夏琳往后推了推,同时也替她挡下了又抡上来的酒瓶。
白潜一个踉跄摔到地上。那条断过的腿此时又开始疼起来,像是刚被截断一样。他疼得直咬牙,却还是堪堪站起来。
“原来是个瘸子。”那人嘲讽说,“爱管闲事儿的瘸子!”
“保安,保安!”
音乐声再大,也没能掩盖过她撕裂般的声音。
她站在白潜前头,张开着手臂,把他挡在后边儿。
她本想带他去医院,他固执地说没事,疼是正常现象。那天外面下了第一场雪,这种天气,创口处几遍是长好了,也会疼。这是她后来才知道的。
酒吧的楼上有她一间房,平时休息用的,夏琳把白潜带到那里。
他额头上已经疼出了一层冷汗,他咬牙忍着,她说给他看看有没有受伤,他躲着不让,先是道歉说:“抱歉,想帮你结果拖了你后腿儿。”
“我知道,要是换以前,你撂倒这几个人都不是问题。”
“我都忘了自己不行了。”
“男人不能说不行。”夏琳说惯了浑话,没想到当着白潜这样的正经人竟也脱口而出。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夏琳觉得那几秒有几年那么漫长,她舌头打结,干咳了几声掩饰尴尬。
转头却见白潜笑了一下,冷汗还没擦去,苍白中却还是痞痞地样子。
后来,夏琳关掉了酒吧,专心开饭店,也免得白潜替她担心。
……
*
晚上,齐染和夏琳一起去了周家小姐的生日宴。
文瑾言也受邀了。
因为是别人的生日宴,齐染并没有隆重打扮,穿着一条自己品牌的裙子,带着生日礼物就去赴约了。
文瑾言早就听过齐染的事迹。
其实也不是她刻意去了解的,只是齐染做了许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比如她和父亲闹掰,跟保镖在一起,比如她在不知名小县城创办服装公司,从一个小店儿发展到现在不容小觑的规模,她只用了三年多的时间,这每件事情拎出来,都够聊上几个小时。。
但文瑾言第一次见齐染还是在昨天的河边,任淮浪的身旁。
今天是第二次见。
文瑾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着那个轻薄的白色身影。
她早听说过齐染长得漂亮,但今天近距离见了才觉得她的自信让她更具光辉和风情。
一直到切完蛋糕,文瑾言才有机会跟齐染说话。
她拿着香槟跟齐染碰了碰杯说:“齐染,终于有机会认识你。”
“文小姐,让我受宠若惊。”齐染笑笑。
“我们俩都在香城,但我认识你男朋友先于认识你一步。”
“任淮浪?”
文瑾言歪头一笑,说:“他现在是我公司的项目工程师。”
“这也算是缘分。”
“齐小姐,有机会再聊。”文瑾言拿着酒杯离去。其实转身后,她缓缓地吸了口凉气。
夏琳问齐染:“她怎么会跟你提你男朋友?你俩又不熟。”
“……可能没话聊,又想认识认识?”齐染也怪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