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这样啊，我没做出来，就没写。”
于湉站上了讲台，“大家准备一下，待会单词听写。”
刘潇潇递了一张纸条给凌薇。
“你今天过生日吗？”
“恩。不过没几个人知道，不重要啦。”
刘潇潇看到回复后转过来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凌薇被问傻了，小声说，“我也没告诉别人呀。”
“那陈最怎么知道？还有李默尘，他也知道的吧。”刘潇潇说完就转过身去了，向前挪了点凳子，挺直了身子，后背和凌薇的桌子之间隔了一些距离。
“李默尘是元宵节我们几个出去玩让人作画的时候提到的，陈最是之前去我家，”凌薇撕下一张便利贴写到，又觉得这样写是火上浇油。
“开学填登记注册表的时候，他们自己记的。我都忽略了，没有记他们的生日。潇潇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这样写应该很缜密了吧。
女生的心思果然只有女生懂。
“恩，我生日已经过啦，3月28，就我们出去那一次。”
原来那天是刘潇潇的生日。
凌薇原谅了前排女孩刚刚的傲气。
她是真的想对别人好，却不知道怎样表达这份好。
课间的时候，李炎枫走过来笑着说，“给你。”
“什么啊？谢谢啦。”
刘潇潇不在位子上，于是李炎枫就坐在了凳子上，“我跟你说，我觉得她特别像你，记得有空看我推荐的动漫。”
“谁啊？”
“你回去看了就知道了。”李炎枫看着李默尘打趣道，“你的欣赏水平我可是知道的，凌薇，他送你什么了？可别嫌弃。”
两个人有点尴尬的对视了一眼。
“没，没有啊。你们送的东西我都喜欢。”凌薇把书又拿起来理了理。
“就你话多，我欣赏水平很高的好吗？这叫品味。”说完李默尘从书包里取出一个纯黑色包装纸右上角贴了一朵粉红色礼花的东西。
像是一本书。
李炎枫想抢过去看被凌薇放进了书包，“谢谢你啊。”
期待了一早上的心终于不再忐忑。
“没事儿。”李默尘笑着回应然后继续做题。
李炎枫见好就收也溜回了座位。
物理课，刘老师刚好讲同桌提到的那道题。
“那个……包装太丑了，早上没好意思给你。”李默尘在小本子上写到。
“没关系，谢谢！”
“是一本书，回去再看吧。”
“听讲啦，最后一道题。”
两个人互相笑了一下，继续听课。
中午吃完饭回到教室，凌薇发现有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一条短息。
“花，生日快乐。我刚才去了漫长时光，给你写了祝福。”
“还有，谢谢你记得我的生日。”
初中的学校附近有一家叫做漫长时光的书吧。凌薇和章可依经常在放学后和周末时去里面看各种杂志和小说。
书吧有一面装饰过的墙，上面被贴满了便利贴，也有一些涂鸦。
除此之外，书吧里面还有一个邮筒，虽然没有邮票邮戳，但还是有人写信投进去，大多是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心事，老板会每隔几个月清理一次，把信放在书吧的一个收纳盒里，有心人看到了就可以取走。
虽然很多都是寄信人空缺。
凌薇也会写。
以前每次过生日的时候，她都会和章可依来书吧贴上写满祝福和愿望的便利贴并把它贴在最边角或是力所能及最高处不太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
有时候她们也会写信，给彼此、给一段时间后的自己。
中考前两个月，凌薇生日的时候，她们俩共写了一封信，只有几句话，内容是考上南中，并且约定了中考录取出来以后一起再去把这封信打开。
可是，盛夏八月，这封信被从收纳盒里翻出来的时候，读信人只有凌薇。
那一天，也是章可依的生日。
凌薇买了信封信纸在老板那里取了笔，写了一封信祝福章可依生日快乐，没有署名，塞进了邮筒。
大半年过去了，这封信还是被看到了。
“谢谢你啊可可，你现在状态怎么样？”
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一条没有备注的消息。
可是她们都知道，这是彼此。
“挺好的，很放松。这是同学的手机，我还给他了，有机会再聊。”
“好的，加油！”
把手机放进口袋，趴在桌子上胡思乱想的时候刘潇潇拍了她一下，“凌薇，送给你，生日快乐。”
刘潇潇中午出去给凌薇买了一个生日礼物，是一套梁静茹的明信片。
因为陈最送了一张梁静茹的专辑。
凌薇不知道怎么回应，满口说着感谢。
潇潇看到凌薇很喜欢，她也满足的笑了。
下午放学，凌薇比以往更快的速度回到了家里，本以为妈妈不回来，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生日，没想到一进家门，舅妈就笑着说，“薇薇回来啦？你妈刚还给我打电话呢，说她回来不了心里很不舒服，没关系，今天我和你舅下班早，我们陪你过生日。”
小天也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蛋糕，“姐，恭喜你又老了一岁呦。”
凌薇忽然觉得心里很愧疚，一直对舅妈心里有隔阂，但此刻的微笑又让她觉得自己的无知和失礼。
再怎么说，一家人还是一家人，况且她还是个孩子，大人的利益纠纷看起来离她还有很远很远，是她错了，不该计较更不该记恨。
吃完饭后凌薇回到了房间，第一个拿出同桌送出的礼物，拆开，果然是一本书。
《你是人间四月天》
“上次听说你喜欢张爱玲，那么我猜测你应该也会喜欢林徽因吧。生日快乐，字丑别嫌弃哈。同桌李默尘。”
凌薇轻轻地抚摸着书面，脸泛起微红。
“书收到了，很喜欢，谢谢。”
“喜欢就好，不客气。”
凌薇把这本书和张爱玲传放在了一起，羞涩而喜悦。
拆开另一个包装，李炎枫送了一个小女孩形象的模型，旁边还有一个黑黑的没有脸的小矮人。
底座刻着：千与千寻。
“我拆开啦，你送我的是什么啊？”
“不是写着吗？我给你讲过，特别好看，有空看看哈哈哈。”
“好的，谢谢啦。”
“客气客气。”
凌薇把它重新装进盒子里摆在书架上，免得放在外面落了灰。
睡前，她在日记本上写道，“相信你的十六岁一定会很精彩。”
第四十三章
“五一三天假期都别放松，收假的期中考对你们的未来很重要，大家一定要好好复习，记住了没？”
“记住了。”
讲桌下的同学们被老师拿着未来‘威胁’着，像小学生一样点头应允。
“哦对了，这次考试之后，我们要大面积换一下座位，不是微调，你们心里有个准备，这次都听我的安排。”
底下一片窃窃私语。
凌薇看了李默尘一眼，对方没有注意到。
月考后的这几个周，凌薇有些放松了，不知道是“春困”还是什么原因，上课总是忍不住打瞌睡，回到家里写作业的时候写着写着也经常趴下就睡着了，醒来已是深夜。
期中考试近在三天以后，她忽然紧张起来。
为了不让被窝变成理想的坟墓，凌薇每天逼迫着自己早起去学校复习，为了自己，也为了有机会继续成为他的同桌。
在凌薇的督促下，陈最也来学校自习了两天，虽然早上还是睡过去了，只是午饭后才来，但是陈最真的很聪明，凌薇简单一讲她就能举一反三，这是一种凌薇羡慕不来的天分。
和凌薇一样的还有叶荨。
她们两个中午一起在校外吃饭，叶荨说家里很吵所以来学校复习，凌薇问她为什么可以心无旁骛的专注在一件事情上，叶荨说坚持久了就习惯了。
还有一点，就是不要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
凌薇觉得叶荨就像是一杯温水，从内到外都给人一种不远不近又不冷不热的感觉，说不上有多么令人喜欢但也挑不出什么大的毛病。
也许就是这样的状态才让她能够安心的坐在座位上，虽然时常安静少言但却让任何人都明白，她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假期结束，永远都觉得自己没有准备好的凌薇硬着头皮去了学校，语文结束，数学考前十五分钟她在教室外的走廊上拿着小册子记公式和定理，刘潇潇走了过来说，“哎，刚才那个文言文都没看懂。五一家里来亲戚，玩了三天，书都没翻几页，这次肯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