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晚心软的一塌糊涂,回去要多少鱼肉都给它。
这时候,华羽然把脉,方才被小白猫撒娇弄的轻松了的神情越来越凝重。
半晌,他才道:“你这脉象奇特,应当是——”
金子晚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脱口而出:“不是喜脉!”
——————
彩蛋:
华羽然:所有奇特的脉相一律打成喜脉。
第104章
金子晚脱口而出的话让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顾照鸿忍笑忍得胃痛, 实在是不敢笑出声。
金督主也愣在当场,等回过神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之后,脸红得宛如着了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华羽然倒是没大肆刻薄, 只是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你想得美。”
金子晚:“……”
顾照鸿的肩膀都在耸动。
金子晚脸色又青又红, 心里憋气又没法和老头儿骂起来, 毕竟是自己方才不知道在想什么闹的笑话。
不过这华羽然实在是……只简简单单四个字的杀伤力可不容小觑,这九十多年可真没白活。
想来年少时不知道要肆意张扬成什么样子呢。
华羽然不知道金子晚在想什么, 他被金子晚这奇特的脉象撷去了全部的心神, 屏气凝神好生地又把了一会儿的脉,方才道:“你这脉象,世所罕见, 若我没猜错,你是解家人吧?”
金子晚一怔:“这竟从脉象中能看出来?”
华羽然不语,一把捞起小白猫,自己从藤椅上站了起来, 自己走进了房门内,示意顾照鸿和金子晚也进来。
他二人进了门,顾照鸿反手把门关严了。
华羽然虽然九十好几,但身姿稳健, 精神矍铄,他走到桌子旁坐下,这才道:“我年轻时曾给一位解家人诊治过,这才知道不止解家血脉与常人不同,谢家的脉象也与常人不同。”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金子晚自然也不能再否认了,便点头应了。
华羽然也没有继续追问金子晚具体是什么身份, 解梦山庄年轻一代只有解微尘一子你又是谁这种问题,只是道:“你中过鸩毒。”
金子晚下意识瞥了一眼顾照鸿,见他脸上没什么反应,又点了点头。
华羽然道:“鸩毒是剧毒,饮下后只一刻便能融于血液,腐蚀心脉,无人能活过一刻。”
顾照鸿眉毛微扬。
可中过鸩毒的金子晚虽然身子有沉疴,但仍活生生地站在这儿。
不等他将问题问出口,华羽然自行解释了:“解家人天生体质特殊,心脉腐蚀的速度远小于旁人,因此你现在还能站在这儿。”
金子晚下意识地摸上了自己的心口,感受着那颗心的跳动。
华羽然问:“你何时中的鸩毒?”
金子晚道:“三年前。”
华羽然估摸了一下三年的时间和现在心脉腐蚀的程度,算了算这个速度,冷哼一声:“你若是早些来,我必然能给你把余毒拔除干净。如今你来的虽不算晚,但哪怕余毒被清得七七八八,已然对寿命有损了。”
金子晚颔首:“无妨,我早已看开了。”
顾照鸿却出生了,声音低哑晦涩:“……那还有多少年?”
华羽然斜着眼看他:“即使是寿命有损,他也能把你熬死。”
金子晚:“???”
顾照鸿:“……”
华羽然见他俩一脸震惊,自己也是非常无语:“解家人至少都能活个一百二十岁,一百四十岁也不是没有过。他寿命有损也就损个一二十年,”他对顾照鸿道,“他是若有不测只能活一百岁,你是烧香拜佛才能活到一百岁。”
顾照鸿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一直觉得之前在解梦山庄的时候,顾胤说金子晚还能再活个三四十年是骗他的,想着等回来向华羽然求个准信,无论是三四十年还是二三十年,哪怕只有十年,他也绝不会放弃。
未曾想原来他都不一定有金子晚活得时间长,怎么能不让他有些头晕目眩。
金子晚先是震惊,随后却笑了:“我要那么多年岁做什么?若是有朝一日顾照鸿先我而去,心爱之人都不在了,自己活着自然没甚意思。”
顾照鸿心里一暖,伸手去寻他的手,寻到了就牢牢地攥在了手里。
华羽然眯了眯眼:“这还像句人话。”
华羽然拿了纸笔,伸手写了几张药方:“第一服药一日吃一次,第二服药三日吃一次,第三服药一旬吃一次,连吃一年,余毒便清得差不多了。”
顾照鸿问:“可需要什么奇珍异宝?”、
华羽然:“一百年蓝雪莲,二百年人参果,三百年血灵芝。”
顾照鸿神色一凛:“这些都在何处?等武林大会结束之后我便去寻来!”
华羽然懒懒散散:“你家后山,悬济坊左侧第三个药柜第二行第四个,第五行第二个,右侧第二个药柜第四行第七个。”
顾照鸿:“……”
金子晚发自内心感慨:“你还挺富的。”
这时门被敲响了,华羽然说了一声进来,顾胤笑嘻嘻地探了个头进来:“华宗师!我回来了!”
华羽然暴喝一声:“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金子晚:“……”
咦这句话好像似曾相识。
但顾照鸿显然没有顾胤那两下子,顾胤进来蹭到华羽然旁边捏肩捶背说好话,给华羽然逗得都绷不住凶脸了。
顾胤刚松口气,华羽然便问了他三个医学问题。
顾胤:“……”
华宗师,这几个知识点你好像还没讲到呢。
总而言之,最后没答出来的顾胤被罚在武林大会之前,都不许踏出回春堂半步。
***
见过了华羽然,金子晚身上的余毒沉疴也能解得干净,甚至活得能比自己还长,顾照鸿发自内心地神色飞扬眉目含笑,看得金子晚也带了几分笑模样。
只是这么一通折腾,天色逐渐暗下来了。
顾照鸿捏了捏他的手:“天色晚了,该吃饭了,你上山前答应我要多吃一小碗饭的。”
金督主闭了闭眼:“你怎么还记着。”
顾照鸿笑:“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养胖你的机会。”
想了想,他又说:“不过慢慢就好了,华宗师说等几帖药下去,快的话半年,慢的话一年,你就可以逐渐恢复到常人的饮食了。”
金子晚点了点头。
顾照鸿俨然起了兴致:“到时候带你尽情地吃我们蜀中的火锅,你不怕辣了,自然就能吃了。”
金子晚敬谢不敏:“就算身体可以,我也不喜欢吃辣。”
顾照鸿微微一笑:“话别说太早。”
这时正好有个外门弟子过来:“大师兄!宗主让您带着……”他看了眼金子晚,又看了眼他们两个交握的双手,迟疑了一下,才道,“……您的挚友一同前去山海厅,宴席已经设好了。”
顾照鸿温言谢过,那弟子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金子晚失笑:“你们宗门怎么都喜欢挚友这个词。”
顾照鸿也笑着给他解释:“在我父亲娶到我母亲之前,他不怎么开窍,一边谁来问都只说我母亲只是他的挚友,一边还总折个小兔子小猫什么的送她。后来有一次他们吵架了,我母亲赌气把这件事讲给弟子们听,从此宗门上下便经常拿挚友来说笑。”
金子晚想想严肃的顾青空被小辈们开善意的玩笑就忍不住想笑,又再次觉得风起巅真的是一个很温暖的地方。
金子晚想起了什么,趁着没人于是问道;“我之前便想问了,你和顾胤既然是亲兄弟,怎么还以师兄弟相称?”
“我父亲设立宗门,对弟子们一视同仁,”顾照鸿道,“于是规定在宗门内只能用师兄弟来互相称呼,以示他们没有身份低微,我们也不是高人一等,只有在父母面前,才会偶尔不这么叫。”
金子晚这才恍然。
顾照鸿就这么一路和金子晚慢慢地絮叨风起巅里的许多小事,还说明天带他去看宗门里养的那只大橘猫阿狸,缓缓地就走到了举办宴席的山海厅门前。
他们踏进去,发现霍骑和翩绯然已经坐在里面了,霍骑坐在了翩绯然的右侧,她的左侧空了三个位置。
见顾照鸿来了,翩绯然一手拄着脸,对顾照鸿笑得眉眼弯弯,还瞥了瞥左侧的空位置,那意思很明显——顾少侠来坐我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