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寒眼中的杀意大甚,他从来没有这么想置人于死地:“你,该死!”
珍妃却看着夜清寒,莫名的勾了勾嘴角:“你晚了一步。”
珍妃的话音刚落,一把利剑已经从夜清寒的后背刺入。
随着刺入的冰冷的利剑,还有喷涌而出的温热的血液,夜清寒转过脸去,刺伤他的不是旁人,而是朱煜说过会站在他们这一边的犬戎王阿史那磨。
剧烈的疼痛让夜清寒几乎倒地不起,他反手将剑向阿史那磨此去,但是他的剑还没有碰到阿史那磨便被从阿史那磨身侧闪出来的,武功卓卓的谢烨打落。
跟着谢烨一脚踢在夜清寒的腿上,他整个人便单膝跪在了地上。
珍妃看着颤抖的几乎要倒吸去的夜清寒,清冷的开了口:“你们大宇当真以为我们犬戎那么好骗吗?!”
但是珍妃说完,她的脸色就变了。
因为谢烨的长剑已经在瞬间,刺穿了她的胸膛,珍妃不敢相信的望向阿史那磨:“你骗我?!”
“彼此!”阿史那磨将长剑更用力的往夜清寒的身上扎了进去,“你也骗了我这么多年不是吗?!”
“你……”剧烈的疼痛让珍妃的声音几乎扭曲起来,“这个白眼狼,枉我将你从死人堆你捡出来!”
阿史那磨冷冽的嘴角勾起一边:“本王就是在报你的养育之恩啊!”
“……”
看着珍妃眼中的错愕,阿史那磨将手中发封烧的有些泛黄的书信,递到了珍妃的面前:“本王如果不是念你的养育之恩,就不会让母妃你知道你的孩子其实没有死!”
珍妃已经痛的快失去知觉,却在看到书信的那一刻不敢相信的望向同样身受重伤的夜清寒:“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可能?”阿史那磨将信递到了夜清寒的面前,“来,夜世子瞧一瞧,这是不是你叔父的笔记?”
夜清寒背上的鲜血已经将他的白袍染成了艳红色,此刻他微微上扬的长睫被额头上的冷汗打湿,凝上了层白霜,可即便如此,他依旧看清楚了发黄的书信上的文字。
上面的字确是他叔父的,甚至还盖子他叔父专有的印章。
信上说,当年夜王虽奉了俞太后的密令,追杀珍妃和珍妃的孩子和顺太子。
但是夜王念及和顺太子乃先帝的骨肉,不忍杀害,便将其养在身边,对外宣称是自己的孩子,而那个孩子便是夜清寒。
夜清寒看完整个人都呆住了。
阿史那磨却冷笑了起来:“我就说嘛,母妃美若天仙,生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如本王这般又黑又丑!”
“你……”珍妃已经疼的不能走了,她佝偻着爬向夜清寒,“真的是我的孩子?”
夜清寒看着珍妃伸向他的手,蓦的僵了下。
但是有那么一瞬,他的心被她眼中的温热暖了一下,他自幼被父王告之母妃是生他的时候难产而死,小时候看闻月华有母亲疼,甚至舅舅的私生子秦芮都有母亲疼的时候,他也曾今憧憬过如果他的母妃没有死会有多好。
但是他从没有想过,他的母妃居然是杀了他的父王,让他记恨了十年的珍妃。
他本来连站都站不起来了,但当珍妃的手覆在他的脸上的那一瞬,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的推开了她,他不可能管一个杀了他父王的人做母妃:“你不是我母妃,你不可能是!!!”
珍妃给夜清寒这么一推,终于倒地再也支撑不起来了。
阿史那磨并不急于下最后的杀手,他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一切,他拿出这封信的目的,就是要让珍妃知道她亲手杀了她的孩子。
待到夜清寒将珍妃推到的时候。
阿史那磨兴趣盈然的看着两人,果然如他预想的一样有兴趣,他杨着手中的长剑,将剑尖指向珍妃,眼睛却盯着夜清寒:“既然你这么讨厌她,本王帮你杀了她可好?”
“……”听到阿史那磨说要杀珍妃,夜清寒眼神不由黯淡,即便他不愿意承认,但是她终究是他的生母。
他在阿史那磨的剑要落向珍妃的时候,猛的起身抓着了阿史那磨的长剑。
阿史那磨想拽回剑,但是不知道濒临死亡的夜清寒哪里来的力气,抓的那么紧,他拽了几次居然没有拽回来。
此刻不远处的议和营帐外,传来一声惊呼声:“夜清寒!”
夜清寒睁开有些晕眩的眸子望过去,确是冲着他跑过来的满眼惊诧的花落。
花落的身后还跟着阿史那长安,阿史那长安眼中的错愕不亚于花落:“哥,母妃怎么了!!!”
只是花落和阿史那长安来的太晚,她们并没有看到正给是怎么受的伤。
花落和阿史那长安眼中看到的只有,倒在血泊中的珍妃,和被阿史那磨和谢烨合力杀伤的此刻夜清寒。
第112章 决裂
不是说好的不会有危险的吗?
看到受伤的夜清寒身下的雪地已经被他的血水染红,花落蓦的觉得心中一冷。
跟着她意识到,他会死!
想到他会死,她的呼吸瞬间乱了,恨不得飞奔过去救他,她不想他死。
但是乱军之中举步为坚,花落好不容易杀到近前。
却见夜清寒和珍妃身下的雪地突然剧烈的晃动了起来,跟着从地上窜出来一只像蜈蚣一样的巨大的铁虫子,将珍妃和夜清寒甩到了脊背上。
“机械甲!”
议和大营中的人沸腾了起来。
甚至阿史那磨和谢烨都惊的往后退了又退。
所有人都以为珍妃的机械甲已经在前些日子被秦芮炸掉了,谁也没想到雪地里居然还潜伏着一直巨大的铁蜈蚣。
但是这个铁蜈蚣并没有像其他机械甲那样的武器,甚至它的身形都是瘦小的。
所以它的动作比之前的机械甲迅速很多,以至于秦芮想用炸药都无从下手。
那个铁蜈蚣穿过正在交战的三方势力,向北边跑去,花落见状策打落一个濊貉兵,骑上他的马追了出去。
跟花落一起来的,还有阿史那长安,阿史那长安眼中的错愕不亚于花落。
她茫然的看着阿使那磨:“刚刚是怎么回事,母妃怎么了!!!”
“死了……”
“不可能,母妃不可能死!”
阿史那长安对于他来说还有很大的用处,他不想让阿史那长安知道珍妃真正的死因。
阿史那磨一把抓住想冲出去找母妃阿史那长安的手,痛心疾首的说道:“大宇人表面上答应议和,背地里却密谋刺杀本王。死的应该是本王,母妃为什么要帮本王挡那一刀,为什么?!”
阿史那长安看着眼前的一切,瞬间明白过来,她被大宇人骗了。
难怪从顺福楼回来之后,花落就躲着她,原来是害怕被她看出来,她那么真心以待的兄妹俩,居然合起伙来骗她!
阿史那长安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脱开阿史那磨的钳制,哽咽的道:“放开我,我要杀了大宇人为母妃报仇!”
“大宇表面上要和我们议和,却背地里找人刺杀本王,甚至偷偷将我们议和的消息告诉了濊貉!”朱煜居然骗他,阿史那磨看着被濊貉兵杀死的犬戎人,下定决心要报这个仇,“我们现在只能撤退,保存实力再伺机行动!”
“我不管,我要为母妃报仇!”
见阿史那长安坚决要报仇,阿史那磨露出一副哀伤的神情:“本王的母妃已经死了,本王不能再失去唯一的妹妹!”
“……”听到唯一两个字,阿史那长安被阿史那磨说的一愣,她突然意识到,母妃死了她这个世上的亲人只有兄长了。
阿史那磨将阿史那长安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接着说道:本王也想报仇,但是现在我们和大宇硬拼无异于蝼蚁撼大树!”
“我明白了……”阿史那长安望向正在杀濊貉人的花荣,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的恨意,“但是还有一件事,我要问清楚!”
阿史那磨看到阿史那长安脸上的表情,知道她此刻已经完全相信了他的话,松开了阿史那长安道:“好!!”
阿史那长安杀到花荣近前,她看向花荣那双本是清可见底的眸子,此刻却填满了仇恨:“刺杀的事,你们其实早就知道了,只有我蒙在鼓里,是吗?”
“……”
花荣看着阿史那长安那双噙满泪水的眼眸,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