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了灯,换了鞋走进去,整个房子安静得厉害,冷冰冰的一点人气都没有。
他直接走上了二楼去了主卧,在开门之前犹豫了片刻,终还是轻轻的转开了门锁。
卧室里也是一片黑暗,还没开灯,他一眼就看清了床上并没有人。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季宴廷立马转身挨个房间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人。
空荡荡的别墅冷清得厉害,季宴廷意识到池清并不在家里。
他立刻给阿姨打了个电话过去,那头响了很久都没有接听,他不厌其烦的又打了一遍,在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阿姨终于接了电话。
季宴廷没给对方任何缓冲的时间,直奔主题的问道:“夫人呢?”
那头阿姨茫然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是谁打来的。她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然后说:“早上夫人吃完早饭以后就放了我的假,让我今天不用过去了。怎么了?是夫人出事了吗?”
说到后面,阿姨有些紧张的询问。
季宴廷抿紧了唇,对阿姨说:“没事,阿姨你早点睡吧,打扰你休息了。”
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季宴廷站在原地攥紧了手机,想不到这么晚了,池清孤身一人能去哪里。
他犹豫了半晌,翻出了池清的电话号码拨打了过去,结果还是那个甜美的系统提示音。
他来来回回打了十几个电话,无一例外不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池清的号码并没有停机更没有注销,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把自己的号码拉黑了,所以才会打不进去。
池清从来没有试过不接他电话,更别说做出将他的号码拉黑这种事情。
季宴廷心里蹭蹭的燃起无名的怒火,他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声,点开微信想要找池清的微信的时候,突然想起结婚了三年,但他一直都没有加池清的微信。
翻遍了手机,除了池清的电话号码以外,他竟然再也没有任何能联系上池清的方式了。
季宴廷烦躁的拨了下垂落下来的刘海,手指用力的按了锁屏键。
池清一声不吭的消失不说,还直接将他手机号码拉黑,季宴廷心里窝火得很,但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气。
他将自己的怒火归结于被池清落了面子,从来没有人拉黑他的号码过。
季宴廷心里早就憋着一股气,从昨晚打电话给池清却得知对方忘记了结婚纪念日的时候开始,现在对方又无故失踪,更是在火上浇油。
他沉着脸给张特助打电话,那边接通得很快,但因为是睡觉时被吵醒,声音闷闷的。
只听张特助说:“总裁,有什么事吗?”
季宴廷道:“帮我查一下夫人现在在哪里。”
“好的总裁。”
被牺牲了睡觉的时间,张特助没有任何抱怨,尽职的起身就要去替季宴廷办事。结果刚穿上居家鞋,他家总裁又善变的改了口。
“不用查了,你休息吧,这个月的绩效奖金加一倍。”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已经毫无睡意的张特助莫名其妙的盯着手机。
所以总裁大半夜挖他起床让他办事又改口,就是为了给他加奖金的?
张特助摇了摇头,总裁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猜了。
另一边,季宴廷挂了电话以后整个人疲惫的窝在沙发里,手机被他随意的丢在了茶几上。
他扪心自问着,他又不喜欢池清,那么在意对方做什么?自己本来就是拿他当一个挡父母逼婚的工具人,现在三年契约时间到了,池清走了就走了。
想通以后,季宴廷心里的烦躁并没有减轻多少。他长吐一口浊气,起身回了主卧。
连夜从Y国坐飞机赶回来,他不是铁打的机器人,在洗完澡以后季宴廷直接倒在了床上睡着了。
这一夜他睡得并不好,梦里都是池清用冷漠得仿佛看陌生人的目光看着他,然后一次次头也不回的走远。
即使睡得再不好,生物钟依旧准时的让他睁开了双眼。
清晨的阳光并不热烈,穿透落地窗的玻璃洒在床铺上,暖烘烘的。
季宴廷扶着头痛欲裂的脑袋坐起身,涣散的视线在房间内扫了一眼,突然定格在电脑桌上。
昨天心神全放在了池清身上,他根本就没注意到卧室里有什么不同,当发现电脑桌上有两张纸以后,他立刻起身走了过了。
他拧着眉将那两张纸拿了起来,是一份已经签好字按上了指纹的离婚协议书,底下那一张则是三年前他们签的婚前协议书。
池清真的走了,没有向他索要财产,也没有带走任何东西,直接净身出户了。
只要他在这份离婚协议书上签上名字,他和池清之间就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平展的纸张突然被手指攥紧,捏出一道道折痕。
契约的时间已经到了,池清要离婚其实也是情理之中,但季宴廷没想过池清竟然走得这么干脆,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给他留。
季宴廷死死的盯着那份特别普通的离婚协议书,内心深处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抗拒着签字。
电脑桌上就放着一支钢笔,季宴廷深呼吸一口气,拿起了钢笔。
离婚协议书被放到了桌面上,钢笔的笔尖压在签字的那一栏上久久没动。过了不知多久,钢笔被暴躁的扔回了桌面上。
季宴廷深呼吸一口气,将离婚协议书塞进了抽屉里。
婚他会离,但不会这么不明不白的就签字,等他找到池清以后,他会签的。
第15章 十五章
自从查出怀孕以后,池清彻底成了保护动物,杜瑾珩这不让他做那不让他碰,生活起居都由杜铖锋安排来的阿姨和营养师全部一手包办了。
连看电视和玩手机电脑的时间,都被严格控制在了一天三个小时之内,用杜瑾珩的原话来说就是:“电脑手机辐射大,会影响胎儿的健□□长。”
为了孩子,池清只好什么都听杜瑾珩的。
就这么短短几天,他都闲得快要长出蘑菇来了。
第二个星期一那天,杜瑾珩一大早就带着池清又回了医院,依旧是老院长来接的诊。
做了一趟检查下来,老院长乐呵的跟他说胎儿发育得不错,但平时还是要注意多补补身体,毕竟池清的体质实在太单薄了一点。
在医院折腾了几个小时,池清和杜瑾珩提着一袋安胎药回了家。
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人都容易困,池清上了车没多久就睡着了过去,下车被杜瑾珩唤醒的时候脑子还是迷迷糊糊的。
家里营养师早就准备好了午饭,池清一边吃饭一边忍不住打哈欠,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磨磨蹭蹭的吃了一碗以后,杜瑾珩见他困得难受,便让他先上楼去睡觉。
池清晃了晃脑袋,实在赶不走困意,便放下筷子起身对杜瑾珩说:“那二哥我先上去休息了。”
“好,上楼梯小心点。”
嘴上这么说着,但杜瑾珩最后还是不放心,跟在他身后仔细的护着他上楼。
池清看他这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失笑道:“二哥,我只是怀孕了,又不是丧失了自理能力。”
杜瑾珩义正言辞道:“那也得小心一点,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真有什么事情,不说他自己心里那关过不去,老大老三能把他削了。杜瑾珩可不敢冒任何风险。
池清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由着他去了。
池清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钟,醒来时精神都好了不少。等他下楼的时候,恰好看见阿姨在厨房里忙活。他好奇的看了一眼,没看出什么名堂来以后,便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杜瑾珩此时正在阳台上打电话,依稀能听到他似乎在和经纪人吵架,大约是为了接通告的事情。
池清想了想最近都是二哥在陪自己,他一个大影帝平时应该很忙才是,结果却为了自己推了那么多通告,确实不应该。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和二哥提一下,其实他真的可以照顾好自己,不需要二哥这么牺牲自己的事业的。
这么打定主意以后,池清决定等二哥打完电话就劝他。
厨房里,阿姨已经忙活完了,端着一个小碗走了出来。
老院长考虑到他的身体,开的是很温和的中药保胎药,阿姨将煎好的药以后给他端到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