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的演技大赏(111)

男人毫不心虚地道:“你再往上点。”

秦婈问:“这儿?”

萧聿答:“嗯。”

秦婈的手腕刚有些酸了,盛公公便推开门道:“陛下、娘娘,晚膳备好了,是端进来还是放西侧间?”

秦婈回头道:“放西侧间吧。”

盛公公应声,躬身退下。

萧聿手臂受伤,近两日用膳几乎都是靠秦婈伺候他,萧韫看着母妃帮他父皇夹菜,忙前忙后,小短腿忍不住在案几下晃了下,手中的筷子随意倾斜,一眼没看到,碗盏就被他压翻,直直朝地上坠去——

电光火石间,萧聿伸手一把接住了碗盏。

又快又准。

碎裂声并未传来。

萧聿和秦婈的目光一同落在接住碗盏的左手上。

他半个身子都跟着僵住了……

小皇子小嘴微张,眼睛都瞪大一倍,他放下金箸,拍了拍手,由衷感叹道:“父皇好身手。”

秦婈看着他,细眉微蹙。

好似在问,这就是您口中的不太灵活?

萧聿面不改色地把碗放到儿子面前,沉着嗓子道:“食不言、寝不语,忘了?”

萧韫如果有尾巴,想必都吓的蜷起来了,他咬住下唇,“儿臣记住了。”

秦婈放下皇帝面前的碗筷,转身回到小皇子身边。

娘俩谁也不说话了……

——

晚膳过后,萧聿留在景仁宫看奏折,秦婈则去净室泡了近一个时辰。

等回到殿内,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她拿着帨巾擦头发,颈部柔美,肩如刀削,那若隐若现的雪白仿佛能拖拽余光,萧聿喉结一动,放下了手中的奏折。

手臂的伤装不下去了,他也装不下去了。

他行至她身后,不由分说地夺走了她的帨巾,道:“我帮你擦。”

男人的手指勾勾颤颤,总能扯到她的头发,前几次她都忍了,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手劲一下比一下重,她甚至感觉有头发被他拽掉了。

她回头看他,下意识道:“你给我,我自己擦。”

陛下,臣妾,突然换成了你我。

脱口而出,秦婈微微一怔。

萧聿眼角落小,如得逞一般地将人举抱起来,放到榻上拥住,他用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她的脖子。

没有那香囊的味道了。

他握住她的手腕,讨好地亲她。轻啄、又深_吻。

男人的指节看着修长分明,但指腹却因常年驾马射箭生了一层薄茧。这粗砺桎梏在她身上,流连又忘返。

四目相对的下一瞬,如束纤腰,便落在他掌中,丝毫动弹不得。

月白风清,山峦起伏,清溪潺潺。

正如他所说,她的景色,他都见过。

……

呼吸渐匀,萧聿用掌心托了会儿她的腰,他俩曾认认真真地要过一个孩子,自然知道这样的动作是何意。

她没躲,也没跑去净室,萧聿心里一动,又忍不住去啃她。

这男人的喜好十年如一日,每次做完那事,秦婈都觉得自己的锁骨要被他咬碎了。到处是深深浅浅的牙印。

夜深人静,明月高悬。

秦婈侧卧着,呼吸声时轻时重,萧聿用手轻抚着她的青丝,“睡不着?”

秦婈回头看他,“嗯”了一声。

萧聿摩挲着她的腰,轻声道:“有话说?”

方才弄的实在有些过了,秦婈嗓音有些哑,她刚一开口就咳嗽,他起身给她拿了水,“喝水,慢慢说。”

她颔首饮了一口,忽然目光一变,严肃道:“臣妾抄过许多佛经,也听过许多道讲,总是听人说,人的生老病死,物的生住异灭,冥冥中自有定律,自有因果。”

听她提起这些,萧聿下意识摁住了手上的白玉扳指,随意道:“你想这些做甚?”

“臣妾就是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因果会让人死而复生……”秦婈轻声道:“此事既然有悖常理,理应……”

“理应什么?阿菱,你这脑袋里整日都在想甚?”萧聿凑过去啄她的唇角,“夜深人静同朕谈佛经?嗯?”

秦婈没心思跟他玩笑,一字一句道:“我是真想知道。”

萧聿一脸无奈地看着她,依旧是玩笑的语气:“你这追根究底的性子真是半点没变,阿菱,你真当那些老和尚、老道士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呢?”

秦婈看着他不以为然的眼神,自觉多说无益,干脆直接道:“陛下可还记得川音寺?”

川音寺,萧聿自然记得,潜邸那些平安符都是她在川音寺给他求的。

“记得。”

“臣妾想去一趟。”

萧聿抬手揉了下眼睛,道:“阿菱,川音寺不在京城,即便是快马,也得三日的行程,你总不能出宫那么久吧。”

秦婈心里也知道,后宫嫔妃不该总往外面跑,三日实在是有些久了,她想了想又道:“那就近……凌云道观行么?”

萧聿拍了拍她的腰,道:“这事,过了这阵子再说,行不行?”

秦婈看着他一脸的困倦,也知道最近事多,便轻声叹口气,“知道了。”

他亲了亲她的眉眼,道:“你是大周皇后,福泽深厚,自然会有些机缘,别多想了。”

第95章 赐婚(捉虫) 什么都不记得了?

从骊山回京,到将延熙元年的旧案广天下而告知,一转眼已是六月末。

暑气裹挟风雨,正如朝堂上浮躁的人心。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延熙元年的这场旧案,无疑是皇帝把手伸向世家的一个开端。

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消息,眼下刑部压着不放的账本、和留着不杀的反贼,令满朝文武的心越悬越高

先帝怠政三十余年,放出的权利如覆水难收,新帝如今尚不足以说大权在握,但这三司,如都察院左都御史徐博维、刑部尚书薛襄阳、大理寺卿郑百垨,眼下已是实打实的皇权派。

权贵世家之间虽有利益纷争,但瓶罄罍耻、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懂,一旦皇权显出蚕食之象,他们便会和衷共事,共谋出路。

这出路之一,便是天下百姓。

四年前的冤案是平反了,但那六万条人命,依旧是为朝廷而死,即便新帝当年费尽心思补上了那笔抚恤金,但六万条命背后,是数以万计的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些年,他们恨不得将苏家一脉抽筋拔骨,以平心中之恨。

现如今告诉他们仇人是被冤的,心中意难平已是无处宣泄,悲恸与茫然再次涌上心头。

越是动荡的时候,越适合煽动人心,有人借诗暗喻朝廷无能,也有人说齐国兵强马壮,今年之内必会起兵入关。

人心一乱,便无法轻易重审这十二年的旧案。

朝廷总不能在人心惶惶之时昭告天下,大周的朝政早在永昌年间就已经烂到了骨头里。

世家与皇权刚开始博弈,楚太后便将重病的消息的放了出去。

明摆着是想用孝道再压皇帝一头。

楚太后的养育之恩,楚家扶持新帝的从龙之功,这是不争的事实,也皇帝跨不过去的砍。

此事若是放在四年前,新君手中无权,朝中可用的人寥寥无几,最后只能低头折节。

但今朝,已是大有不同。

巳时三刻,刚刚散朝,文武百官安序离开太和殿。

盛公公扶着官帽匆匆走进人群中,高声道:“镇国公留步、薛尚书留步。”

苏淮安和薛襄阳在茫茫人群中一齐回头。

两人异口同声道:“盛公公何事?”

盛公公道:“陛下召您二位去养心殿议事。”

话音甫落,周围大臣就开始纷纷对眼神,低头私语。

“这薛大人何时同镇国公那般好了?”

“还看不出?人家二人你追我赶多年,就是为了演一场大戏给咱们看呐……”

“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当年苏淮安能从刑部大牢里凭空消失,薛大人的行事手段那是出了名的,你见他对谁心慈手软过?”

平日里和薛襄阳交好的几位,比如刑部李郎中,虞寺丞等人,看向薛襄阳的目光更是意味深长。

瞳孔里明晃晃写着——薛大人真是好手段,把我们兄弟几个耍的团团转。

还有楚国公等人,看他更是看叛徒一般。

偏生这时,苏淮安偏头对着薛襄阳笑,“薛大人先请。”

薛襄阳袖中的手不禁握紧。

何为打掉牙往肚子里咽,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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