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回来。”沈言礼复又重读了遍,话语里包含的意思大胆且直白,“我想看看你。”
就在他话落的瞬间,一道颀长的身影骤然出现在大门口。
宁远雪看了眼貌似在抠墙皮的盛蔷,“外面下雪你不撑伞?进屋,等会儿带你去放烟花。”
盛蔷“啊”了声,连忙捂住手机。
继而连连应了几下好,这才打发走人。
盛蔷的注意力再回到沈言礼这边的时候,手机那端好半晌都没再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
她听到沈言礼慢悠悠地开口,“盛蔷,宁远雪还带你看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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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礼最后那句话的尾音很有灵性,微微上扬,恰到好处。
而后,这一晚的沈少爷难得发了一次少爷脾性。
待到盛蔷放完烟花,窝在被褥里主动跟他视频以后,他好像才缓和点。
聊到最后,复又被拉着说了些不要太过于想念他之类的话语,盛蔷其实都没怎么听进去,因为她实在是困得不行。
就在女孩上眼皮搭着下眼皮昏昏欲睡的同时,沈言礼那端倏然传来一声类似于「大宝」「在干嘛呢」「要不要吃夜宵」之类的话语。
而后则是沈言礼敷衍的几句。
盛蔷待到听完了,揉了揉眼睛,嗓音带着快要入睡的轻糯,“刚那是你家里人吗?”
“嗯,我妈。”沈言礼应着。
盛蔷听着,随意地问了句,“大宝是谁哦?”
他房间里难道还有其他人吗。
这回,沈言礼那端沉默了很久。
“……没谁。”
盛蔷没有管那么多,复又喃喃了几句,嘱托沈言礼也早点睡的下一秒,就彻底地瘫了过去。
电话那端渐渐没了声音,嗓调也是越来越软,越来越轻。
沈言礼看着屏幕中女孩安然入睡的脸,长指略略在上面摩挲几下,继而利落地截了图。
还没等他动作完,房门被敲了两下,随着“吱呀”的一声响,沈母推开门,只探入半个身子,笑了两声,“大宝,你真的不吃点夜宵?”
“妈。”沈言礼指尖稍顿,“我不饿,你也注意点儿身体,别忙活了。”
“我没忙活呀。”沈母察觉到了儿子的关心,继而摆摆手,“今天回老宅才想露一手,大家都在楼下欢聚,你这么早睡,妈妈担心你嘛。”
“知道了,不过我真不用。”沈言礼说着站起身来,长腿稍迈走到房门前,“本来没什么事儿,你再多过来几次,就有事了。”
沈母满不在乎地摇摇手,“能有什么事?”
“喏。”沈言礼就在这时指了指她背后,语气带着习惯和了然,“我爸已经跟过来了。”
“………”
送走沈母,待到关上手机,沈言礼仰躺在床褥上,手臂横着遮在眼前。
和之前早就入睡了的盛蔷相比,他此刻了无睡意。
这样应该欢庆的夜晚,这样值得庆祝的新年,好像在这一刻,都抵不过晚间和她浅浅聊的那么寥寥几句。
脊背莫名升起不知名的酥,燥意迸起。
只是想象着盛蔷刚刚的模样,某些念想在这并不怎么算冷的寒夜里,也渐渐地卷起了热,蹿起全身。
不远处的壁炉还在浅浅地燃烧。
沈言礼压抑住那股子意动,半晌还是掀起了被褥,直接朝着浴室走去。
细碎的发落在额前,皆被浸润着打湿。
沈言礼视线凝住,倏然又想起云荟村的那一晚。
过了很久,淅淅沥沥的水声才渐渐消停。
连带着他的动作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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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蔷在开学前就返回了京淮,只不过照例很忙。
书记那有许多新学期的事要忙活不说,学院里社团里都有大大小小的通知。
待到她有空了,沈言礼那边又忙起来。
一项完整的三维模拟图也需要不断地进行数量测试,一连泡在相关的数据库里,都是常有的事。
一来二往,两人开学后再单独相处的时候,深春已然掀开帷幕。
黎艺从江南回来后,染了点风寒,病来如山倒,近期都有些没精打采。
这天,盛蔷照例候在绣铺前厅,顺带卖了几单后,收到沈言礼的消息。
S:「出来。」
S:「我车就停在外边了。」
SQ:「你真打算啊。」
SQ:「学校不是不允许在这附近停车的吗?」
S:「是不能久待。」
S:「可这不是有偏僻的地儿。」
S:「摄像头拍不到。」
“………”
沈言礼还挺有钻研精神,专门攻破京淮航大校规的缺口之处。
随着车声鸣笛声而来,盛蔷身子从窗口探出去,才发现沈言礼所说的偏僻点在哪儿。
窗外柏油马路延伸而往的远处小巷道里,停了辆熟悉的越野。
盛蔷略略收拾了下,出门走过去的时候,车尾灯还在一闪一闪,像是指明塔。
女孩先是迈步,继而怕他久等,步伐加大。
晚间的风携有初春特有的潮湿,依稀之间,略带着点初芽向生的味道。
像是被镰刀新割的青草,连带着内心里都沾染了清晨水珠似的。
润润的,毛毛的。
沈言礼没锁车门,盛蔷坐到架势座复又关上门后。
侧首朝着他看了过去。
他双手抱肩,仰靠在座椅背上,双眸阖住。
应该是在休息。
头发比之前短了些,更加利落地托出优越的眉弓。
下颌稍敛着,整个人带着风骨而来的落拓。
盛蔷静静地看着他,不愿意去打扰这样的沉静。
今晚沈言礼刚忙完。
其实这个点儿夜色已然深重,可他还是赶过来了。
两人哪儿也不去,随之而来的是这样安然的独处。
就这么看着,盛蔷内心里好像被什么轻轻地抓了下。
心口倏然一紧,再松弛后,仿若被热-流灌满。
女孩打量了很久,略略抬手,身子也探过去,想要帮沈言礼抚平略蹙着的眉尖。
还没等她触碰几下,纤细的手腕被轻松地攥着桎梏住。
沈言礼倏然睁开眸,敛眸看她,“挠我啊。”
他语气缓慢,可目光猎猎,却是与此的截然相反。
“没挠呀……我帮你抚——”
盛蔷话落,还没彻底地反应过来,眼前黑影覆上,连带着他身上冽然清劲的气息铺天盖地砸过。
沈言礼倾身探向她,捏住她下巴就猛然亲了下来。
这样的强势和力道从所未有。
盛蔷连连被逼退,身子渐渐往后仰。
吮着啜着的声音渐渐地在静闭的车厢内响起。
继而腰侧不知道碰到了什么,盛蔷下意识轻呼,“嘶……”
“痛到了?”沈言礼不敢再放肆,几乎是立刻就收了动作,眼底沉得见不到底。
他略垂首,稍稍察看以后,继而视线落在盛蔷的腰侧。
她应该是因为坐姿的缘由,碰在了车内的摆饰上。
而春季到来,女孩所穿的衣衫轻又薄。
几乎不用费什么力,就能被触到。
“其实也不是很痛……”
盛蔷说着,看了看沈言礼的脸色。
其实就是骤然的一下,确实不痛。
还要再开口,只察觉到沈言礼复又靠近的动作。
他直接掐住她的腰,稍稍用劲将人提起,继而绕过座位间的空隙,将女孩摁在了自己的腿上。
盛蔷双腿岔开,和他面对着面。
因为带着冲劲,几欲是贴在沈言礼面前,被迫勾住他的脖颈。
四面相对,暗色的车厢内,沈言礼前倾抵着她的额头。
“这样是不是就不痛了?”他缓缓开口,轻轻地帮她揉腰窝的地儿,复又补充道,“这可是只对你免费的专座。”
腰侧传来清晰的掌心相触,而腿的根处却是和沈言礼清落的骨骼略略摩-擦。
这样的实感让女孩双眸不可控地泛上来点水润,眼眶都微微地被撑起生理性的热,“什么免费……蛮不讲理……”
“怎么蛮不讲理了。”沈言礼望着她刚刚被亲得泛红的唇瓣,凑近低语,“你说说看,我哪儿收你费用了。”
是没收,但她被咬得也很痛。
“那我还要说宁愿不要这个座椅呢——”
“可你已经坐上来了。”
这时候已然逮住了人,他眉眼间聚敛的都是疏散,一副很好说话但坚决不会放人的模样。
两人暗自对峙了会儿,默默对视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