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人眼花缭乱,垂涎欲滴,每道菜都堪称精品。
坐入席中,宣德给任以霖赐座在了自己旁边。
任以霖本打算跟父亲坐在一起的,如今也只好坐下。
任天启看着自己儿子跟宣德离得那般近,还以为有要务商议,就也没在意了。
此时,方恺中他们也到了。
方敏儿把贺礼放下,就挽着赵明胜一同到了宣德那儿,笑盈盈地欠了欠身,“敏儿参见太后,太后如今气色越发好了,跟以前看着一样年轻美貌。”
宣德本来是笑着的,因为任以霖,自己心情还很不错,结果转眼看到了赵明胜,忽然就垮下脸来,有些不悦。
“明胜参见太后,祝太后您寿比南山,长命百岁。”
宣德冷哼一声,有些讽刺道:“看到你,哀家恐怕很难长命百岁了吧。”
赵明胜的脸顿时跟猪肝色一样,十分难看,方敏儿赶紧打圆场说道:“太后,之前的事都麻烦您了,臣女夫君之前做事欠考虑,还给您带来麻烦了。”
宣德眉头皱起,对他俩挥挥手,“你们去一边吧,一会儿歌舞演出快开始了,这件事哀家如今不想提起。”
赵明胜正想说几句,方敏儿赶紧拉住他,然后对宣德笑道:“那臣女和夫君就不打扰您了,您今日好些享受吧。”
两人急匆匆走下去。
歌舞开始,妙龄女子们走上台来,雍容而优雅。
一首惊鸿舞,一袭烟霞裳,舞女轻盈如蝶,惹得下面的人看的连连叫好。
宴会的氛围一度热闹起来,大家一边享受着美食,一边欣赏歌舞。
宣德坐在席上,将身子靠在榻上,脸上红晕渐起,竟带着几丝少女的柔媚。
赵明胜脸色却一直不太好看,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难受,感觉自己好似一个窝囊废,于是坐在席中闷闷不乐,只顾着喝酒。
方敏儿劝道:“你也别难过了,太后今日这样说,其实此事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一直想着。”
赵明胜冷冷地笑了一声,看了方敏儿一眼,没多言,继续喝着酒。
也许是喝得有些醉意,等宴会快结束时,他说出去透透风,也让自己冷静些。
就在他离坐时,另外一个角落亦有一个人起身跟了出去,神不知鬼不觉,谁都没有注意。
作者有话要说:徐槿容:我的好姐姐形象全毁了,难过。
宋成也:明明辣么可爱。
☆、惨死
外面跟里面截然不同,外面有些异常得凉意,灯火也暗了不少,站在迎风处,让人不禁打个寒颤。
赵明胜绕到外面的一条小路前,靠在石拱门那里闭目养神。
他想起方才发生的事,心里总觉得有些膈应,似乎有关阮玉的心结还是没有解开。
自己入狱,还得罪了太后,这些说出去都不是添彩的事,甚至他都觉得方敏儿会不会嫌弃他。
以前阮玉在的时候,倒是对他的起居细致入微,对他百依百顺,方敏儿不同,她有自己的想法,甚至手腕也比阮玉厉害多了。
想及此,赵明胜幽幽地叹了口气,他看着地面,脑海里浮现了很多跟阮玉的画面。
“明胜,你明早去扬州,天气冷,记得多穿一些。”
“明胜,我知道你吃不惯河鱼,专门给你另外做了你爱吃的糖醋里脊。”
“你这衣服怎么被蹭破了,我一会儿给你补补。”
……
阮玉每日都在忙着家务活,他不得不承认,在贤惠方面,阮玉的确做得很出色。
可是那样的顺从不是他想要的,他根本不稀罕,他更欣赏方敏儿的气质,那种强势和妩媚。
相处的这段时间里,赵明胜又会时不时觉得方敏儿的强势似乎也有不妥之处,让他会觉得自己很懦弱无能,因为他真的害怕哪一天方恺中劝方敏儿离开自己,到时候该怎么办!
男子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他看着自己拉长的影子,心里堵得慌。
犹豫了一会儿,看时候也不早了,赵明胜打算还是先回坐席去。
忽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笑,那笑声很浅但听得很清楚,就在他身旁一样。
地上的影子也变成了两个人的,那个人好似从黑暗里钻出来的,跟身后的树影缠在一起,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他正欲回头看看,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见“砰”得一声,自己的头部被人狠狠地敲了一锤。
他本来就喝了不少,被人这么一敲,只觉得头昏脑涨,直接往后一仰,就昏了过去,都还未来得及看清那人的长相。
甚至赵明胜昏过去以后,都没有任何知觉。
那人踢了他几脚,发现没有动,又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
嗯,没死。
于是赵明胜下一刻就被人连拖带拽地拉到黑暗之中,被黑影所吞没。
……
……
赵明胜感觉自己好似睡了长长的一觉,连梦都没有做一个。
他应该是躺在一张很柔软的床榻上,隐约之间还能闻到香粉味,淡淡的,催人睡意。
良久,直到他听见门被人猛地踹开,然后下一刻就又听见女人的尖叫声,刺穿人耳膜。
“啊!你是谁!”
他立马清醒,睁眼一看,顿时心凉了半截。
他此时此刻竟然躺在一张大床上,而他的身边是一位非常年轻貌美的女子,那女子满眼恐惧地看着他,双手挡在胸前,只露出半个裸露的肩膀。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现在在哪儿啊!?
“啪!”
还未来得及想,就感觉脸上火辣辣得疼,他的衣领被人拽了起来,然后狠狠地又被拖下床。
“皇上,皇上,臣妾不知这淫贼什么时候过来的,起来的时候把臣妾吓坏了……”那女子一边哭诉,一边扑到刘豫的怀里。
刘豫紧紧地护住女子,顺手给她披了一件外套,皱眉道:“阿庆,朕会为你做主的。你们几个,先带着皇后娘娘到更衣室去。”
那个叫阿庆的女子点点头,仍然心跳得飞快,走的时候是两个宫女搀扶着的,否则腿脚都软了。
赵明胜大惊,自己什么时候躺在皇后的床上了!
如今竟还被刘豫给抓到,简直是掉脑袋的罪啊!
“皇上,您听小民解释……”
刘豫一听这话就火大,二话不说往他脸上一踹,冷冷道:“你这个狗东西,如今还要朕听你解释,解释个屁!”
赵明胜已经顾不得脸面了,他流着鼻血,灰头土脸,头发散乱,外套还给丢了。
他再次爬到刘豫脚边,不停磕头求饶。
“皇上,小民说的都是实话。昨晚不知被谁敲晕了,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这里,绝不是故意偷偷溜进来跟皇后私会……”
刘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显然不相信他的一面之词,反而觉得过于荒唐可笑。
“你闭嘴!休得狡辩,今日朕定要取你狗命!”刘豫怒发冲冠,将桌上的花瓶扫到地上,然后厉声道:“来人,把这狗东西先给朕关到大牢里去,朕要你生不如死!”
赵明胜顿时脸“唰”得就白了,他来不及反应,就被几个高大的男子给架着拖了下去。
他拼尽全力挣脱,甚至连鞋都掉了一只,脚下因为踩到了方才刘豫打碎的花瓶,血迹一直到了门口。
“皇上,您要相信小民的话啊,小民昨日本来是给太后祝寿的,结果被人算计了……”
赵明胜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整个昭和宫安静下来。
刘豫扶额,手撑在柱子上,努力平息自己的怒气。
等赵明胜被人带下去以后,一个太监走过来,在刘豫耳边说道:“皇上,那个人好似是方家姑娘的夫君,昨日的确是来给太后祝寿的。”
刘豫听后,冷笑一声,“他们家的破事怎么这么多!这淫贼胆子如此大,自己有家室不说,还敢骚扰阿庆,朕没有当场杀了他就算好的!”
一想起之前赵家得罪南梁王的事,他忽然觉得这人就是罪有应得。
此时,阿庆换好衣服,从后面走了出来,她脸上的恐惧并未消散很多,一看到刘豫,顿时哭得跟个泪人一样。
“皇上,臣妾被吓坏了……”
刘豫将她搂住,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没事了,朕已经让人把他带下去了。”
阿庆察觉了刘豫的冷淡,有些慌乱,“皇上,你是不是还在生臣妾的气?臣妾真的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