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父爱也可以跟母爱一样厚重,像是一道盾牌,让她能有持无恐。
如果他还在,是不是也会像徐之涣那样无条件维护自己?
徐府里顿时嘈杂不堪,众人开始哭叫。
在此期间,徐之涣又命管家挨个查房。
砒.霜是禁品,决不能私藏。
如果查到有,那可能就不是五十大板的事了。
在查的空隙,不知是不是闹腾太久,四姨娘揉着额头,对徐之涣道:“老爷,妾身不舒服……”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黑,又昏倒了。
四姨娘身子也太娇弱了,徐之涣念在她之前难产过,于是叫人把她先送下去。
二姨娘看了四姨娘一眼,眉头一直紧锁。
几柱香的时间过去,查东边屋子的人匆匆赶过来,对徐之涣说道:“老爷,这边什么也没查到。”
徐之涣脸色难看,没一会儿剩下的几个人也回来了,都说一无所获。
他盯着地面,似乎在想什么,然后蹙眉说道:“继续给我打!”
打了还不到十板,就有人受不了了。
身子弱的人这时早已脸色苍白,四肢无力,看得让人都揪心得疼。
剩下做体力活的男子忍耐虽然好些,但仍然还是满头大汗,这五十大板一过,可能都得爬着回去了。
这时忽然有人喊道:“这,这是什么?”
徐之涣立刻警觉,马上快步走过去。
只见一个黑面小厮身上掉下一个很精致的荷包,看这绣花也不像是男子用的。
他赶紧捡起来,问道:“这是你的?”
黑面小厮的汗长流,他抿紧唇,似乎没有力气说话,又似乎不愿说话。
徐之涣把荷包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些白色粉末。
他立即反应过来,这就是砒.霜!
“你……竟敢……”
黑面小厮笑了笑,倒是主动招认了,“对,就是我,是我把这放进酥饼里的,然后给了大小姐。”
徐之涣气的不行,随手操起板子,就往他身上打去。
黑面小厮痛苦地皱了皱眉,又随即笑道:“老爷,命就这一条,你任意处置。”
说的到是大言不惭,还有些气魄胸怀,徐之涣觉得自己简直养了一个白眼狼。
他一把抓住那人的头发,然后冷冷说道:“好,好,你竟然敢如此大胆,害死我的囡囡!如今她已经失忆,你却连错都不认……”
男子歪头,盯着徐之涣冷笑,“我何错之有?”
这一句无异于火上浇油,徐之涣一听,毫不犹豫地把剩下的砒.霜直接往这小子嘴里灌,“好啊,那我今日就要让你偿命!”
这一动作,惹得两个姨娘大吃一惊,没想到徐之涣动真格了,亲自把这人杀了。
阮玉虽然觉得徐槿容死有余辜,但这杀人的小厮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人模样。
多半是徐槿容之前得罪了他,然后招人记恨这么久,才暗中投毒。
不到一会儿那黑面小厮就开始口吐白沫,身子开始抽搐,然后接着嘴里和眼睛开始流血。
他眼睛瞪得很大,往二姨娘三姨娘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又死死盯着徐之涣,好似并没有屈服。
二姨娘心跳都有些加速,往后退了一步,险些撞倒花瓶。
这一幕恰好被阮玉看到。
黑面小厮放佛心里还是没有屈服似的,他仰天长啸,“徐槿容坏事做绝,如今竟然安在。可我从未有过害人之心,若不是她做得过分,也不会痛下杀手……她该死!”
说完,徐之涣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打得他晕头转向,鼻子里涌出鲜血。“你给我闭嘴!死到临头还咒囡囡……”
男子呵呵一笑,毫不在意,眼中血丝清晰可见。
“徐之涣,你真是个傻子,哈哈哈,哈哈哈,自己女儿什么德行还不知……”
话还没说完,他忽然头往旁边一垂,立刻没了生气。即使死了,嘴角还挂着笑。
不过那笑,是带着嘲讽。
徐之涣拂袖,站起身然后冷冷地对管家道:“把他的尸体给我拖到外面喂狗去!”
两个姨娘被吓得半死,压根儿不敢发言,只能躲在一旁,看徐之涣下一步动作。
徐之涣扫了一眼,也没多说什么,然后淡淡道:“你们先给我回去。”
二姨娘一听,眼睛有些微红,牵着自己两个女儿,赶紧准备走,“是,老爷,我们这就回房。”
徐之涣这时才坐下,人看着十分憔悴,唇干得裂开。
阮玉没多言,给他倒了一杯水递到他面前。
“爹,润润嘴吧。”
经过那几嗓子喊,徐之涣说话都有些沙哑。
看着自己女儿给自己倒水,他感动得一塌糊涂,受宠若惊地喝了几口,心里是长吁短叹。
“囡囡,爹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你放心,爹会好好保护你的。”
阮玉听着,心里还是有些触动,在这陌生环境里感受到被人呵护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自从她嫁到赵家就从未感受过。
回囡仔苑的路上,宋成也跟她一路。
阮玉走着,脑海里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似觉得其中还有蹊跷,但毕竟不了解徐家的内事,她也无法下定论。
徐槿容之前当真这么坏么?
外人说闲话就罢了,府里的人却也还想害死她。
阮玉忽然觉得,贵裔小姐又如何,平民百姓又怎样,来这一世不就求个安稳日子么?
洗衣做菜、相夫教子,阮玉能接受的似乎还是这样的生活。
思索之间,忽然感觉手心暖洋洋的。
阮玉一愣,转眼就看到宋成也这人竟把她的手牵过来,揣在怀里。
对上她的目光,这人诚恳地发问:“姐姐,你手好凉,是不是穿的少了?”
作者有话要说:阮玉:人前小白兔,人后骚一匹,奥斯卡没你我都不看。
宋成也:过奖过奖
☆、自己的灵堂
手里传来少年掌心的暖意,瞬时好像手里的一块冰也给融化了。
阮玉哪知道他会这般主动,一时间跟个木头人一样站在原地。
宋成也看着她这番反应,抿唇一笑,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特别透澈,“姐姐,你怎么了?”
阮玉一边把手抽出来,一边揣进自己怀里。
但那少年哪给她这个机会,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甚至还在兜里轻轻捏了一下。
“你……”
“姐姐是害羞了吗?”宋成也歪头看了她一眼,很认真地问道。
徐槿容怎么会害羞?
以前勾搭顾衍南的时候可没少见地主动和大胆,万不像阮玉这般谨小慎微。
阮玉的脸瞬时就红了,她有些羞恼,对宋成也嫌弃道:“你手上全是汗。”
说着硬生生把手扯出来,然后边走边说:“我有事,先回去了。”
宋成也看着她的背影,不禁觉得好笑,自己手干干净净的,哪有汗。
分明是她羞得无处躲藏才会找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
不过那又如何,现在的徐槿容可比以前好撩拨多了。
以前的徐槿容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觉得他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儿。
她眼里只有顾家长子,精心打扮是为了他,满脸娇羞是为了他,甚至学习琴棋书画也是为了他。
这一失忆,倒是正中自己下怀。
此时的阮玉全然不知,还在想着刚刚发生的事。
坐在铜镜前,女子容颜秀美,只是眉却微微蹙起。
“翡翠,”她忽然叫住正在给她收拾床铺的丫鬟,“以前宋成也跟我关系怎么样?”
翡翠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迈着小步跑到她跟前,用细如蚊足的声音回答:“小姐说宋公子么?奴婢觉得,就,就挺好的。”
“……”
阮玉微微叹了口气,“翡翠你好好说,说得再详细一些。”
那丫鬟“哦”了一声,巴掌大的小脸上看着无比谨慎,“小姐跟宋公子接触不多,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只是宋公子对您一直都很客气礼貌,奴婢觉得就还挺好的。”
她毕竟是过来人,当然都明白。
徐槿容这么漂亮,宋成也看样子也多半被其美貌吸引。
这些不成熟的公子少爷,她以前可没少见。
那些在玉巷山庄喝得酩酊大醉,搂着小姑娘满嘴说情话的年轻男子多得是。
想及此,阮玉只是轻轻一笑。
女子坐在铜镜前,梳理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