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内心的小人快要在宫里飞旋几大圈了。他继续捏着那处,蛊惑道:“你亲我一口,我就让你回去。”
葛幼依哆嗦着身子,直接装晕,倒在他怀里。
魏昭低低地笑出声,他的手游移到女子的锁骨上,而后——挑开衣襟。
他挑眉,挪揄地说了句:“多吃点。”
葛幼依彻底装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狗太子大人有大量,也没要求她履行刚刚的“霸王条款”。而她身上已经穿戴好衣裳了,是小宫女替她换的。
葛幼依比划了一下,还算是合身。
魏昭睨了她一眼,道:“阿柸同你一起。”
阿柸是小宫女的名讳。她听了,连忙感激地朝狗太子磕头。
葛幼依赶紧拒绝,这不是明晃晃地在她身边安插眼线吗?同她一起?回哪去?
她没了好脸色,当即说道:“还请太子收回旨意,民女身边有永枝服侍便可。”
魏昭:“那个笨手笨脚的?”
葛幼依眼皮跳了跳,“并不是,民女习惯了她一人呆在身边。”
魏昭轻哼:“你不带也得带。”
闻言,葛幼依像是被一泼凉水浇得心头发慌。
住进狗太子寝殿已经是意料之外,他居然还想硬在她身边安插眼线?这不可能!
葛幼依来了脾气,盯着他的眼,坚定道:“民女不同意。”
“太子还是多费些心神在修复水渠上吧。”
她最后一句话含了嘲讽,魏昭何曾没有听出来。
他想把葛幼依捏碎,但又暂时不想丢了兴趣,只好将眼神移到阿柸身上。
“那就,把她给斩了。”
?!
听言,葛幼依红了眼眶。他总是以人性命来威胁她,前世是这样,今世也没变。
魏昭等着她的示弱。他是大魏未来的天子,谁敢忤逆他?
可女子却迟迟不敢服软。
葛幼依默了很久,攥紧了衣角,不肯松开。
半响,她遏制了泪,刚恢复血气的唇又添了几分苍白。
她一字一句,似乎不受其威胁:“殿下要杀要剐,早说便是。”
阿柸傻了眼。
却见,葛幼依上前一步,直面魏昭,恶狠狠道:“但,若民女听闻她身陨的消息,民女定不会再踏进东宫一步。”
“也不会与太子殿下有任何的往来。”
仗着前世的经历,她清楚,狗太子虽然对她百般羞辱,却不愿弃了她。
她便打赌,这一世的狗太子也对她上了心。何况,这个还没前世的那么病态。
魏昭听了,气得大笑。
低而哑的笑声里含了几分怒意和不敢置信,在偌大的寝宫里余音回荡。
葛幼依噤声。
阿柸吓得瑟瑟发抖。
魏昭捏白了指骨,看着眼前不知好歹的女子,心口有一把火在烧。
他应该唤人,把她碎尸万段,再扔到荒郊野岭喂狗,让她生不能乐,死不得安宁才对。
但他没有这样做。
他压着狂怒,步步逼近。
“哒。”
“哒。”
“哒。”
脚步声莫名地渗人,葛幼依感受到了那股怒火,心想着,不知她的小命还能不能保。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魏昭抓住了她的手!
葛幼依挣扎不开!
魏昭扯着她,来到了做工极好的檀木椅前。
葛幼依不明所以。
魏昭把她的手覆上了椅背,随后——借着她的手,用力把木椅一砸!
“哐当”的响声碎了一地,木椅四肢残破地躺在地上。
魏昭瞥了她一眼,精致的靴子踩在残缺不堪的木椅上,使劲地踩烂。
那个意思──
如同脚下之人是她,一遍遍地鞭着/尸。
葛幼依青白着脸,发不了声。
被狗太子握住的手像是惹上了什么肮脏之物,她反射性地想抽回来。
魏昭瞬间死握住她的手。他把玩着掌心的柔软,白腻的触感凉凉的,在他心上浇了水,怒火歇了一些。
他噙着笑,与她十指相扣。
葛幼依还以为他要玩什么把戏。
魏昭却突然松开了手,淡淡道:“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葛幼依听到了这句话,喜不自胜。她生怕再惹出什么幺蛾子,连忙作了福,身后仿佛有什么东西追着她,落荒而逃。
见状,阿柸也跟着逃。
魏昭没理她。他沉思,手里的血“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晕染了一地。
他摊开手。
微弱的烛火下,三根银针齐刷刷地穿过他的掌心,露出了大半截身子,细长的尖上还滴着血,仿佛在警告他的举措。
魏昭眼珠转了转,“呵。”
魏昭抿唇,右手一鼓作气,把三根银针都拔了出来,汩汩的鲜血沾满了整个手心。
他将银针丢落至地,与残破的木椅混为一体。
寒光与甜腥的血聚在一起。
天生一对。
第17章 说多了就不灵了 大可不必如此
葛幼依慌乱地跑出太子寝宫,一直候在外头的邵林见了,老脸笑出褶子,眼睛飞快在她脸上扫了一下,谄媚笑着说:
“太子妃慢走。”
她听了,差点摔了个跟头。
......大可不必如此。听了可是会折寿的。
宫外的风雪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阿柸跟着她,绕过复杂的长廊。她还很奇怪,为什么小主会如此熟悉太子寝殿的地段。
葛幼依拢紧了大氅,准备钻入车厢,余光瞥见一路跟着她的阿柸,不由得一愣,眉心不着痕迹地锁起,“你怎么还在这?”话里话外都没有捎上她的意思。
阿柸生怕被丢下,红了眼尾:“小主......太子殿下说了,奴婢必须要跟在小主身边。”
葛幼依打岔,夜里的雪落在她的眉眼,模糊了视线。她说得认真:“你千万不要再叫我小主了。”
“我姓葛,你可以唤我葛姑娘。至于太子,你放心吧,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阿柸白了唇,眼前之人说不定是未来的太子妃,她要是抓好机会,说不定以后的日子会好过些。不然,一辈子都是底层的小宫女。
她没有走,即使是听了葛幼依说的话,也干杵在漫天的风雪里。
葛幼依不为所动。狗太子的人,她可不敢要。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她钻入了车厢,把帘子一拉,吩咐车夫启程。
长鞭一挥,骏马“吁”了一声,眼看就要往宫外奔去。
阿柸狠狠心,拽住了马儿的后腿,马蹄不长眼,飞溅的雪和石子踢进了眼里,渗出阵阵泪花。
车夫赶紧勒住马,恼怒地看向她:“汝作甚?!”
葛幼依正闭目养神,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掀开帘子一看。
鼻青眼肿的阿柸半跪在雪地里,倔强着一张脸,眼含希冀地看向她。
葛幼依心神一震,抓着帘子的手捏紧了些。
她张了张嘴,呼出的热气萦绕于眉间。最终还是没落话,把髻上的一支玉钗扔给了她。
阿柸一喜,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支钗,朝她磕了几个响头。
葛幼依视而不见,放下帘子,示意车夫启程。
车夫得了令,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嗤,长鞭再挥,车马如同一个黑点,迅速隐于黑夜之中。
阿柸攥紧了玉钗,抹了把泪,回宫的步伐却轻快了些。
-
葛幼依挨着软塌,没想好给她那支玉钗,是对是错。
罢了,她揉了揉眉心。
车轮轱辘,马蹄践踏于银白之中,扬起了滩滩雪沫。
葛幼依让车夫在南边的院子停下。
听狗太子的意思,常氏那边还不知道她一夜未归,应该是被他变着法子打发了。因此,她断不能施施然地从大门进去。
她没记错的话,南院的矮墙边,有一个容人钻进的小洞。听说小时候常有狗钻进去,被下人用棍子赶走。
此刻,葛幼依站在狗洞前,发了愁。她环顾四周,好像没有什么人。
丢脸就丢脸点吧,小时候也不是没钻过。葛幼依咬咬牙,准备一鼓作气钻进去。
突然,几丈远处,传来细碎的吟.哦声。
???
葛幼依眉头一挑,这档子事都能让她碰上?谁这么大胆?
那她听会墙角好了。
于是,葛幼依靠在墙边,打了几个哈欠,竖起耳朵,聚精会神。
衣服的窸窣声传来,男子的喘息声逐渐粗壮。
前世·经验丰富·的葛幼依强打着精神,认真地听着。